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清朗,辰光明媚。
白语一边赶路一边吃着五香盐水花生仁,好不惬意,御剑飞行那玩意儿太耗费法力,她虽然是天生丽质冰雪聪明,但毕竟还只是长白山仅仅修行十年的小弟子,要是让她一路飞回家,估计早就虚脱殆尽了。更何况旁边还有一妖物,万一她一不留神让他妖性大发被他一口可吞了,那可怎么是好。
走的有些乏了,白语坐靠在一棵大树下休息,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包蚕豆,唐莫粼在她约莫半丈远的地方研究他那把破军,抬头看了白语一眼就看向别处。
白语拾起一朵杜鹃在手中把玩,现如今长白山的杜鹃应该已经开的漫山遍野都是了,正感慨着,一只红色绣鞋从天而降,刚巧掉到白语身前,白语好奇的拿起绣鞋,又掉下来一只镯子,还好那镯子是银的,要是玉石玛瑙岂不是要摔个稀碎,接着又掉下一只钱袋,钱袋上绣的是金色莲花,用的是葡萄红的缎子,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钱袋里面可并不是空的,莫非是老天爷觉得她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太过清苦了些所以可怜她。
老天爷很快就证明了他不是为了可怜白语,因为下一刻一把红缨剑擦着白语的鼻尖掉下来,插入土中二寸有余。唐莫粼在一旁看在眼里,把破军往地上一插,那就是在一旁看热闹的架势。
白语此时正指天骂道:“喂,你还有什么东西都一起掉下来好了。”老天爷还真把这孩子的话听进去了,天上一个黑影越来越近,这回可不是什么小来小去的小玩意儿。
“小心。”唐莫粼把白语拉到一旁,碰的一声,烟尘四起,地上被砸了一个大洞,听到一个女人骂道:“他娘的,本姑奶奶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了是不是,你这个畜生今天本姑奶奶要是不拔了你那一身的鸟毛,本姑奶奶都对不起本姑奶奶的师姐师妹,本姑奶奶今天就要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一口一个本姑奶奶的红衣女子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位自称是‘本姑奶奶’的姑娘一身红衣,头上还有几根不知是什么鸟的红毛,只是脚上的绣花鞋缺了一只,不然可就真的是一团火了。
白语见了她惊喜道:“师姐!”
温罗看到白语也欢喜起来,“白语,等会师姐在跟你叙旧,先让我拔光它的鸟毛。”白语顺着温罗剑尖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只海东青在天空上盘旋,发出一声长啸,贯彻青空。
温罗骂道:“你个小鸟崽子,还敢笑本姑奶奶。”口中念决手中的红樱剑连同白语手中的那只一同向海东青飞了过去。白语大呼:“师姐那只不是我师父的信使吗?你要是伤了它不怕我师父怪罪。”
“怕什么?”温罗说的是正气凛然外加潇洒大义,“我跟你师父说是你干的不就行了,反正你挨骂也挨骂惯了。”‘咚’的一声白语把头磕到了树上。
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祖师爷爷说忘了一封信要带给白语的父母,刚好那日温罗去了白云峰,就让温罗把信给白语送过去,并让天豁的海东青跟着,海东青的眼毒,免得温罗错过了白语。
温罗没找到白语却发现了一个绝世美男,织女峰的弟子向来都是蕙质兰心,见那美男似有心事,万一他想不开岂不是人间的一大损失,所以就上前去劝慰两句,可是哪知道这海东青那么不识时务,竟然出来搅局,撕坏了她新做的衣服是小,吓跑了美男是大,这样一来两个就开始你死我活的打了起来。
白语看着正戴镯子穿鞋的罗师姐,看来是师姐占了下风了,所以心情不好,因为心情不好就铁定认为她丢的钱袋在白语的身上,她白语又不是那种贪财的人会秘着别人的钱不还,只是怎么说也要给一点拾金费才行吧。
温罗把身上掉的东西连同一对红樱剑都穿戴妥当后,想到现在应该威胁威胁这位小师妹才行,比如说今天的事情你要说出去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泡酒喝之类的话,忽然发现白语身后的唐莫粼,两只眼睛顿时那叫一个桃花烂漫。
“师姐,气质,注意气质。”温罗回过神,擦了擦嘴角确认没留下口谁来,不错,气质没坏。冲着白语问道:“你男人?”
唐莫粼怒道:“谁是他男人?”
“人长得还真是不错,只不过脾气太大,本姑……娘才说了一句话而已,你就这个样子,怎么说我也是我们家白语的长辈。”又摇头道:“还是我那个美男好啊。”感叹完就要去踢地上的海东青,“都是你这畜生坏本姑奶奶的好事!”白语的这位罗师姐的形象实在是不能维持多久。
白语挡住温罗道:“那个罗师姐,你不是说祖师爷爷有信给我,信呢?”
