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无法突破屏障进屋,却正起到了阻挡余人的作用。继秦皓白和雨纷扬之后,朱芮晨也越过火焰来到跟前,朱菁晨、陆颖慧、卓红缨、万蓉嫣以及一些教众过不多时也从别的通道绕路过来,聚在毒虫屏蔽的屋外。
清清楚楚地听到里面紫曈与素玧的对话,众人都是惊诧不已。秦皓白与朱芮晨等人虽然察觉素玧别有用心,却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是传说中早在十几年前就已辞世的许芊芊。雨纷扬紧盯着门口,将手扣在腰间喧铃剑的剑柄上,并不像旁人那么惊异,却愈发忧虑紧张。
屋中素玧看似平静地坐着,实则手已经紧张地握住了椅子扶手,紧紧盯着紫曈一言不发。
紫曈面露冷笑:“你奇怪我为何会知道?所谓的你于十五年前过世,我爹爹不知道,赵妈妈也不曾细说,朱婶婶他们找去江西,也只见到了你的墓碑,换言之,你的死根本无人见证;而早在你替我医治眼睛时,我便察觉你的医术很精,又与我爹爹的套路近似,绝不像是向灵珏讨教几年便可做到的;另外,我自那次受你医治而复明后,眼睛时常微感刺痛,要靠比常人更频繁的眨眼闭眼来缓解,你一样有这症状,显见你是也有着与我相同的眼疾、并且失明过的人!”
素玧冷冷注视着她道:“仅凭这些,你就猜知了我的身份?”
紫曈吸了口气,眼神变得更加复杂:“当日我与小白同游勋昌城,遇见了我爹爹,爹爹曾经指着街头一名女子说:‘那人长得像你母亲,如果你母亲还活着,就该是那个模样。’那个女子……就是你!”
外面的秦皓白听到这里,才明白紫曈白天所谓的曾经见过素玧是何意思,原来早在勋昌那时,郁兴来便与素玧照面,并且亲眼认出了她,这确实算得上一个决定性的证据。
说起那个父亲还活着、自己的姻缘还未覆灭的快乐时刻,紫曈痛心不已,也更加激愤难耐,切齿说道:“若非你临到此刻还坚持想对小白下手,我也不会凭着当时看你那一眼,就联系前后,猜到了你的身份。爹爹都想不到,他看到的那个人就是我的生身母亲,更想不到,都已这许多年过去,你依旧有着那副用亲生女儿的命去报复他的蛇蝎心肠!”
话音未落,她便一扬手将袖中银针朝素玧射去,素玧见状慌忙离椅躲避,同时向紫曈弹指一挥。这一回合的母女对战,却是素玧被紫曈三针连射的最后一支钉在了手臂上,麻倒在地,而紫曈中了她那弹指一招,只是身子微晃一下,依旧稳稳站立。
紫曈淡然掸了掸衣衫:“你只用了这‘青萝烟’,可见是对我手下留情了。其实大可不必。我若是连自己都没有抵挡你这些毒物的本事,怎有胆量带着小白他们进碧烟谷呢?”
素玧背倚着桌腿,微露苦笑:“我是该懊恼学艺不精,还是赞你青出于蓝?可你眼下又想拿我怎样?”
“万姑娘好歹也跟随了你这么久,又对你一心信任,今日这事若是被你得了逞,不但小白无救,她与颖慧哥哥两人也都难得善终,你这用心何其歹毒?”紫曈冷冷说着,手中缓缓抽出了挂在腰间的青元剑。
屋中点着一对红烛,青紫色的剑苗将冷光反射到素玧脸上。素玧惊得面无血色:“你为这事,便想要……想要亲手杀我?”
外面的秦皓白听到紫曈竟想亲手弑母,忙叫道:“曈儿你快住手!无论如何不能杀她!”
雨纷扬则直接抽了喧铃剑在手,扑上前去,守在门口的巨蟒连同众毒虫见状齐来迎击,情状骇人。雨纷扬剑尖一挑,直直刺入巨蟒下颌,将其头颅刺了个洞穿,甩到树下,秦皓白紧接着挥掌击去,将飞扑而来的几条毒蛇以及爬在门口的一些毒虫都以掌风扫落一边,两人抓紧这空当,一前一后飞身钻入了房门。
门外的大量毒虫又迅速聚拢起来,将朱芮晨、朱菁晨与卓红缨等挡在外面,聚集而来的梵音教教众也各执兵刃与使毒器物想要动手,朱芮晨抽出佩剑指了他们喝道:“慢来!这里面可是你们新教主与其亲生女儿的纠葛,你们未得教主命令擅自动手,可料得到她事后是会嘉奖还是会处罚?”
这话当真震慑住了教众们,方才屋中两人的对话他们也都清晰耳闻,眼下教主又被其女制住,他们一时也不知所措。
且说雨纷扬和秦皓白冲入厅门,紫曈已快步转去素玧身旁,将她扯到自己身前,以青元剑逼在她颈间,让那两人不能出手阻止,并朝他们喝道:“你们别动,这里没有你们的事!”
秦皓白急切道:“她再怎么想杀我,毕竟还未得手,你不能为此就犯下这弑母大罪!”
“我不是只为了你一个!”紫曈冷冷看向雨纷扬,“你之前就知道她是我母亲,对不对?”
雨纷扬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你要怪我没告诉你么?”
紫曈问:“是她要你别来告诉我的?”
雨纷扬轻叹了口气:“即使她不说,这事也不该由我来多嘴。如果她本就没有想告诉你的意思,就还是让你不知道,才对你更好,不是么?”
知道世上有一个并没想来相认的亲妈活着,的确还不如不知道的好,他这顾虑很合道理,而紫曈却更加激愤地大声喝问:“那你之前又知不知道,她才是下了嗔毒,害死我爹爹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