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药,总觉得今天又做完了一件大事,路新语重新挂上笑容走出大门,向左手边的鸡棚走去。想着今天不知道有没有下蛋呢,嘻嘻,又可以吃鸡蛋羹了。唔,还要想想下次赶场的时候再做些什么小玩意儿去卖呢,家里的铜板还有一些,但是经不住花啊。多攒一些,以后有什么事情也不用发愁了。脑中思绪转到了十万八千里,脚下已经站到了鸡棚的外面。
里面的两只大母鸡一看见主人来了,马上拍打着翅膀“咯咯”的叫了起来,它的身后跟着五只半大的小鸡,踩着小步子也一起叫着。
从鸡棚的一根木桩上取下一些自己制作的鸡饲料,洒在鸡棚里,看着母鸡和小鸡欢快的啄食,路新语便跑到鸡窝旁,伸手在里面摸了摸,摸出两个热乎乎的鸡蛋,路新语满意的笑笑:“白白,黑黑,今天很乖哦,居然都很勤快呢。唔,可以考虑加餐!”掂了掂手中的重量,路新语微楞,似乎比以前的重了些呢,因为这个蛋比以前的都大,看了看咯咯叫的白白和黑黑,路新语笑弯了眼,说不定是双黄蛋呢。
“扑哧…师父,隔壁的姑娘又在对着她家母鸡说话了。”就在路新语转头回屋的时候,住在旁边铁匠铺的一个小学徒将探出的头收回来从墙上跳了下来,对着正在努力加快打铁频率的师父挤挤眉。
果然,师父回头瞪了他一眼,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喝道:“过来帮忙。”
小徒弟王小贝嘿嘿笑道:“师父,我这就来了。”颠颠的跑过去,开始在下面加柴火,偷偷的瞄了眼师父,王小贝拿胳膊碰了碰身旁的王小南。
正在收拾铁具的王小南施舍了一个眼神给他:怎么?
王小贝贼贼的说道:“你说师父天天在人家门外瞎转悠,就能把人家一姑娘给转进自己家吗?要不我们去打听一下情况?”
王小南冷冷的瞪着他:“你整天趴人家墙头。偷听人家说话,人家一姑娘家,传出去也怕名声不好,你怎么就不改改?等以后成为了师母,看她怎么收拾你。”
搓搓手,王小贝摸了摸额头的汗,非常正气的说道:“不怕,为了我们师父的终生幸福,我豁出去了。”对着鄙视他的王小南谄媚的笑笑,“小南哥哥,你可不要说出去啊~”
“滚开,别用那么恶心的语气来膈应我。”王小南跳开两步,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切,一点都不懂的情调,难怪被人家明月嫌弃。”
“你说什么?谁嫌弃了?”
“说的就是你,没有一丝情趣,就是一个毒舌的木头。”
“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揍你。”
“说就说,我怕你啊。”
……………………
“吵!”重重的锤了一下手中的锤子,粗眉一拧,铁匠老板方祈夜冷冷的开口,这两个小徒弟每天不斗一下嘴就浑身不舒坦,看的都烦了。
两个吵的脸红脖子粗的小徒弟在师父冰冷的目光下,终于安静下来,对视一眼。
“哼,臭木头。”
“哼,臭鸡婆。”
眼看又要吵起来了,方祈夜立马放下铁锤,一手拎一个。“小南,你去王大爷家将做好的铁锹送去。”放开,让徒弟离开。“小贝,你去李大爷家送一下砍刀。”
“啊,师父,你好偏心,为什么要我去那个长舌妇家啊啊啊。”王小贝扒拉着方祈夜的胳膊哀嚎着,他不要去那里啊,每一次都拉住自己介绍李婷婷咋咋的,不要,就是不要。
方祈夜面无表情:“哦,那你就去第二嫂家。”
嗖———“师父,我去送砍刀了。”话音刚落,王小贝的身影便消失在大门口,木门咣咣的来回晃荡。
方祈夜看了看门,眼眸闪了闪,转身继续自己刚才的任务,他想自己也许的确应该主动些,想当年…咳咳,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过,该拿下的还是要趁早啊。
这般想着,手下的动作就更加起劲儿了,这可是今天要给她的呢。
而此时被师徒三人念叨着的路新语童鞋正在桃树下面铺着一张旧席子,坐着锻炼,瑜伽运动现在开始。呼气,吸气。抬手,下腰,侧身。一系列动作下来,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水。拿起水杯,喝了几口后,便瘫在桃树下的躺椅上,慢慢的平复呼吸。趁着太阳还没有那么晒人,在大树底下休息一会儿,等一下可有事情要做呢。