“哦,我差一点忘了。”温罗从怀中掏了一会儿,皱眉道:“刚刚还放在这里呢?”说着就要宽衣解带,唐莫粼慌忙把头转过去,剑眉凛起,尴尬道:“你这师姐怎么这个样子。”
“师姐,气质,气质。”
“他都是你的人了,我都没戏了还要什么气质。”
“谁说他是我的人了!”
“哦……那你都是他的人了……”
白语用头撞树,一边叶子飘飘然的从树上落下,这是什么季节怎么树叶成了白色的了,还是一片长长方方的白叶子,“罗师姐,是不是这一封?”
“哎,对,对,对,原来我早就给你了,你还向我再要一遍,我说白语你现在的记性也忒不好了。”白语的头今天第三次撞树。
海东青高傲的仰着头,似在说这两个人怎么都这么蠢,还是我聪明。
白语拿着信左看右看,滤出一抹邪笑,温罗在一旁叹气道:“我说白语,你把你那笑收回去吧,师祖在上面下了结印,除非是你亲爹亲妈亲自启,要不然根本就打不开。”白语立刻蔫了,道:“祖师爷爷跟你说的。”
“不是。”温罗否认,“路上我闲的没事想看来着,死活就是没打开。”白语向老天爷翻了个白眼,她的头已经被树撞疼了。又看向唐莫粼,“那个,唐莫粼,我和师姐要讨论一些事情,你能不能回避一下。”这回她尽量说得一本正经,想让唐莫粼以为她们说的事情是机密大事,不能让他这只妖听见,实际上是她觉得实在是不能再在他面前丢人了。
唐莫粼长眉一挑,抽出插在地上的破军冷哼一声:“谁稀罕。”
温罗两眼桃花的望着唐莫粼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八卦的问白语:“小师妹,不错啊,都快要出师了,跟师姐说说你是怎么让他喜欢上你的?”
白语无力道:“师姐啊,人家根本不喜欢我。”
“他不喜欢你?”温罗怒了,“他这不是看不起我们织女峰出来的人吗?不行还是应该按照温情的法子办,把他抓回去上酷刑,什么飞灰塞口,堰肩刷皮,还有断筋剔骨全用上,就不信他不喜欢你。”
春风无力百花残,白语相信此刻她已经快要残了,“罗师姐啊,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是一只妖吗?”
“妖?”温罗顿时静了,“他是妖?”
白语无力的点头。
“他奶奶的怎么近些日子遇见有几个姿色的都是妖。”又对白语正色道:“小师妹,你当你师姐是吃白饭的吗?你师姐我当然看出来他是妖了,我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被那妖物迷惑了心智,看来你是没有丢我们织女峰的脸啊!”重重的在白语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咳,咳,师姐,注意力度。”
“我明白。”温罗挥一挥衣袖,道:“小师妹你这是在忍辱负重,因为打不过那妖怪,所以先假意从了他,到时候找个机会财色双收……”
“谁说我打不过那狼妖了!”这算是碰了白语的逆鳞,“我可是把他打的跪地求饶。”伸出两根手指,“两次。”
“那你……”温罗恍然大悟道:“所以他是你的手下败将。”白语得意的点头,“所以是你把他给强了,以身相许的是他,是你收了他做小老婆。”
好吧,白语承认,她今天真的是很对不起她的这颗头,又庆幸还好提早支开了唐莫粼,不然这要是打起来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帮谁。“亏我刚才还故意不去叫你小师妹,怕他不知道你是个雌的。”一道闪电在脑中霹过,“哎,小师妹,他要是喜欢现在的你,那不就是说明他是个断的了。”
“罗师姐……”白语的头疼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撞树撞的,“他不知道我是女的,也不喜欢我,您就不要想太多了,女人要是想太多可是容易老的。”
温罗慌忙闭上了嘴,又说道:“死丫头,你怎么现在才说。”果然,还是这一招有用,可是温罗还是不消停,又问:“那你到底喜不喜欢他,我说你要是喜欢就算霸王硬上弓也要把他搞到手,别在心里憋着,古往今来为什么那么多怨妇,还不是自个儿挖个坑给自个儿跳……”
“我说我的师姐啊,我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啊,我说过了,他是妖啊,是妖头上长耳朵,身后冒尾巴的妖。”尾巴还不是止有一条呢?
“你说过吗?他是妖啊!你怎么不早说害的我肖想了那么久,我说小师妹你……”白语举头望向远方,‘祖师爷爷你是不是要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