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你等等我!”近川上气不接下气地从屋里跑出来喊道。
无痕看着一脸慌张表情的近川,不解地问到:“怎么了?”
“凌岚的哮喘病犯了,快,快,快跟我去救她。”还没等无痕反应过来,近川拉起无痕的手,钻进了一辆出租车。
穿过淮海路,出租车停在一个高档小区门前。近川把钱扔在副驾驶位上,下车飞快地向前奔去,无痕也没有时间犹豫,跟着近川向前跑去。在一个高层的楼房里,近川拼命地按着电梯钮,无痕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了。她望着近川在电梯间里急不可耐地跺着脚,然后当电梯停在二十楼的时候,近川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近川掏钥匙的时候,他的手在不断地颤抖。房门终于打开了,一个小男孩抱着一碗水正在往一个女人嘴里喂,那个女人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头发凌乱。
无痕忍不住喊到:“小棉裤。”
近川用最快的速度抱起凌岚,然后扭头对无痕说:“你照看小棉裤,我现在带她去医院。”
还没等无痕说话,近川已经冲出了房门。
无痕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事情吓蒙了,半天醒不过神儿来。
小棉裤绕到无痕面前,好奇地问到:“你是从星星来的吗?”
“星星?电视剧看多了吧,小屁孩。”
小棉裤表情严肃地说:“你坐下,我给你讲讲关于星星的故事。”
“就你,还给我讲故事?”无痕不屑地说着。
小棉裤并不理会无痕的态度。他眨着天真的眼睛,操着好听的童音讲到:“太阳是离地球最近的恒星,地球是太阳的行星,月球是地球的卫星。”
无痕惊讶地望着小棉裤,挑衅地说:“行啊,有两下子。我是学化学的,元素周期表会背吗?”
小棉裤不慌不忙地说到:“会啊!元素周期表里共有118种元素,后面的是人工合成的元素。你想考我第几号元素呀?”
无痕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兴奋地拉着小棉裤的手说:“小兄弟,我们结拜吧!都叫兽是杜撰出来的,你小棉裤,才是从星星来的棉裤。”
小棉裤一脸自豪地说:“这些都是妈妈教给我的。”
“你妈妈,是想培养神童吧!”
“来,我给你表演一个人神合一。”小棉裤说完,拿起他的宝剑,在客厅中飞舞起来。
他一边比划着,一边问无痕:“你猜猜,我的这些招式叫什么?”
无痕笑着说:“你的这些招式,分别叫做劈脑门、小鬼剔牙、掏耳朵和捎带脚。”
地球对面的费城,温带大陆气候。
亦晓望着窗外,淋淋漓漓的小雨,脱掉实验服,走出实验室。十点钟,Ben教授要做一个主题报告。她需要先帮他准备一下。
亦晓敲开Ben教授的办公室门,很有礼貌地说:“教授,您把ppt拷给我,我把它储存到电脑里,一会儿方便您作报告。”
Ben教授微笑了一下说:“不用了,我们目前的数据是保密的,我一会儿直接抱笔记本过去,你准备好数据线就可以了。”
“那好吧。”亦晓心领神会。
在亦晓走出办公室的瞬间,她睹见Ben教授的办公桌上多了一个相框,那是大学的橄榄球队合影。
亦晓激动地说:“那是你大学时拍的照片吗?”
“是啊,我最近常常怀念那段时光。”
“哪一个是你呀?”亦晓忍不住拿起相框问到。
“就是中间这个,旁边这个是Mark。”本教授异常兴奋地指着照片说。
亦晓看见Ben教授的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严谨,散发出温柔的光芒。她笑着说:“一谈起大学时代您就这么兴奋,不如有时间再去打橄榄球吧!我也很想学呀!”
二楼的报告厅里。亦晓坐在第一排,那是离Ben教授最近的位置。Ben教授抱着他的笔记本走进来,此时他已经换上了藏蓝色的西服,笔挺的身材,修长的双腿,深蓝的眼睛。亦晓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屏住呼吸,眼晴一眨不眨地盯着Ben教授。
今天,我讲的主题是多基因遗传病。Ben教授翻动着Powerpoint,娓娓道来地讲道。
大屏幕的powerpoint上,Ben教授用三维立体图生动地展示着基因和遗传的关系。他由浅入深,层层剖析,引人入胜。不知不觉中四十分钟过去了,直到台下响起了掌声,亦晓才回过味儿来。她扭头看去,很多博士生举起手,抢着向Ben教授提问。
亦晓把手伸出来,又缩回去,不知道该不该提问。直到Ben教授看到她的表情,微笑地说:“亦晓,do_you_have_question?”
这一刻,亦晓想说的话,没有经过大脑,她脱口而出:“Dear_Ben,do_you_love_me?”
报告厅,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
沉默了数分钟后,Ben教授开口说到:“Yixiao,gotomyoffice.”
在温哥华的茶餐厅里,晨帆正弯着腰,头也不抬地刷着盘子。他在这家茶餐厅已经干了好几个月,渐渐习惯了这个不用见人的工作。他现在洗盘子已经熟练多了,老板的骂声越来越少,只有阿珠还经常骚里骚气地说他不识相。
每个小时七加元的收入,让他暂时解决了温饱问题。雪彤最近课时紧,只有每天晚上来帮厨。晨帆每天从早晨开始,就盼着雪彤的出现,一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餐厅打烊以后,可以和雪彤天南海北地聊聊最近的所见所闻。
今天雪彤为什么还没有来?她今晚还有功课要做吗?
想到这里,晨帆突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有些兴奋,一定是雪彤来了。
他扭过身睁大那双清澈的眼睛,矮个子的广东老板,正站在他的面前,着急地说:“送外卖的小陈今天没有来,我来刷碗,你去送外卖。温哥华的路,这几个月你应该已经熟悉了。”
晨帆一下愣住了,送外卖?
“送外卖,赶紧换衣服。”老板强调着。
晨帆抱着一摞饭盒,看着送外卖的地址单子,这种活儿他从来没有干过。慌忙问老板:“我没有驾驶执照,我用什么交通工具?”
“你骑门口那个自行车去吧!不要把饭打翻了,不要送错地方,后果都由你负责!”老板一脸严肃地说。
晨帆心里想:这个狗东西。把我当奴才使,为了这暂可苟且生活的出路,只能忍气吞声。
晨帆推上门口那辆破自行车,把饭盒放在车筐里,急里拐弯儿地出发了。
骑上去以后他才知道,车座子有点高,车子有点笨不灵活。心想这老板,也太抠门儿了,整这么个破车送外卖,骑慢了一会儿菜就凉了。
晨帆猛蹬了几下,自行车的速度起来了,他有点洋洋得意,中国人哪有不会骑自行车的。待自行车冲上马路,突然眼前一辆轿车停住了,他紧急刹车,又急着去护饭盒。说时迟那时快,砰的一声,自行车撞在了汽车上。饭盒飞了出来,菜汤洒在汽车的后屁股上。晨帆在这一刻吓傻了,那个汽车牌子他在中国见过,保时捷,两百多万一辆。
就在他的惶恐间,汽车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