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一年
走在回宁寿宫的路上,偶遇胤禛,凝砚打千,胤禛让她起来说话。自从知道凝砚心中记挂胤祯,胤禛已有许久未见凝砚,方才去看胤祥,才知道凝砚刚去过,倒是感怀她对胤祥的情谊。凝砚见他面色不冷,又想起一桩事,便说道:“奴才一直在宁寿宫忙,也不得空恭喜四爷,裕如为四爷添了儿子,我真是打心眼里高兴。说起来,我是这孩子的姨娘,却也不能看他,给他送些东西。”凝砚从脖子上取下凌柱在她出生之时送给她的吉祥如意锁,以前她还要用这个贿赂福伯,如今她拿下来,道:“这是我阿玛给我的,我进宫后一直都戴着,金锁保请安,送给孩子吧,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胤禛接过金锁,握住收了起来,道:“我会带话给裕如。”
凝砚见他无喜无怒,似乎心中有事,问道:“四爷看上去不太高兴,是前朝有烦心事吗?”
“即便有,我和你说,你也听不明白。”胤禛还是面无表情,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凝砚。
凝砚倒不服气,道:“我在太后身边听说,皇上最近在审一桩贪污案,好像涉及的人中有太子爷较为亲近之人。王爷可知具体事宜?”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皇阿玛确实审理了一桩勒索银两案,齐世武、托合齐、耿额等人都与此案有牵连,他们受的银子可不再少数,动辄上千两。”此事是胤禛的老师王懿告发的,王懿是老臣,向来刚直不阿,很得康熙器重,这次听闻此事,告知胤禛,胤禛知道这是扳倒太子的机会,便让老师奏报。说起王懿,他做胤禛老师时,非常严厉,因胤禛顽皮而罚他跪地读书,胤禛不服,说“学是天子,不学也是天子”,王懿却道“有学问为尧舜,无学问为桀纣”,康熙听后大加赞赏,胤禛也越发敬重这位老师。
“这些人真是贪得无厌,那皇上怎么处罚他们的?”凝砚问道。
胤禛道:“还在审理中,不过,皇阿玛气愤非常,恐怕他们是保不住命了。”
凝砚又问:“那皇上对太子呢?既然这些人如此不肖,又都是太子门人,皇上也疏远太子了吗?”
“皇阿玛没有疏远他,不过自从上次废了他以后,他和皇阿玛心中都有结,所以也谈不上亲密。不过,皇阿玛最近不知何故,把提拔训练新侍卫之事交给太子了。”
“会不会是,皇上见此事和会饮之事对皇太子的门人打击太广,让各位阿哥误会自己有再废太子之心,所以才交付此事于太子,消了各位皇子的疑虑,以保国本不动摇。”凝砚分析道。
胤禛暗暗惊奇,思量了一会儿,道:“或许吧,不过也有可能是欲擒故纵,说句实话,眼下太子再犯错,就离废弃也不远了。谁知道皇阿玛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不过,你关心这些,难道心中也有个算盘?”
凝砚轻笑道:“四爷就是多疑,我能有什么盘算?只不过,近日见各位爷来给太后请安时,都是满脸挂着心事,偶尔提及,朝中惹皇上生气的事不少,大多还都关乎皇太子。我瞧着,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想起上次皇上废太子时,各家受的冲击,我就不免心中害怕。”
“说我多疑,那你便是好事。你操心的事真是多,脑子里也不知存着这些外面打拼冲杀的男人才有的心思,有什么用?如此活着,不累吗?”
凝砚走了两步,缓缓道:“累是累,只是人总要活明白,桩桩件件都要步履小心,一子错,满盘皆落索,人生只有一次,自当好好珍惜,不行错步,不留稀罕。”
“可惜,没有人能不犯错,更不可能没有遗憾。若只是顺从自己的意愿,而伤害了别人,就不好了。”胤禛道,凝砚望着胤禛,想他说的是自己逃婚之事,便把头埋下,胤禛见此状,又道:“我不只是在说你,也在说我自己。”他想,若是当时自己不去请旨赐婚,凝砚也不至逃婚。想顺了自己的意,是人之常情,可也要顾及他人的感受,不然后患无穷。吃一堑长一智,如今两人都明白了这个道理,却都晚了,很多伤害已经造成,很多事都已经回不去从前。
绝望大抵如此,就在人们以为自己快爬到了山顶时,却一脚又跌回了山底,一切不过是上苍开的玩笑。金銮殿上,康熙面带怒色,一张折子甩向胤禛面前,喝道:“四阿哥,你作何解释?”
