明媚的阳光透过薄纱制成的窗帘照进来,满室生辉,曾郁就在这样的晨光中醒来,他刚想起身就被腹部的伤口刺痛着躺倒,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夜探日国驻上海根据地受了伤,那么这里是易连苏的家?曾郁不禁好笑,昨晚伤的那般重第一念头居然是要找到这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比较安全,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带的人里出了叛徒,回去也不安全吧!
“你醒了?要擦脸吗?”琉璃端着盆水走进屋里就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醒来,这脸色虽然苍白但比昨晚那不知死活的模样可好多了。
“谢谢,暂时不用,我这……”曾郁其实想问你们家小姐在哪,可他要真这么问就有古怪了,人家会怎么想他呢?
琉璃还是拧了块毛巾递过去:“嗨啊,你昨晚大半夜的那么重的伤居然爬二楼,还爬进我家小姐的房间,差点把她给吓坏了,跟着大夫收拾了你一个晚上,天蒙蒙亮的时候刚去休息呢,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幸运还是不幸运,那么重的伤要是没有我家小姐,恐怕你这个时候都该见阎王了!”
曾郁心想要不是之前我救过你家小姐,恐怕这个时候早就被报警局,那才是真的见阎王呢:“那我真应该谢谢你家小姐!”
“不过说来,你这伤口里取出的不是一般的东西,是子弹啊,你是去做什么了弄成这样?”琉璃好奇的问道。
曾郁沉默着没有回答,他不过是接到命令为接下来上面的一次秘密会议提前来踩点,没想到以来就碰见日军,在队伍里说明了计划后他就夜探根据地,没想到还没进去多久就被人抓个正着,而他走的方位几乎都是往日里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地方,除非有人在事先已经知道他的行进路线,所以他怀疑他的队伍里有叛徒,现在他不回去,也是想借机让那个叛徒显露马脚,只有他不在那个人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如果他没事出现在他们面前,恐怕整天都要提防谁会在暗中给他来一击。
琉璃见他沉默,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太多嘴了。
“做任务没做好就这样了……”曾郁说的郁闷,琉璃听了心疼。
“谁还没有失手的时候,我听说就是那种拥有百步穿杨的神射手也有射不中的时候,所以你不要太难过了,养好伤,争取下次做好就好。”
曾郁听了心里的闷气消散了一些,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这个性简直和那个在郝勇房里设机关的酥饼一样鬼马。
他目前只能躺在床上养伤,用大夫的话来说就是能活过来就是上天赐的命,要知道那子弹离主动脉就差那么一点,再偏一点都不用止血了,直接准备后事就好,这一早上光看见易家的两位主人进来探视,嘘寒问暖的非常热情,大概也是看在之前救了他们女儿的份上,易家太太嘴里一直念叨着“缘分”,他偶尔想起来还会忍俊不禁。再后来,大夫来给他换药,易家的小女儿也溜了进来和他逗嘴了几句,就是他最想见的人一直没出现。
房间的窗帘是很厚的呢布料,拉上以后完全遮住了外面的光线,以至于我醒来后不知道身在哪里,此刻又是什么时辰。揉了揉有些胀痛的眼睛,熬夜的后遗症实在太难受了。等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都已经开始西斜,恐怕午饭时间早就过了,说不定厨房已经在准备晚餐了,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我开始迷迷糊糊的出去觅食。
等站在花园里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什么,看到琉璃从走廊上走过,我赶忙喊住她:“琉璃,昨晚那个谁后来醒了吗?”
“小姐,他叫曾郁啊,不是介绍过自己的么,哪有人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知道姓名的。早就醒了呢,这会儿生龙活虎的躺在床上发呆,一直说要当面对您道谢呢!”上半句她只敢小声的嘀咕,后半句就明显是在说好话了,她是真的觉得早上那灰暗的表情实在看了让人难受。
“哦,那你帮我去拿点吃的吧,我现在好饿!”还是肚子比较重要,反正他死不了就成了,我又不会跑,吃完再去看他也是一样的。
琉璃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我以为您要先去看看他……”怎么剧情走向有点不对呢,琉璃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这个时候小姐不应该上去安慰安慰人家受伤的小心灵吗?
“吃完再去是一样的,你多拿些东西,去吧。”这下好了,连厨房也不用去,坐在花园就会有美美的食物送上来,还是做大家小姐好啊。
“叩叩——”
“请进!”曾郁心想这一家人还真热情,怎么一遍遍都来的不烦呢。
我一进门就觉得哪不对,好似曾郁的神情并不欢迎我的出现一样:“你还好吧!”
“是你!哦,我好了很多。”曾郁一愣,没想到这回来的是她,脸上的表情一时转换不过来就有点僵硬,他想了想赶紧补充道:“对了,还要谢谢你昨晚及时帮我叫了大夫,要不然我这条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没事,就当还你之前对我的救命之恩,咱两现在就算两清了。你好好休息吧,在伤好之前我们家都不会让你走的,我先出去了。”看他脸色冷峻,我想他可能是不喜欢被人打扰,那我还是赶紧表达一下心意就得了。
“等一下!”曾郁当下黑了脸,什么叫做两清,是,他们之间可能就只有这救命之恩联系着,可说什么两清也未免太难听了,他怎么就听了那么不舒服呢。
“……”
“那个,你不多坐会儿?”
我想他大概是这两天被家里人烦到了,所以一下子看我这么简短的访问过程有点不适应,便笑道:“你放心,我知道最近可能我娘和我妹妹有时候会过来的太频繁,伤者需要静养,出去后我会跟她们说声,尽量不来打扰你。”
曾郁的脸更黑了,他明明是希望把她留下来,怎么说着说着反而连别人也不让来了,那他岂不是要在这个房间里待到疯掉?
“不是,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曾郁心里想:你就没有时间坐下来聊两句么?怎么进来就要走,还站在门口一点诚意都没有。他不知道导致这一切的源头来自于他最开始的烦躁。
“我……应该要说什么吗?”我有点懵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算了,没事,能帮我联系一个人吗?就是上次你也见过的徐凯,他在离这不远的一条小巷子里住着,我希望你能找个人帮我跟他传句话,要避开别人的那种……”曾郁懊恼的想既然她没什么话要说,那只能自己创造说话的机会了,有了这个事她应该会往这里多跑几次了吧?
事实证明,曾郁白想了,关于这件事情的始末都由琉璃在中间转达,那位大小姐一次都没有出现过,折让他在房间里越躺越烦躁,终于一周后伤口开始结痂,他终于能稍微动一下了,要不是旁边有个叫琉璃的小丫头盯着,他早就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现在只能在不影响伤口的情况下慢慢地坐起来,简直把他当成了残废,要知道这种伤在他们以前训练的时候又是也会中奖,但谁不是稍微处理下继续坚持的呢,这一个礼拜真是让他又痛苦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