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颂娴看着蔡瑜南低笑,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九月十五日,房莫却接到了一封来自于洛阳的长信。
看着信,绝美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仰头,对着窗外浩瀚的清空,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任灿烂的阳光照耀在脸上,心情舒畅。
“师傅?”金成毗一身镶金丝皂朝服,从里间出来,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绝色容颜,不由一愣,这张脸,不论看多久,都是忍不住的惊艳。
“谁来的信呀?是新罗那边的吗?”
房莫的心情显然很好,回头一笑,如百万朵蔷薇在霎那件盛开。金成毗呆呆的看着房莫被那绝美的姿容所惊呆,傻傻的点头。虽然不知道信上说了什么,但是看起来,房莫很高心。
“是梅葚。”
十月,天下的各股势力终于由蠢蠢欲动转变成了小规模****。由荆州开始蔓延,渐渐的,星星之火逐渐燎原。
为这种时侯,我却静坐在洛阳的牡丹阁内对着成片的牡丹花发呆。
牡丹阁,洛阳最红的青楼。同时也是夜鬼门的一处分舵。从蒲州转道,越境洛阳城内,有了夜鬼门的掩护,我从此消失在了所有人眼中。房莫虽然不是一个善于之辈,但在合作上,他却是一个按理出牌的好人。
牡丹阁内,偌大的庭院百花盛开,妖艳的如血蹄泣,房莫不但为我安置了最好的庭院厢房,更为我准备了一个一流的消息网,南来北往,我完全可以在第一手时间掌握上全国的最新动态。可是,我今天的心情却不是很好!
十分不好。
“枭王殿下,你也不用伤心了!少将军的死,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可是事已至此,活着的人还是要活下去啊!这混乱世道,谁家不是经常死人?再说了,少将军他死的其所,铲除了耶律阿保机那么一个枭雄,作为一个军人来说,他是绝对值得尊敬的。你……”
“花娘,行了,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劝我,我只是想有个人静一静。”我不耐的打断了牡丹阁老鸨的话,神情说不出的烦躁。看着桌上金陵传来的消息,我的脸臭的五十米之外生人勿近。
金陵围成,我的便宜小弟梅武官亲率铁骑破了耶律阿保机的如意算盘。少年将军,意气风发,想要出人头地、在军中立威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莽撞,去单挑那个亦鬼亦魔的耶律阿保机!
“两败俱伤……少将军殡天……”
我狠狠地将桌上的信纸一把抓起,朝远处扔去。信纸飞舞,飘不多远又徐徐落下。
我不知道那会是怎样的惨战、更不知道这便宜老弟是如何的拼死博艺,但是我知道,那个记忆中穿着银丝镶边薄底软靴站在假山边上安慰我的少年是再也不会带着笑颜和崇拜的眼神出现在我面前了。做为一个无意中强占了他三姐身子的便宜姐姐,我是失败的,有多少次,他都摇着我的右臂跟我撒娇,想要留在我的身边,我都严厉的拒绝了。我知道他一直很渴望我能经常去看望他、鼓励他,可是我没有,假装被成堆的政事所缚住了手脚。
五年来,我见过便宜老爹、见过大哥梅武清、二哥梅武元,和就是很少去见他。即便是他的生辰,我都不过是派人送一点点无用的礼物过去,没有一声问候。因为我怕看见他那崇拜而期望的眼睛,那种强压在我身上的使命感让我忍不住逃脱。
疲惫的撑起额角,我抬头。
花娘还在。用一种同情而冷漠的眼神看着我。作为一个天天看见死人的青楼老鸨,她又怎能了解我此刻复杂的心情。
“官官的丧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花娘一愣,连忙道:“你的父亲和大哥已经赶过去了!听说你的二哥重病在身,恐怕……恐怕是不行了。你父亲连遭打击,现在的身体也不好,就你大哥一个人在照顾着。”
轻叹一声,我以手捂脸,冷静了一下。
“辛苦你了。倘若可以,帮你传个信,找人在官官的坟头帮我烧柱香,再说一声‘对不起’!”站起身,穿过一个花圃,我的声音有点空灵。
“枭王,你自己不去看看吗?按着夜鬼门的实力,完全可以……”花娘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不解的问道。
“不用了。我没脸见他。”
权臣当道、奸雄并起。当全天下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凉州城之时,凉州城军中英最核心的李克用帐营内,气氛却十分怪异。
走过巡逻的三两士兵时不时的探头,用眉眼交谈着讯息。
帐营内。
“……”
李存勖、萧白、李廷鸾面面相觑,脸色都十分难看。
杨渥和方慕谨挠头交换着眼神,好人做到他们份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梅葚的消失又不是大家所希望的,事到如今责怪谁都没有用。萧白也算是倒霉,明明是梅葚自己提出要嫁给萧白,到这里,就成了拐带良家妇女的淫贼,面对广大有识青年的指责不说,更在这里收到了群起而攻之的对待。
“梅葚消失,难道你就不该负上全部责任?还有你那个弟弟,他现在人在哪呐?哼!还做人家的丈夫?我看……你连做个侍卫的资格都不够!”李廷鸾斜靠着椅背,凉飕飕的飘过一句话。
“二哥,跟这种人你还有话说吗?凉州的探子都派出去几拨,却至今仍未找到梅葚的半点痕迹,我看八成是某些人的宝贝弟弟将人给拐带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汉人的古话还说的正有道理!这契丹人……还能有什么好东西?”李存勖背负着双手,面对着后墙上一副巨大的军事地图,心神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