胤禛显然一惊,拿起奏章,打开的那一刻,他心里一凉,瞧了眼胤祯。上面写着领侍卫大臣鄂尔泰不尽职守,以致康熙身边守卫情况外露,半月间每一日里康熙几时在何处、有几名侍卫在旁都详细记录在一份小册子里,而鄂尔泰在这半月里与胤禛来往频繁,每次见面的地点和时间居然都有记录,所以推测胤禛通过鄂尔泰窥探康熙起居。胤禛明白,奏折上虽未明说,但事关守卫,此事甚至有弑父谋反之嫌。
胤禛顿首,澄清道:“请皇阿玛明察,这半月,儿臣的确和鄂尔泰见过面,但只是商量皇阿玛之前吩咐的提拔训练一批新侍卫之事,从未打听皇阿玛身边守卫的情况。”
“提拔训练新侍卫之事,朕不是交给太子了吗?鄂尔泰为何要与你商议?”康熙问道。
“儿臣起先也觉得奇怪,可是鄂尔泰说这是太子的意思,请儿臣帮忙,太子的吩咐,儿臣不能不从,事实就是如此,皇阿玛若不信,可以问鄂尔泰。”胤禛照实说道。
“鄂尔泰!”康熙喝道。
“臣在。臣自知罪孽深重,故而不敢欺瞒皇上,雍亲王确实对皇上换防一事颇为关心,也曾向臣打听皇上起居,臣的那份小册子就是奉雍亲王之命所作,请皇上降罪。”鄂尔泰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一派胡言,皇阿玛,绝无此事。”胤禛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入了瓮”。
“太子,你可有将提拔训练新侍卫之事托付给四阿哥吗?”康熙转向太子,太子作揖道:“皇阿玛将此事交予儿臣,是对儿臣的信任,儿臣断不可能假手他人。”
“你听到了?还有什么可辩解的?探听朕的守卫,你意欲何为?”康熙怒不可遏:就这么等不及,巴不得朕死吗?
“儿臣百口莫辩,儿臣从未想加害皇阿玛。”一向冷静的胤禛此刻不免慌神。
“皇阿玛,此事另有隐情,四哥是为了儿臣才打探皇阿玛起居的。”千钧一发,胤祥挺身而出。
胤禛望了胤祥一眼,胤祥极复杂的眼神望着他道:“四哥,若让你为臣弟顶罪,臣弟会过意不去的。”接着,胤祥面向康熙,分明地说道:“儿臣从前犯错,少蒙圣眷,一直想要将功赎罪,令皇阿玛改观。这次托四哥打探皇阿玛守卫,并无恶意,只是想稍加了解,为提拔训练新侍卫之事尽绵薄之力。原想深思熟虑出方案后,献给太子作参考,一来增进兄弟情谊,化解不快,二来为皇阿玛尽孝心。因为知道事情铤而走险,又怕太子见怪,所以一直不曾明言。”
“如果是这样,有什么可隐瞒的?四弟为何不早说出,解了误会,反而迟迟不言呢?”太子盯着胤祥,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臣弟不愿声张此事,才让四哥守口如瓶。”胤祥直视太子,并无惧意。
胤禩只一旁观戏,不料胤祯上前道:“皇阿玛,儿臣只是觉得此事蹊跷,不过听十三哥这样解释,倒是行得通。想来不管是四哥还是十三哥,断不会有伤害皇阿玛的念头,还望皇阿玛从轻发落。”
“八阿哥,你以为呢?”康熙瞧了眼面色泰然的胤禩。
“回皇阿玛,儿臣并不了解事情到底如何,不愿轻率做结论。”胤禩还是一脸泰然。
“八阿哥所言甚是,此事不可轻下结论,交由宗人府继续调查。无论出于何故,窥探朕的守卫,不可轻饶,不然众人皆会效仿。鄂尔泰不能恪尽职守,废去领侍卫内大臣的职务,贬到内务府任职。十三阿哥处事不当,先关入宗人府,四阿哥闭门思过。”康熙前些日子身体已不太好,此刻气急攻心,咳嗽了几声,由梁九功扶着,下了朝。
众臣都散去,只有胤禛和胤祥,相视无语。
