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凶猛,诛心阁没多久就已经身处火海。唐莫粼在诛心阁用破军驾着柯灵的脖子,白语挑眉:“想不到你这狼妖还有几分本事,不过欺负女人的本事也不是什么本事。”拿出柳枝笼,“先把她收到这里面再说。”环顾四周,“那位连姑娘呢?怎么不见她了?”想到那一夜白云峰的藏宝阁里也是着了好大的火,她也就再也没见过那副画,心中一寒。
唐莫粼冷笑道:“你怎么那么在乎那女人。”那女人的本事他和白语在床底下的时候可是听的一清二楚,既然是来自昆仑界那就一定不是凡人。
“谁让她长的漂亮,倾国又倾城,更何况我是一个凡人,你不是人你自然是不知道。”又对着柳枝笼里的柯灵说道:“你们家姑娘这么好,你却要害我们,收了你也好,免得你害了你们家姑娘。”
地上的火窜上白语手中的柳笼,其速之快让白语措不及防,柳笼瞬间化作灰烬,白语惊愕道:“怎么回事?”她的柳枝笼用的可是长白山的百年柳树的枝条,吸取日月精华断不是普通火焰就可以烧成灰的。
唐莫粼看了一眼她手上剩的灰烬,道:“恐怕这船上还有高手,不是你我能应付得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船上的人已经都离开了?”
“嗯,不想被老虎吃了的估计都跑了。”
“老虎?”
“你不想被火烧了你的狼毛也赶快下船,我可是怕死的很,就不在船上等着被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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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灵吐出一口鲜血,想不到自己倒是小看了那男子,跪在地上对撑伞的女子俯首道:“多谢姑娘相救。”
辛月撑着伞侧身并不看她,“魔君把你赐给我,我哪有眼睁睁看着你死的道理。”
“是柯灵无能,还请姑娘责罚。”
辛月抚摸着伞柄,“责罚就不必了,你受了伤还是回幽冥界养伤吧!”
“姑娘这是要赶我走?”
“魔君的人我怎么能赶走呢?你是因为自己受伤不能服侍我才迫不得已回去的,放心,你养好了伤再回来,我还有别的事情要你做,至于现在,我不想身边有人跟着,你明白吗?”
柯灵抬头看着辛月,道:“如果柯灵不走,那么柯灵就是在替姑娘做事的时候不小心丢了性命,对吗?”这个辛月当初逃离昆仑时并没有什么名气,都只知道她是抚养昆仑界长公主长大的一名小仙,后来因为长公主的死投靠了幽冥界,却发现她其实行事狠辣决绝阴险,根本就没有仙家的作风。
“柯灵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我都不想让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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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语荡着脚坐在江边,看江上船来船往,忘川居烧毁了,连瓶之下落不明,有说她香消玉殒要么葬身火海要么葬身鱼腹,还有人说她是借着这一把火远离世俗风尘,昨夜江上是歌舞升平,今日就是种种如流水凄凉。“连瓶之,辛月,辛月……还是辛月这个名字好听。”白语拖着下巴,“辛月,画中人,梦中仙……”
“你的魂还没有回来?”唐莫粼在白语身边坐下。
“嗯。”白语拖着下巴点头,难得的没有跟唐莫粼吵架,“她那么美,一定是有什么委屈才会在忘川居卖艺。”转过头看着唐莫粼,“你以前真的没有见过她。”
“没有,就连昨天我都没看见她到底长得是什么模样。”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副撑伞女子的丹青。”
“没有,你怎么老是这么莫名其妙。”
“好玩,不行吗?”白语起身,唐莫粼的样子不像是装的,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她的梦中仙跟唐莫粼没有关系,那为什么桑月一直粘着唐莫粼不放。想到这里又暗骂自己糊涂,昨天怎么没把桑月拿给辛月看一看。
“你要去哪?”唐莫粼问道。
“赶路啊,怎么你难道想在这里留着,是不是舍不得那位姑娘了?”白语眨眨眼睛,“还是舍不得哪位小倌了?”
