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纷扬道:“这还要多谢你当时的指点。话说回来,我若还是当时那点功力,这会儿也没胆量来接你的高招,万一你打得兴起,真来与我拼命,我可不见得招架得住。”
秦皓白道:“那你未免看低了我,我若连这样的收发自如都无法做到,那也不配做你的对手了。”
他们的剑招比之平常武林高手的招式还要凌厉快捷了数倍,烁烁寒光将他们的身形包裹起来。紫曈与陆颖慧是既看不清他们的剑招也看不清他们的身形,却清清楚楚听着他们的交谈配着双剑密如急雨的清脆撞击声传出。见他们居然可以一边使着这样迅猛的招式一边如常交谈,着实为之惊叹不已。
雨纷扬又道:“我倒想来问你,自从初见至今,你是否对我起过杀心?”
秦皓白含糊地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紫曈想起在吉祥镇夜市上秦皓白还曾想对雨纷扬“杀人灭口”,想必他此刻想到的也是那时了。而他这个反应显然是默认,紫曈不禁又有些担心雨纷扬会如何反应。
却听雨纷扬笑道:“好,你果然想过杀我,这样就好。你若对我连杀意都不曾有过,也未免太过瞧我不起了!”
这话说得何其磊落豪爽,何其肝胆相照。紫曈忍不住一笑,她没有会错意,这两个人是真的前嫌尽弃,再无芥蒂,亲如挚友了。
秦皓白道:“那你也来说说,你当初败在我的手上,有没有想过杀我报仇?”
雨纷扬冷笑道:“你说呢?你在那许多人面前指点我的武功,你说我是该感恩戴德,还是该恨你入骨,急欲杀你而后快?”
秦皓白笑道:“我猜你那时一定已然算好,我将来会在一处叫做绿芜山庄的地方一败涂地,性命危在旦夕,双手奉上一个让你报仇的机会。”
雨纷扬道:“你是我如此重要的仇人,我可不能让你死在别人手上。即便仅仅为了今日这畅快一战,我那时也必须出手。”
秦皓白倏然一退,撤后数步说道:“这一百招都是我们互致敬意的客套话,下面我可要使出全力了,你且小心!”
“好,等得便是你这全力!”雨纷扬说着手腕一抖,内劲到处,震得喧铃剑“嗡”地一响,护手上的金铃发出一阵如同蝉噪的急促响声,这响声好似水波涟漪荡漾开来,愈来愈大。紫曈与陆颖慧听见剑苗与金铃发出的这股声音,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滚,心悸烦恶。
秦皓白清啸一声,挺剑扑上。他这一声清啸也是用上了极深内力,更是震得紫曈与陆颖慧心神震颤,几欲不支。待得双剑再次交在一起,金铃的声音又骤然增大。紫曈与陆颖慧便觉如同有一大股劲力迎面推来,再也支撑不住,双双急退数步,跌坐在地。
秦皓白还欲进招,雨纷扬却飘然后撤,收了剑道:“咱们在这样打下去,他们两位可要支撑不住了。”
秦皓白扭头一看,见紫曈与陆颖慧两人都脸色煞白地坐在台阶边的草地上喘息不已,便皱眉道:“你们两个都躲远些,别来打搅我们过招!”
紫曈摆摆手,尽力平复着气喘道:“你们尽管继续,我自有……自有办法平安观战。”说着从怀里取了个药瓶出来倒出两粒药丸,交予陆颖慧一粒,“咱们吃了这药,便不会受内伤了。”陆颖慧真就依言吃了,也没有退避的意思。
雨纷扬哑然失笑:“神医当真是神通广大。”
秦皓白皱眉:“哼,这是为了看热闹连命都不要了。纷扬,咱们继续,今日定要打个尽兴才好。”说着便又挥剑出招。
雨纷扬摆剑招架一招,又飘身退出一截,跃上了山门外的一道牌坊,说道:“若要打个尽兴,便要换个地方,此处离善清宫未免太近。”
秦皓白跟着跃上牌坊,继续进招道:“那又怎样?你担心有人发现,过来做我帮手?”
雨纷扬饶有深意地一笑:“不,我是怕再不避开,我的帮手就要来了。”
秦皓白不解:“你说善清宫里有你的帮手?”话音刚落,便听背后风声一响,似有一件暗器射了过来,以为是陆颖慧竟放暗器偷袭,当下闪身一避,摆剑去击那暗器,同时说道:“陆颖慧……”却见那“暗器”竟朝来的方向倏然缩回,被其后面所拖的一条银光闪闪的长链抽了回去,收在了一人的手里,这人却不是陆颖慧,而是朱芮晨,他手里那东西也不算是暗器,而是他的那条银鱼软鞭打开机关后形成的链镖。
雨纷扬面现得意:“看,我的帮手果然来了。”
秦皓白道:“采花贼你做什么?”
朱芮晨一本正经地指着他吆喝道:“陆颖慧,你以为你班输公子武功卓绝天下第一便可以随意与人动手了么?纷扬是我家的贵客,我朱芮晨可容不得你对他不敬!”
旁边的陆颖慧就是一呆,听到的这话配上朱芮晨的正经神情,令他首先想到的便是朱芮晨神志不清在说胡话。
这时朱芮晨却又朝他转过头来道:“又不是在说你,你发什么呆?”
听到身边紫曈笑了出来,陆颖慧才反应到,这是朱芮晨看到秦皓白仍做他的打扮,借题发挥而说的笑话。见他终于又恢复了本来性子说起笑话,这几人便知朱菁晨果然已经脱险,都更加放下心来。
秦皓白左手扒着牌坊,不耐烦地拿青元剑朝他一指:“我好不容易有此机会与纷扬好好过招,你来添什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