嗯,天气真好,心情也不错。看着右手中拿着的西尧国的杂记。路新语扬唇,眼珠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左手食指点着自己的下巴。唔,没想到已经有一个老乡在西尧的帝都雁都混的风生水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连身份都是一等一的。瞧瞧,杂记上描述着才女彦秋雅从一岁能言,三岁能诗,七岁便将官大夫给说的哑口无言,一直到最近写的一首缠绵悱恻的情诗。路新语摸摸下巴,想着自己是不是太没出息了点,人家挥挥纤手怎么着也会有雨来一下,自己还要在这里为生计奔波,这么一对比,好像还真的很差劲呢。
唔,不知道现在自己去认一个便宜爹还可不可以。她坏心眼的笑笑。将杂记丢在一旁,仰躺在躺椅上,呼吸着鼻尖的桃香,闭上眼舒适的伸了一个懒腰,将一旁的一件外衫盖在身上,心中无比的惬意。现在这种悠闲的小日子才适合自己这种懒人啊,什么豪门,宫廷,光那些规矩就让会让她累死。还是这里好,不用考虑太多。想着想着,路新语便渐渐的有些迷糊起来,阳光一点点的透过树枝照在她的身上,她皱皱鼻子,继续睡。
“叩叩”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路新语微微动了动,没有醒过来。
门外,此时站了两个女人。
“娘,新语不在家吗?”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站在门口的女子再次敲了敲门,可是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女子微蹙着眉头,那姣好的面容上有着明显的担忧。
“哎,没事,肯定是睡着了。”第二嫂先皱了一下眉,接着又笑道,“这个小丫头,你还不知道她。”说着又有些不放心的自己敲了敲,见实在没人回应,她牵着女儿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还是有些不放心,我看一下。”第二嫂嘟囔着,走到与路新语挨着的墙边,找了个搭脚的地方,胖胖的身子便要上去。
“哎哎,娘诶,你别吓女儿了,快下来,我上去。”肖芳柔看着第二嫂准备亲自上阵了,那胖胖的身体有些摇晃的踩在一块砖头上,她忙上前拉住。要是真让娘上去了,那还了得。
“芳柔啊,你可以么?”第二嫂看着自己闺女那瘦瘦小小的模样,担忧的问。
肖芳柔俏眉一挑,哟,瞧不起人不是?“娘,怎么说,我以前也跟着哥哥爬过树了,这个,”她指着墙,抬起下巴,不屑的道,“小意思。”她将第二嫂拉到一边,挽起过宽的衣袖,就踩在第一块砖头上,试了试稳定不稳定。
“那你小心点啊。”第二嫂觉得闺女说的有道理,便退到一边,又小心的嘱咐道。
“知道了啦,好啰嗦。”肖芳柔继续往上,手搭在了墙上,头也努力的抬起。
“啊…”她突然大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闺女你说话啊…”听到闺女大叫,第二嫂可慌张的不行,走上前,胖胖的手不知道该把闺女拉下来还是扶着她。
“娘,我好像把明宇丢在镇上了。”肖芳柔哭丧着小脸,趴在墙上不下来了。
“哎…”第二嫂傻眼了。她们不是正在讨论看新语在不在家吗,怎么又想到自己的女婿去了呢?不过,女婿丢镇上了,好像也是一件大事呢。
母女俩一个在墙上忏悔,一个抱着女儿在墙下思索要不要现在去接女婿,于是,那个被丢在镇上的女婿此时正拉着一个路人问路呢,眉角皱成了一团。
到底是往东呢,还是往西呢?不过东是哪边,左边,还是右边?
哦,这个女婿是个大路痴,从点心铺被丢下到如今,一个时辰过去还在镇上的布匹铺徘徊,话说,从点心铺到布匹铺其实就隔了一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