“舍不得姑娘的是你吧,你的魂都已经跟着连瓶之走了。”
“对啊对啊,舍不得姑娘的是我,那舍不得小倌的就是你了。”
“你……”
白语左右躲闪,唐莫粼在身后追着她,一个又笑又闹,一个先是生气,跑着跑着不知怎么也不起了,阳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任他们在岸上嬉闹。
他们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一柄纸伞下,有一双眼睛正带着笑意看着他们,道:“凝儿跟在我身边一千多年也没有尝过****的滋味,白语算一算还不到十七岁……”
唐莫粼抓住白语,为了不让她再跑就用双臂从后面抱着她,开口道:“我看你还怎么跑。”脑中不知怎么想起昨日在床底下的种种,喉咙一干,双臂一松竟让白语又从他怀里溜走了。
白语笑道:“看我怎么跑,我就这么跑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一条墨色的三道鳞跃出江面,激起水花飞散。“狼妖,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傻了?”
唐莫粼把脸冲向另一边不去看她,哼了一声,道:“无聊。”
长白山,白云峰。
殿内白云山人在他上闭目养神,听着天豁说着山内近些日子又有什么事情发生,都是一些平平淡淡的小事,索然无味,“白语走了差不多半月了吧。”
“是。”天豁回道:“已经半月有余了。”
“唉,白语不在我这白云峰就清净的没什么生气,你倒是高兴了,清净了,可怜我一个老人家整日守着这空荡荡的大殿。”
“师父要是觉得太静,我明日就叫几个弟子过来。”
“不必了。”白云山人捋了捋胡须,“你那些个弟子,整天一口一个师祖的叫着,见了我就像是进了虎穴战战兢兢,还不如不来。”
“想不到你和白语竟然相处的这么好,真的是让我好生意外啊。”殿外传来女子的声音,一名女子撑着竹伞缓缓走近殿内,竹伞掀起,星眸玉面,“好久不见,猫儿可好?”
天豁暗惊,这人好深厚的修为,他百年的道行竟然浑然不知。白云山人睁开双眼,看着缓缓走来的竹伞,“刚刚还觉得近日无趣,倒没想到今天能见到姐姐。”一个九百多岁的白须老人唤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姐姐,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怪异。
天豁知道师父修为颇深,他向来沉敛也不好多问,行礼道:“天豁见过师伯。”
“师伯?”辛月眼眸一转,“我又忘了猫儿已经做了人家的师父了,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
白云山人笑道:“姐姐是在笑话我了。”向天豁道:“天豁,你先回去吧。”天豁俯身称是退下。辛月打量着殿内,“想不到猫儿在人间界还真的是有一番作为。”
“那是因为姐姐每次来都直接去了天池看凝儿,从来不曾到我这里坐上一坐。”
“我刚刚还听你和白语相处的甚好,怎么这么一会儿又开始吃上凝儿的醋了。”忆起了往事,笑也带了涩,“现在想想你和凝儿当初吵闹的日子就像昨日一样。”
“姐姐这些年,也可好?幽冥界毕竟不是什么良善的地方。”
“幽冥界也不似想像中的那么坏,至少离他离得远一些,我就可以没那么多的胡思乱想。”眼帘垂下,“猫儿,我见到他了。”
“青龙!”白云山人问道:“那他有没有为难姐姐,他要是为难姐姐,姐姐尽管告诉我。”
辛月拉住他的手,道:“猫儿有心了,他这一次并没有为难我,倒是我一直在气他。他见到了白语吃惊不少,只不过这世上毕竟是物有相同,人有相似,白语和凝儿长相一样,他虽然疑惑倒也没有多问我什么,只是免不了要上长白山来找你问话。”
“问话?他已经来问过了,我只说姐姐想要我说的,说我在外云游的时候见到白语和凝儿长得像,就收了做了徒孙,没想到那小丫头还真的是越长越像。姐姐,猫儿说的怎样?”
“猫儿说的很好。其实能不能瞒的住青龙姐姐心里有数,我从未想过真的可以瞒天过海,但总归是瞒的了一时是一时。”一叹刚才的沉重,嘴角弯起,“这回来还有一件事情姐姐想要让猫儿帮忙,想让猫儿给白语的父母写一封信。”
“只是一封信,这个简单。”长袖一挥,笔墨纸砚赫然桌上,“说到这个,姐姐的那副画还在我这里放着,白语见了喜欢的不得了,那画虽然看不到姐姐的容貌,但我还是怕她多见了会坏事,就找个借口说那画没有了,现在那幅画……”
“还是在你这里放着吧,反正画里的蛟珠已经给了白语,我见了那画也只是凭空多添烦心,不见最好。”
白云山人点头,“那我就再替姐姐收着。”
“算了,收着就不必了,你得了空烧了丢了都好,该去的自然是留不得,留住了心里多了个念想反而平添烦恼。”辛月道:“现在先帮姐姐把这封信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