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就这样子的吃过了,喝过茶漱过口,春嫂扶着大夫人正要回去休息去,而秋嫂则是早就得到了大夫人的恩准,还是多避着这成京小霸王好些,就打发了她回去休息着。
好在这一次梁渊回来了,梁渊缠着大夫人,大夫人便让梁渊跟着她回去,也就没再留下来刁难挽月了,让她将这一场晚宴收拾了,再去做些别的事情。
挽月应下了大夫人的话,这边还低着头,却不料梁渊从大夫人身边欢快而又迅速的跑到了她的身边,凑近她,吓得她往后小退了一步,却还是能将他的话听清楚,只听得他小声道,“等我回来。”他还对着她眨了下眼睛,然后又跑回到了大夫人的身边。
她抬起头来,看着的便是他扶着大夫人离去的背影,只能是长叹了一声,有些无奈。摇了摇头,她再转头看向那宴席中的菜,将碗中的菜,倒在了一处,带着那些一旁的侍女们,一起收拾着这晚宴的残局。
可是不多会儿,她便听着那些侍女们喊他的声音了,“少爷好。”
他的声音带着些欢喜,“月娘……我回来了。”
“怎么回来的这样早?”她回答的他很是自然,可这样的场景,不像是现在这种关系的他们,倒像是许久了的夫妻那样。
梁渊的话语中通常带着些理所当然的幼稚,“我倒是想多陪娘散散心,可是娘腿伤了,又犯了夏困了,就想早些睡了,我就赶紧过来找你了。”
她抬头看他一眼,看向他,然后指着旁边还未收走的位子,对他说道,“你先在那里坐一会儿吧,我待会儿弄好了这些再同你说。”挽月再是低下了头,将那些鱼肉给腾在了一个碗里,那油水溅在了她的手上,衣袖上。
忽然地,梁渊拉住了她的手,“月娘,别收了,让侍女们收吧,趁着这个时候同我说说话去。”
“诶,我的手脏。”
“待会儿一起洗就好了。”
“可是……”
挽月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梁渊干脆是转过身来,把自己的袖子高高的挽起,像是要跟这一盘吃剩了晚宴的菜碗来一场大战一样。
可不是么,这收东西的事情害得他没办法好好的跟他的月娘谈事情,不就是他讨厌的事情吗?他非要把它们给解决了不可!
他学着刚才看着挽月做的那样,把东西都倒在一个碗里,他刚倒下去的时候,挽月赶紧喊住他,“梁渊,你做什么呢!”
“我帮你做啊。会快些啊。”梁渊一边说,将那菜继续往那碗里倒了下去,奈何没想见,一个鲤鱼甩尾,竟将汤碗里的辣椒油汤溅了他一脸。
“渊儿……你怎么样了?”她也管不得那饭桌上到底是什么样了,赶紧抓住了梁渊的手,将他的身子转了过来,看着他脸上还有着油汤在落下,转过头赶紧吩咐了侍女去拿块干净的湿帕子来,可这一时间却又怕梁渊等不了这么些时候。
明明是她自己怕他会伤着,痛着,赶紧的轻轻提着自己的袖口,要替梁渊擦上一擦,却发现自己的袖口也是脏成了一片,“辣吗?”她轻轻的问他,哄着他。
“辣,辣得我眼睛疼。”梁渊想要睁开眼睛来。
“别睁开眼睛,待会儿等着湿帕子过来,我帮你把旁边的汤汁都给擦干净了,再替你吹吹。”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温柔着。
梁渊听着了她哄着他的这句话,他感觉突然间好像是什么疼痛也都没有了一样,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却还想要勉强的睁开眼睛,看一看现在的她是怎么的一个模样。他觉得自己真是十分的幸福,有这样的她陪着他,体贴着他。
可是他先前还觉得不疼了,这么强行的想要睁开,却又让眼睛边上那些又往眼睛流了进去,更是辣得他的眼泪都出来了。“疼……”他在她的耳边,示弱着。
明明在战场上,血都流过了,也没敢叫半句疼的,在这个时候竟然又回归到了他的本性,在她的旁边低低的叫着疼,也不嫌丢人。
她听着他叫疼的声音,比他眼里的疼,更要心疼上了百倍,一边哄着他,还要转过头去,想着刚才吩咐了去弄湿帕子的侍女怎么来的这么的慢。终于再是过了好一会儿,侍女拿来了湿帕子,她赶紧接过了湿帕子,把他的眼睛边上,脸上的汤汁都给抹去了。
一边她还说着,“好在这条鱼都已经放了一阵子了,汤都冷了。不然可有你好受的。”她带着些教训意味的在说着梁渊,可到底没忍心把他说得太惨了,再是道,“你都不知道自己照顾自己吗?还让我这么的担心你……”
她本来是不想再去数落他了,却没想着自己这么一转移话题,话还没说多少,自己的声音就已经变了调了。
还让她这么的担心他……
现在她在这里的时候,他就被这辣椒油汤给辣了眼睛,倘若她不在的时候呢?
他娶的妻子,会……
她已经想不下去了,眼角的泪,无声的从她的眼眶中滑落。
本来听着她数落着他,他都是高兴着的,却没有想到,她的说话的声音却越说越小,让他都听不清她的声音了,了解她的他立刻就意识到了些什么。
他使劲的想将自己的眼睛睁开,他的手也抬起,抓住了正在给他擦脸的手,他询问着她,“月娘,你哭了?”
她忽然破涕为笑,“你当那辣椒油不辣?刚才我也就在你旁边,免不得可能溅了些。”
可真要是溅进了她的眼睛里,她怎么可能先前没有什么反应呢。
梁渊不知是信了她的话,还是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拆穿她,也对着她道,“你的眼睛里也进了辣椒水?要不然我替你吹吹?”
“我好多了。”她道,忽然看着他那想要强撑却怎么也撑不开的眼睛,笑了,“就你现在这个模样,还说替我吹吹呢,你的眼睛都睁不开,还是我替你吹吹吧。”
她轻轻的撑开他的眼皮,他只觉得一阵馨香传来,他都要心猿意马了起来。
想着先前他说是要帮她吹吹的事情,他现在这个模样,虽说是看不见,但却还是能面前见着些什么的。倘若真是帮她吹吹的话,他就可以趁着说是要帮她吹吹的时候,偷偷亲她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