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园,北郡国都内最有名的庄园,因铃兰之毒而名盛北郡。
人工挖掘的长河,环着山庄的青砖高墙,数丈之高的砖墙之内,花枝掩映之间,造型各异的水池星罗密布,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连结着,俯视而下,白色钟状的朵朵铃兰刚好还连成‘铃兰园’三字。
这原是第一批在各国建立的情报站,后被南枫影改作制毒中心的铃兰园,甚至江湖毒物排名第二的‘焚心’便是这里诞生的。
宽敞的书房,紫木雕台上的数盏明灯照亮着房间。古香的案几,条桌,窗边的狐裘垫底的卧榻,右侧便是一人来高的红木书架,层层厚书并排而放。
桌前烛光下的男子心情异样的好,嘴角一直挂着笑容,俊雅的面容、大方的月白色长衫给人的感觉就是干净。骨感的大手挥毫泼墨,转眼间苍劲有力的黑字映于白色的棉锦之上。“叮铃铃”只听得警哨一响,一个闪身,房内便无了踪影,只剩下烛火摇曳,忽暗忽明。
钟状的铃兰花随着警哨一声,霎时亮了起来,整个庄园在灯光之下,长廊、花圃、亭台,便在灯光之下,掩饰着暗流……
南枫影嘴角还挂着温柔的笑意,身后站着的黑衣人是皆是影部的暗卫,也是这铃兰园的护卫,俊美的脸上依旧笑着,不同的现在的笑充满着不屑与讽刺,杀气从身体向四周散开。
面前数十人,红衣白靴,整齐的站成一排,手中的兵器反射着灯火刺目的光,整个身体处于警戒中。
“南枫影,速速受死吧!”左居第一位的老者,沉声到。
“呵呵,本主道以为是哪方鬼魅敢来我铃兰园,倒不知是魔山的众妖孽,哈哈哈!”似女非男的笑声令人心悸,满是狂妄。
“那倒要看看你五人可敌过我们兄弟十五人。”冷笑一声,数人尽数攻上前来。
二十个身影,在院内直晃,四名黑衣人挡住外围的十二人,相当吃力,双拳难敌六手,两道如山之势的掌力直冲四人后背,硬生生了受了掌力被弹开来。
不偏不倚,黑衣暗卫的剑锋笔直的插入红衣人的左眼,而又冲上上来的红衣人玄铁刺硬是戳进了他的右腿……
火光电石之间,三红一白,空中激战。一道光影飞出,正中红衣人双腿,立马跌落下来,得了空间,骨扇一挥,数道毒气从扇中放出,单掌又是一劈,红衣人惨叫一声,捂着眼睛的手臂飞出身体。
“砰、啪”两声,跃向白铃花之上的身影,闪电般抛出两枚火炫弹,红衣之人随着响声四分五裂。
“停。”一声轻呵,都挂着彩的四人整齐退后,站在南枫影身后。
收起骨扇,两枚黄色的火炫弹在手中把玩,对着余下的八人,忽而轻笑,夺人心魄。
“怎么样,说说吧!我们可是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阴柔的声音却足以令几人胆战。
‘嗖’的一声,刺过来的长剑抵着南枫影的胸膛,只见那长剑随着力道渐行渐变,接着便碎屑般的落地,持剑的手瞬时垂下,这深厚的内力早已震断了他的手经,双眼空洞,看着如此力量的数人,脸上早已没了颜色。
“啊!”又一声尖叫。
见着低头身负重伤的几人依旧顽固,尽数不言,小指轻弹,扇中射出两枚毒镖,直冲红衣人双膝,“咚”的一声趴到地上,狼狈的哀嚎着。
“怎么样,中了铃兰花的毒,寸步难行,更没有自尽的机会。”阴冷的笑声荡在园内。
“我主早已查出你们便是暗灵部落的人,若想统一江湖,当然先灭了暗灵部落才是,呵呵,主上英明,铃兰园铁定……定与……为奸……”断续的声音越来越弱,
‘滋滋’的声响,化尸水下,黑衣黑血皆浸入泥土,玉面冠玉的白衣人双眼直直的看向天空,呢喃着。
寂静的夜里,寒风刺骨,月色透着冰冷的淡光。
触着左胸的手掌不断的握紧,又慢慢的展开,骨节突起的双手轻轻抚平手上的白纸,嘴角划过一丝苦笑,呢喃着:“媱灵,这不是我想要的,却是你想要的。”
恍惚间又看到她的身影,清冷的背影对着自己:“霍野,我需要你。”
四个字,足以改变一人的一生。