早朝刚过,十三阿哥再次被送进宗人府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凝砚正在小花园里侍弄着花儿,虽然太后喜欢梅花,但是凝砚喜欢牡丹,便在小花园的一角栽了几株,再有一两个月就能开了。这时,宁寿宫守门的小太监跑了过来,急冲冲地说道:“姑娘,大事不妙,朝房里传来消息,今儿个早朝,万岁爷下令把十三爷关入宗人府,等候发落,四爷也被罚闭门思过。这是大事,要不要和太后说,你拿个主意。”
凝砚一愣,立即回过神来,对小太监说:“先不要和太后说起,免得她操心。我要出去打探消息,若是太后找我,就说我待会儿就回,等我回来,再作打算。”
说完,凝砚便快步跑了出去,出了宁寿宫,走到快到朝房的地方,突然想:该先去看看盼晴姐怎样,她应该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凝砚正准备转身,却见到远处胤禩、胤祯、胤禟和胤誐四个人突然出现在岔路口上,刚想上前,却见胤祯转身,背对着她走了,凝砚觉得奇怪,胤祯分明看到了她。
“那不是凝砚吗?你怎么不理她?”胤誐偏头,望着胤祯道。
胤祯面露难色,胤禩和胤禟心知肚明,知道胤祯为何不自在,会意地对视了一眼。
“那个丫头来朝房,不知道是为了十三还是为了老四?”胤禟不客气地说。
“好了,勉强过关,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商议,去我府里吧。”胤禩摇摇头,撇下三人,走在了前面。
话说凝砚见他们走远,暂时放下心中疑惑,先去瞧了盼晴。乾西四所到处都是哭哭啼啼的声音。凝砚刚走到正堂门口,便听到盼晴的声音:“别哭了!哭有什么用?都先各自回屋,让我清静清静。”
凝砚看着一屋子可怜的女人,心里也不好过。她们的顶梁柱垮了,可女流之辈,哪晓得外面的世事,除了流些眼泪,还能做些什么呢?盼晴发现凝砚站在门口,等其他几房福晋散了去,便把她接进屋。
“这一屋子的女人,都不中用,只知道哭哭啼啼的。”盼晴坚毅的脸上难掩悲伤。
“不还有咱们的侠女盼晴姐吗?听说十三爷蒙难,我担心你,所以跑来瞧瞧,看你这样,倒放心点儿了。”凝砚了解盼晴,她遇刚则刚,没被这突来的灾祸吓到。
“我也着急,只是当务之急该是如何救爷,我方才想了想,我要去宗人府见爷一面,再让阿玛出面,联名几位朝中大员,向皇阿玛求求情。爷有腿疾,不能在阴湿的牢房里度日。还有,我想请你去求求皇祖母,她一向体恤心疼小辈,她若是能为爷说几句话,皇阿玛兴许会听进去。”盼晴还在思索,还有什么人是可以求救的。
“好,我一定会向太后求情。只是,我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皇上为什么要把十三爷送进宗人府?听说四爷也受到牵连?”凝砚只觉事发突然。
“你还不知道?是这样,鄂尔泰,他是总管皇阿玛身边守卫的,有人,弹劾他向四哥泄露皇阿玛的布防,我想,爷为了开脱四哥,才说是他探听的,也才被关了起来。”盼晴说“有人”时,表情极不自然。
“四爷打听皇上身边的布防做什么?这可是皇上忌讳的呀。”凝砚以为,胤禛不像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
