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无关,退开一点!”秦皓白说着手掌一拂,手指一牵,原本挂在陆颖慧腰间的青元剑便被他抽到了手中。人剑合一,化作一道寒光向雨纷扬面门劈去。
雨纷扬手腕一摆,软剑在空中化为一道柔美的银芒,接住秦皓白的进招。两剑相交,发出“当”地一声震响,比之寻常人手中的金属撞击之声可要大了数倍,还拖着洪钟般的余韵。雨纷扬回剑还招,一剑如电向秦皓白当胸直刺,秦皓白既不挡架也不闪避,挥剑疾斩雨纷扬右臂。
雨纷扬被迫中途变招,软剑如同银蛇一般直取秦皓白咽喉,秦皓白仍是以攻代守,不挡不避,短剑斜指雨纷扬左肋,又迫得雨纷扬撤剑变招。两人倏忽间交了数招,竟都是凌厉非凡的拼命打法,全然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
紫曈与陆颖慧都已看得大惊失色,同时大呼一声:“快住手!”
没想到那边两人的打斗竟真的随着这一声呼喝戛然而止。雨纷扬与秦皓白凝住招式,朝他们两个看了看,神色间的锋芒同时收敛得一干二净。
秦皓白嘴角一挑:“他二人果真被咱们吓住了。”
雨纷扬点头:“不错,依我看,我们再打两招,紫曈就要合身扑上了。”
“正是,颖慧的暗器也快要出手了。”
雨纷扬微笑:“既然如此,我也算志得意满,这便放过他们两位好了。你觉得如何?”
秦皓白颔首:“你既这么说了,我虽然意犹未尽,也还是恭敬不如从命好了。”
两人相对爽朗一笑,各自收剑在手退后一步。
紫曈与陆颖慧都已目瞪口呆。紫曈率先反应过来:“你们……你们是合起伙来演戏,吓唬我们的?”
雨纷扬笑得和煦灿烂:“我说过会让你见到我二人拔剑相向的情景,又怎能食言?”
秦皓白笑得促狭邪气:“早在瞿阳时纷扬便对我说过,你一直忧心会见到我与他性命相搏,我也不免好奇,若真让你见到这副情景,你会是个什么反应。今日见到你这大惊失色的模样,还有颖慧在一旁凑趣,果然很有趣味。”
敢情自己是被他俩早有预谋地算计了。紫曈深感懊恼,指指他俩:“你们两人竟会如此无聊。”陆公子不明前因后果,只了解了个大概,此刻一副满头雾水的懵懂模样。
秦皓白斜睨了紫曈,轻蔑冷笑:“那要怪你自己笨,你怎不想想,我与纷扬若是真来拼命,还能这样一招一式被你看清来龙去脉么?这显然便是演给你们看罢了。”
紫曈一想,也确实如此,往日见秦皓白与人动手,除去绿芜山庄上真气耗尽时以外,没有一次看清过他的招式,原来他二人方才是特意放慢了剑招让她看清那一招招拼命打法,想明这点,更是心中愤愤:“你当真是不可理喻。”
看到雨纷扬掩口窃笑,紫曈更觉愤懑:这家伙又犯老毛病了!当真欠揍。可又不好在秦皓白与陆颖慧面前直言指责他,一看见到陆颖慧正在端详着雨纷扬发呆,便问道:“颖慧哥哥在想些什么?”
陆颖慧如梦方醒,笑了笑道:“没什么,我不过是觉得皓白能遇见雨公子这样的对手与他切磋过招,很是难得,一定意犹未尽。”
他没有说,他是在方才雨纷扬锋芒毕露的一瞬间,发觉他有些眼熟,那双凌厉逼人的眼睛,他似是见过的。眼见秦皓白与紫曈都对雨纷扬信任有加,陆颖慧觉得心底这个疑虑绝不适合马上说出来,便转开了话题。
秦皓白掂了掂手中短剑:“颖慧说的不错,纷扬,你既然时间紧迫,就不要来理睬他们的闲话。”
雨纷扬一笑道:“你还是一定要与我打上一场才肯罢休。”
秦皓白说得铿锵坚定:“正是。早在玉柳苑与你初见之时,我便想要与你好好打上一场,这都已忍了三个月过去,着实忍到了极限,再也忍无可忍!你今日可别再想推脱,无论有何急事,也得与我打了这一场再走。”
雨纷扬答应得极其爽快:“好!你当我不想与你来打这一场么?留你在瞿阳养伤之时,若不是看在你内伤未愈,又心有挂念,我早便与你动手了,哪里还会等到今日?”
秦皓白点头道:“那就好。我方才还在担心你未带兵刃,又想那把折扇来糊弄我,想不到你竟觅来了‘喧铃剑’,这倒令我心感意外。”
雨纷扬笑道:“我若说这剑是专门为了与你对战才着人去寻觅的,你信不信?”
“我自然信,天下间还有谁比我更当得起你如此厚意?不必多言,动手吧!”秦皓白说着便将短剑一摆,身形化作一道青影朝雨纷扬扑去。
雨纷扬摆剑相迎,两柄剑一长一短,一软一硬,就此战在一处,瞬间织成一道寒光烁烁的剑网将他们两人的身形笼罩其中。果然这一认真打将起来,招式便已快得难以分辨。
紫曈与陆颖慧听着他们方才这几句对话虽仍露锋芒,却绝没了任何敌意,也便不再担忧,也都知道这两人棋逢对手,好不容易可以找见一个与自己相匹敌的人物,绝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好好切磋一番。这边两人都不会武艺,却明白眼前这是当世两大高手的比拼,是绝对难得一见的奇观,所以即便看不出任何门道,也还是兴味十足,目不转睛地观战。
仅仅片刻之功,那两人已然倏来倏往地交了数十招过去。两人手上丝毫不缓,嘴上却也并不闲着,一直如喝茶谈天一般地说着话。
秦皓白道:“你果然比玉柳苑初见之时又有了进境,若是停步不前,我可要与你打得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