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纷扬飘身落下地来:“罢了,你我再打下去,除了决个生死之外也打不出什么眉目。你还是放我离去,让我快些去办那件急事吧。”
秦皓白也跳下来,满面不快地向朱芮晨道:“你若不来,我好歹还可多打上几招。”
朱芮晨瞥他一眼没去理他,转而向雨纷扬端正施了一礼:“大恩不言谢,我与菁晨兄弟二人会一生一世记得你的好处,日后你但有所命,我们无所不从。”
雨纷扬还了一礼:“好,我此时倒真有个建议要说给芮晨兄听。这次下毒之人虽然很清楚你们的底细,却不知道朱二公子有着易容术这手绝活,这便成了今日之计的成功关键。所以朱二公子的这项本事怕是越不出名,越对你们有利。”
“有理,菁晨的这个本事确实鲜有人知,那么……”朱芮晨隐含笑意,凤目之中光芒闪烁,“纷扬你又是从何知晓的呢?”
雨纷扬笑得从容坦然,目中同样光华隐隐:“有什么事,能逃得过幕后主使的眼睛呢?”说着又向紫曈望了一眼,浅浅一揖道:“几位,告辞了。”话音一落,便腾身倒纵,一跃飞出数丈,随后转身施展轻功,瞬息间便隐没于山路尽头。
朱芮晨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暗暗喟然。
陆颖慧走上前来,将《上善录》递到朱芮晨手中。紫曈道:“当时小白忙于救我,是纷扬去追回了《上善录》。大哥,你还要来疑心他么?”她听出朱芮晨最后的那句话,显然还是对雨纷扬有着疑义。
朱芮晨仍向雨纷扬离去的方向望着,一笑道:“你说的是,我到了此时还来疑心他,是我不对,我这便赶上去向他陪个不是。”说罢陡然飞跃而出,轻功尽展,朝那边追了出去。
见他如此雷厉风行,紫曈倒是一愣,转眼看见秦皓白也在呆望着山下,眉间似有一份隐忧,便揶揄道:“小白是舍不得纷扬离去么?”
秦皓白回过神来,并没回应她的话,转而道:“走吧,我们快去看看菁晨。”
而他们所没注意的陆颖慧眼中,也正含着一份隐忧……
朱菁晨果然已经无碍,三人来在房间时,见他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菜。他自从前日毒发之后便没再进食,中间紫曈为他治疗,让他可以为陆颖慧与秦皓白易容之时,他也只是勉强支撑,毫无食欲。所以紫曈早就断言他服过解药半个时辰之后醒来,头一件事便是大吃大喝,早已托杨嫂为他备下了饭食。
这一见到他果然在大快朵颐,秦皓白、紫曈与陆颖慧都大大松了口气。过不多时朱芮晨也便回转,一干人等都不免庆幸这场风波终于顺利过去。
“可是,那伙人是何来头,咱们还是毫无头绪啊。”秦皓白坐在朱芮晨屋里的圆桌上,皱着眉头道。
紫曈与其余三公子互相看看,也都有着愁容。朱芮晨与陆颖慧抢夺解药时所制住的那个人也不出意料地服毒自尽,到头来一个活口也未留下,一点线索也没寻着。己方险些被毒死了个人,却连对手身份都不知道,着实憋屈。
朱芮晨叹了口气:“不管怎样,大家都得以平安就是最好。胡爷爷他们这些天来为大战之事已经忧心甚多,这事还是先瞒下来,不去告诉他们好了。”
“这是自然,眼下最难解决的,还是停战的事。不过,”秦皓白眼神不善地斜瞥向朱芮晨,“有些旧账,也该翻一翻了吧?”
朱芮晨却没显露丝毫心虚,反而邪邪笑着瞥向陆颖慧:“说的是啊。”他目前最感兴趣的,莫过于陆颖慧与那位神秘姑娘的关系。秦皓白很快为他所动,也去看向陆颖慧,追究采花贼的胡言乱语哪如挖掘陆颖慧的暧昧情事更有趣味?
陆颖慧微微一愕,随即现出烦恼愤恨的神情,转脸去斜瞥向朱菁晨,也说了句:“说的是啊。”若不是这小子多嘴多舌,哪有自己眼下这种危机?
朱菁晨刚放下饭碗打了个饱嗝,见到陆颖慧这眼神,立时双眉一蹙,捂了胸口道:“我余毒未净,还是全身无力,难过的很,先睡上一阵好了。”说着就“噗通”一声倒去床上再不动弹。
紫曈暗中叹了口气,眼看着大战在即,就剩最后两天了,他们还为这些琐事兴味十足,尤其是连朱芮晨这人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有了对症解药,再加上紫曈的悉心治疗,朱菁晨不出一日便恢复如初,而这一将对他的担忧全然放下,一行人便亟不可待地翻起了旧账……
这日上午,朱菁晨坐在秦皓白的跨院石桌旁,紫曈在一边为他诊脉。紫曈手是按在朱菁晨腕脉上,精神却全然被房门内的三人吸引了去。那边四扇房门尽开,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秦皓白与朱芮晨正在“审问”陆颖慧。
朱芮晨揪住陆颖慧衣襟疾言厉色地向他询问,陆颖慧不耐烦地想要推开他。秦皓白过来一把将朱芮晨推至一边,似是一副为陆颖慧抱打不平的架势,还指着朱芮晨威胁了几句什么,随后自己便一转身,又像朱芮晨方才一般揪起陆颖慧来向他逼问,陆颖慧满面无可奈何,除了摇头叹气无可回应。朱芮晨又满面笑容地过来劝解,又化身了和事老,但显然还是在劝陆颖慧屈从招供,而非劝秦皓白松手。
紫曈摇头叹道:“颖慧哥哥着实可怜,当初只受一个恶霸欺负,总还有个人替他出头,如今却要受两个恶霸欺负,也孤立无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