“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从未听爷提起此事,是不是四哥做的,还另说呢。”盼晴聪慧,一眼便瞧出事情并不简单。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被陷害的?可是,谁会这么做呢?”凝砚苦思无果。
盼晴有些为难,不过还是说了出来:“若论起来,这个鄂尔泰是八阿哥的表兄。”
“这是什么人奏报的?”凝砚突然觉得不对。
盼晴除了为难,此时还有一丝心痛,踌躇片刻道:“是,十四弟。”
是他?怎么会是他?凝砚未及想其他,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她从未想过会是他。但是,她即刻想起了方才胤祯躲她的事,原来如此。难道说,真的是八爷为四爷布的局?凝砚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低着头,像自己做错了事般,半响才道:“我想这事一定有缘由,盼晴姐,你要当心自个儿的身子,这个家还要靠你主持大局。”说完,凝砚便离去。
望着凝砚远去的身影,盼晴心里不是滋味,凝砚大约为了这事正难过着。虽然是胤祯上的奏报,但是不会和凝砚有关,这一点,盼晴还是愿意相信的。
胤禩府外,胤禩兄弟四人来到时,鄂尔泰已经静候。
“哟,这不是鄂尔泰大人吗?你这么站在八哥的家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瞧了,算是怎么回事?”胤禟没好气地说道。
“臣是来请罪。”鄂尔泰作揖,态度谦卑。
“别介,你如今可是那烫手的山芋,碰不得。别八哥今儿见了你,明儿朝堂上又多了个人探听皇阿玛的布防,你是要把我们兄弟一网打尽呀!”胤禟嘲讽道。
“就是,现在和你多说句话,说不定都会被人以为是窥视皇阿玛,我们可没那胆子,是不是,九哥?大人请回吧。”胤誐帮腔道。
“九阿哥、十阿哥,臣真得知错,就不要再挖苦臣了。”鄂尔泰连连作揖。
“好了,不要闹了,都进去吧。”胤禩发话道,胤祯埋头跟了进去,其他人紧跟其后。
到了书房,众人落座,鄂尔泰请罪道:“臣实在不知道太子爷原是想一石二鸟,险些害了八爷,还望八爷赎罪。”
“你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胤禟轻蔑地一笑。
“太子爷告诉臣说,设这个局只是为了打击四阿哥,这也是帮了八爷。能帮八爷的事,臣自然是义不容辞。”鄂尔泰虽然是胤禩的表兄,却不常来往,胤禩并不看重他,他一直想展示自己的才干以求引起胤禩的注意,这次却又弄巧成拙。
“大人坐吧。”胤禩看鄂尔泰落座后,又道:“大人说的,我信。不管怎么说,大人和我总沾亲带故,断无帮别人害自己人的道理。不过,太子爷此次不光是要对四阿哥不利,更想在你检举四阿哥之后,利用你和我的亲戚关系大做文章,陷我于不义。”
“好在八哥事先觉察,这才让十四弟写了奏章,如此既撇了嫌疑,又让太子明白他的计划已被我们识破,不会再加害我们。”胤誐得意道。
“虽然这次没有牵连到我们,但是太子的险恶用心却是昭然若揭,咱们以后要小心为上。”胤禩瞧了眼一言不发的胤祯,又道:“我们兄弟还有事要商量,大人先回吧。”
鄂尔泰看出几人对他的鄙夷,知道让胤禩看重无望,灰溜溜地回去了。
“自作聪明!“鄂尔泰走了,胤禟还不依不饶。
待鄂尔泰走后,胤禩转身问胤祯道:“十四弟,都不见你言语,这次让你弹劾老四,的确让你为难了,你还在怪八哥吧?”
