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白和雨纷扬都吃了一惊,素玧说道:“你怎能将这罪名都来扣到我头上?那事明明是灵珏所为!”
紫曈揪住她后领的左手一紧,说道:“你还想狡辩!你当初就恨透了爹爹,也迁怒于我,不惜利用我的性命来报复他,灵珏又凭什么想杀爹爹?你才是这世上最想要爹爹死,也最不想见到我嫁入善清宫的人!”
秦皓白以及外面的朱芮晨等人闻听也就明白了过来,依着这番道理,素玧的嫌疑确实远比灵珏要大得多。
紫曈继续道:“以你利用我去报复爹爹的手段,便可看出你是何样的人品做派,洗劫汇贤居嫁祸小白的事怕也是你的主谋,你不过是利用了灵珏对你的情意,让他自愿替你担下了罪名,实则想要谋夺《若水集》,想要对付善清宫,和想要杀害爹爹的,一直都是你!”
她越说越是愤恨,手中剑刃紧逼,已划破了素玧的颈间皮肤。秦皓白和雨纷扬看得焦急,却苦于无法出手相救。
素玧嘶声叫道:“我哪里想要杀你爹爹?哪里想要谋夺《若水集》?我若是真有这些居心,又为何要说服五大掌门将《若水集》传给你?”
“那是因为,你知道以你的身份,无论如何也得不到全本的《若水集》,只有利用我才可能让他们松口!”紫曈说得条理清晰,冷静决然,低头看着她的目光里尽是冰冷仇恨,“你害死了我爹爹,让贾润姨夫为你顶了罪,如今还一心想杀小白,我又怎能容你活在这世上继续作乱害人?弑母大罪又算的了什么?早在你拆散我与小白那时开始,我便成了行尸走肉,才不会去惧怕什么天诛地灭!今日我就是要为爹爹,为被你谋害的人们讨一个公道!”
眼看她就要动手,秦皓白和雨纷扬同时叫了一声“住手”也都上前一步。
素玧忽地笑了出来,颓然无力道:“我绝想不到,自己会是这样一个死法。死在自己女儿手里也就罢了,竟还是被冤枉而死。”
雨纷扬急切道:“你要杀她,好歹也听完她的辩解之词。这些事都是你的揣测,倘若其中另有隐情,岂不是要铸成终身之憾?”
紫曈冷笑道:“哪有什么终身之憾?她的辩解之词,也不过是编出来的更多谎言罢了。”
素玧道:“是不是谎言,好歹也容我说了再定。你揣测我对《若水集》有所觊觎,我无可否认,汇贤居一事确实并非灵珏一人行事,而是我与他的合谋,我们都想夺回《若水集》,也都敌视着善清宫,这没有错。可你怎不想想,我与灵珏共事多年,如今又是为何反目成仇的?这其中关窍,就在于他一心想要杀你爹爹!”
紫曈眉睫微颤,略有动容。素玧略缓了语气,继续道:“他本名叫做贾润,是你外祖父手下的大弟子,与我在幼年便已相识,一直倾心于我,以至于在我与你爹爹生了情意之时,他也最是极力反对我们的婚事。那时你外祖父也不看中你爹爹,就利用功名利禄去试探,引得你爹爹弃我于不顾,我当时恨透了你爹爹,对自己家人也极度失望,就决定诈死隐遁,再不与他们来往。
“我避世幽居了近十年,忽然听说了江西瘟疫的消息,唯恐家人遭难就赶了过去,却见到家人尽逝,仅余下了一个贾润师兄。他因采办药物的关系早与梵音教有着瓜葛,便以照顾我为名,带我来投奔了梵音教,并逐步取得了教主之位……”
紫曈手上一紧:“你是想顾左右而言他拖延工夫么?眼前两大高手都无法阻我杀你,你还是别来白费功夫的好!”
素玧苦笑了一声:“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怎就认定我比灵珏更想杀你爹爹了?他早在你出世之前,便因对我的情意而对你爹爹恨意十足,若非你外祖父严格限制弟子家人参与江湖中事,他怕是早就找上门去杀你爹爹了。而我经过那些年的避世独居,早已淡薄了往日执念,不想再去计较前事。
“你若要怪我对你冷淡寡情,我无话可说,我连对锦絮的那个嘱托都未去向她撤销,仍旧让你担着被生父害死的风险,自然算不得什么好母亲。可我不过是心灰意懒不想再提旧事,决不该因此就被冤枉是还想杀你爹爹!在勋昌城贾润坚持要行使那计策,为你爹爹下毒去试探秦皓白,还向我讲道理说,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要秦皓白能通得过考验,我们就不再计较他的身份,任由你去嫁他。”
素玧说着看向秦皓白,目光中充满了怨毒愤恨,“我无力阻止贾润,就只好抱着一线希望,期待你所选的这位好姑爷能通得过考验,让咱们一家三口都落个平安圆满的结局。只可惜……我也看错了人!”
她目中依稀闪起了泪光,却在极力忍耐,只因她也像紫曈一样,是个再哭一次便会失明的人,“我原以为自己已经彻底看淡了旧事,想不到在勋昌再次与你爹爹碰面时,我竟又动了与他复合的心思,贾润想必也是看出这点,才起心想要置你爹爹于死地。我自那时起便一心想要杀他报仇,我是恨透了他,而我又怎会情愿放过这个亲手刺死你父亲的人?没错,我现今就是一心想要他秦皓白死,你若是为了保护这个杀父仇人而要来杀我,那我绝没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