夜足够静,望月的不只一个,心醉的又能怎样。
卧寝之内,槐木圆桌之上的几酒坛已尽空,香炉被打翻在一旁,萦绕着淡淡的檀香,而自己却将心丢在了那人身上,几乎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的人身上,抱着坛子使命的灌着酒,醉了便能忘得掉,那刻入骨血深处的残影,真能抹得掉么?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个月,仅仅一个月,北郡国内的江湖势力几乎频临灭亡。
飞花门主花飞花曾与一鹰面少年交手,五招之内,血溅当场,一夜之间惨招灭门,有人说,鹰面少年使用的乃是飞花门的上乘剑法,灭飞花门寻仇,也有人说鹰面少年便是与飞花门势不两立魔罗门少主。
第八日,鹰面少年一个单挑魔罗门众高手,八招之内,修为已突破二品的魔罗门主败落,群龙无首浑乱中被灭,魔罗门少主不知所踪,更有人传言,鹰面高手便是魔罗门少主,只因魔罗门主死在自己的成名绝技之下。
第十七日,北郡皇家寺院,鹰面少年人只身闯入,百招之内破了名列武林高手之列的主持——悟道大师的般若神功,击败了四十九僧布下的‘擒拿阵’,精妙的演绎了佛道的至高武学‘万佛普渡’,辉煌一世的皇家寺院在大火中圆寂,鹰面之人大笑离开。
第二十三日北郡王宫被盗,失窃的便是响誉大陆的宝剑,天下兵器的至尊,当然也有人盛乃传鹰面少年所为。
而在这之前,一直低调行事的江湖正义之师飞鹰卫队义愤填膺,高调号召江湖英雄豪杰一起为民除害,共商武林大计。
南枫影一脸愠色:“报复,够了。”
黑色锦衣人轻笑一声,南枫影黑着脸,抓过背对着自己的飞扬,手指触到娇嫩的肌肤,怔了一下,扳过飞扬,让她面对自己。
四目相对,飞扬一声不吭,眼角却瞄着南枫影愤怒的脸,唇角微微扬起,轻笑一声,那笑如同死神般凄厉:“伤我兄长,欺我铃兰园,北郡便要付出代价。”
南枫影起身,看着面前狂妄的人儿,心底泛点点涟漪,一种被维护的感觉,甜的。
“魔罗门少主自尽在花非花坟前了。”飞扬低低的一声,仿若感叹,自己听完了他们的相爱不能相守的故事。
“那把剑又是怎么回事。”骨扇轻拍着大手,沉思道。
“要知道它便是‘灵刹’我才不碰它呢?”转过身,手指轻触了古琴上的弦,发出叮咚的响声,眼底流转着说不清的沉思。
“它饮了我的血,便跟着回来了。”想到那到密室中的事,飞扬摇了摇头,若不是这柄剑的存在,自己也许会当那是个梦。
“哐铛”一声,扔到桌上的剑让南枫影震惊到无语。
剑柄凸凹的纹形复杂难以分辨,中凹的地方,是指力发功写出的‘灵刹’二字,浅浅的红痕蜿蜒到剑身,可以肯定那定是飞扬的血。手指轻弹,薄如蝉翼的剑身反射着灼眼的光,正是质地奇硬的玄铁打造;汇集着上古数百年的力量,感染了北郡王宫赋予的至尊灵气,也只有习成了‘绝命十式’方能驾驭此剑,然而由飞扬所说,便是灵刹自认主人了。
轻扯过远眺的飞扬,指着桌上微鸣的灵刹:“飞扬,此剑的力量可以荡平八荒。”
“嗯。”冷漠的轻哼一声,南枫影脸上的颜色迅速退去,收拢手中的骨扇,按捺心中的激动,关好对开的木窗,小心的从书格底层取出本破旧的书籍。
“你自己看看,或许这也算是命中注定。”南枫影有点小嫉妒,偏偏又是他疼爱的五弟,她有亦等于他的拥有。
“原来这样,我说你怎么如此小心,北郡也不藏严实点,我说丢了怎么没人声张呢?”听出飞扬的语气并无贪念,南枫影再次从心底佩服了一通,得意洋洋的耍起骨扇。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北郡敢和西宏叫板,定是有所仰仗。”
“你的意思是?”飞扬挑眉,转念便明。
“可意会不可言传,为兄我提点到此。”南枫影再度打量‘灵刹’,啧啧称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