“‘士为知己者死’,只要是为了八哥,我做什么都可以,怎么会怪八哥?我只是没想到,会害得十三哥入狱。”胤祯平静的面容里含着一丝不忍。
“你这么说,我心里好过多了。我知道,你和十三自小有些情谊,我也没想到会牵扯到他。不过,如今看来,他对老四是真心追随,竟为了他揽了一切错,大约太子也没料到费了这么半天劲,竟只是打击到了一个本就不受皇阿玛重视的十三。”胤禩冷静地分析,不管怎样,能躲过这劫,万幸。
“十四弟,让你写这奏章,也是因为除了你,我们谁都没有把握老爷子会不追究,上次你为八哥求情,虽然老爷子罚了你,但是也看出你不会对兄弟落井下石,所以这次也不会疑心你。不过,你大约不好向德妃娘娘交待,要不,我去帮你解释?”胤禟呷了口茶。
“不用了,朝堂里的事,额娘向来不过问,何况四哥只是闭门思过,并无大碍。”德妃那儿,胤祯并不担心。
“十四弟呀,我觉得八哥说的对,十三和四哥走的这么近,你以后还是离十三远些吧。”胤誐还在想着刚才胤禩的话。
“十弟这么说,就太为难十四弟了。”胤禩忙道。
“我倒觉得老十总算说了句明白话,十四弟,我们都知道,你对八哥是一片赤诚,可是皇位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老四毕竟是你的亲哥哥,你始终要看在你额娘的面上,对付他总要有所忌讳,要是十三也来拉拢你,你将来为难得地方还多着呢!”胤禟望了眼胤禩,他知道这些话在胤禩心里转过不知多少遍,可是碍于情面,并未说出,他把话挑明了,也是帮胤禩。
胤祯听了这话,倒是不服气地很,站了起来,“九哥是怀疑我对八哥心存二心?要是那样,近日在朝堂,我就不会弹劾四哥了!”
“可是,你也替他们求情了。”胤禟和胤祯交上了劲。
“我求情是因为心中有愧,什么‘你死我亡’,难道九哥非要看着他们人头落地才算完吗?大家好歹都是皇阿玛的儿子,是兄弟,我们为八哥争皇位,不也是因为相信八哥以后会善待兄弟吗?”胤祯还要上前,胤誐赶忙拦住他。
“你怎么这么幼稚?历朝历代,储位之争都是血流成河,你没读过史书啊?你想想看,如果将来是老四当了皇帝,他会饶了八哥吗?”胤禟也站了起来,两人旗鼓相当,吵了起来。
胤祯一脸疑虑,转向胤禩,问道:“八哥,如果他日你是胜者,会放四哥一马吗?”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将来的事,谁都说不准,何必现在瞎操心?“胤禩并未给出答案。
“就是就是,一致对外都应付不暇了,你们还起内讧,真是的。”胤誐边说边拉胤祯坐下。
“我就是为了能更好地一致对外,所以才先解决内部的问题。趁着今天,把话都说开了。十四弟,你趁早离那个凝砚远些,我怀疑她就是老四通过十三,十三通过他福晋在你身边安插的探子,探听咱们兄弟的计划。他们是给你使美人计呢!”胤禟眉毛一挑,怒气一冲,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什么美人计?说的好像我是个色鬼是的,那么容易就上人家的当?凝砚从来没有说过你们半句坏话,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和她的事,我清楚得很,你少插手!”胤誐没抓住,胤祯又站起来,和胤禟理论了起来。
胤禟指着胤祯,气得不行,“你和她怎样,我不清楚,但是你小子得有良心!九哥可曾害过你吗?她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你?这事绝对不简单!”
“够了,平时好好地,怎么今天吵起来还没完了?时候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们了,都各回各家,清醒清醒。”胤禩起身,先出了书房,众人不欢而散。
本章解读:
笔者一直都是尊重史实的,但这里要强调,关于鄂尔泰之事并不是真的,是笔者杜撰的。在二废太子之时,十三似乎受到很大打击,很多传闻都说他被幽禁十年,关于这个的真实性,笔者以后再提。这里只说一点,笔者相信十三即便是受打击,应该也如大多数人认为的那样,是为了老四顶包。可老四做了什么呢?除了一件有记录的,说是揆叙他们造谣,说太子不肖,然后嫁祸给四爷,说是四爷让他们说的。可这是多大的事呢?康熙能信吗?所以笔者加上了一些想象,利用鄂尔泰是胤禩表兄的关系,做了一篇文章。因为老四几桩过错,才使得康熙惩罚他,也才有十三的顶罪之说。当然,鄂尔泰这个人在康熙朝一直不受重用,到了雍正朝确是重臣。如果他诬陷过老四,老四以后怎么会原谅他呢?这个后期会有解释的。
八爷党集团已经有些分裂,老八对十四也并非完全放心,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十四并未心存怨怪,即便心中不乐意,还是照老八的吩咐,上奏弹劾老四,以表忠心。故事到这里,其实是越发残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