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到今下午停留的观景台,在围栏边已经有一只全身羽毛呈湛蓝色,身子跟麻雀一样大的鸟在风中凌乱。这种鸟是组织里一个驯兽师的奇人训练出来。名叫寻香雀,只要将事先准备好的引香丸放到某个地方。寻香雀就能在三公里内闻到味道。这鸟基本上都是用来传送消息。
我拿出引香丸药引的桃花粉抹在掌心,这才朝鸟走过去。那鸟闻到那味道立即跳到我手中,我将魔教西区内务地宫图放到它的信筒里。然后喂了颗引香丸,它便乖顺的用小小脑袋在掌心磨蹭撒娇着。弄得我手心痒痒,不由会心一笑。
看着寻香鸟飞向山雨欲来天空出神。就吹那么一会儿凛冽海风就冻得四肢发冷。魔教主楼里的欢声笑语夹杂在海风里细碎传来。
今天下午在洗屋檐时偶然听到站在走廊里两个干部讲的话。
知道魔教教主出门五天了,现在本教里就她两个儿子在。大儿子没母亲管限后夜夜笙歌,连叫北大人都管不了了。二儿子呢,倒是被魔教教主扔到上面山林训练还没回来。
魔教的教主是个女人叫完颜筝,三十来岁依然保持着貌美如花外表。这是我知道。我还知道她是当年那个夜闯世子满月席的女人。我从八卦部门那里知道,当年嘉亲王才十五岁为了得到她占有的一块领地,就泡了她。当拿到土地契约后就将已经她和他五岁大的儿子抛弃了。完颜筝直到被抛弃后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那夜就来闹事。结果还不是受伤又伤透了心回去了。
男人啊!啧啧啧要不得啊!尤其是为了达到目的的男银更是沾不得啊!
完颜浩现任魔教大少。由于当年嘉亲王抛弃的原因。完颜筝就总拿这个无辜的儿子出气。但这完颜浩很得他外公当年魔教教主的眼。所以在母亲面前是条狗,但魔教内算是耀武扬威了。被母亲撒气后他就找待宠撒气。于是就养成他喜欢虐待待宠的变态性格。
这种男人啊!也是要不得啊!
第二天一大早当我们十个刚站在观景台上,就被那咸腥狂风刮得东倒西歪。连站都成问题,所以茅老就领着我们去内务府当杂工。六个娇小的女孩子被派去擦家具。而我和三个男孩子被一个管事的人领到主楼的三楼上,说是搬东西。本来三个少年脸上还带着期待喜悦表情。结果当看到要搬的是两具被折磨不成人形的尸体后吓得腿软,我没办法也跟着腿软。
管事怒喝我们几声,三个男孩才战战兢兢去扶担架。再跟着管事去丢尸。
管事带着我们七拐八拐抄着偏僻无人的路径走到主楼最下一层然后从楼梯后面一道暗门内走进去,随着螺旋楼梯一直往下,大约百来米的路程。我估计了下高度,猜想我们定是到了海岸线下了。
果真如我想那样。
我们站在一处黑漆漆洞穴中四面都是封闭的岩石。地上中心位置有一潭翻涌着海腥味的水。管事让我们在尸体上绑了岩石再将尸体从水潭里扔下去。
在回去的路上管事再三威胁警告我们不许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们下场就是跟下去那两具尸体作伴。
这是对三个未满十岁的孩子内心刺激很大,回去后三个男孩一整天都精神恍惚的度过。到了晚上还连连噩梦惊醒。深夜我看着其中一个孩子神色绝望走出房门,隔天那孩子的尸体在茅房里被当值女孩子发现了。
另外一个也像个受惊的兔子,只要稍微有动静就吓的屁股尿流,没一天的时间就疯了。然后被茅老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在临走前还大吼大叫着“他们偿命来了!他们偿命来了!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这事的第二夜晚熄灯后,六个女孩子将我排斥在外聚在角落里嘀嘀咕咕说着这几天的事。我则拿了三个包子爬到柜子上看着通风口外的风雨。来到这里唯一好处就是干活少并且吃饭不被限制,晚上运气好的话还有夜宵吃。比在基地里轻松多了。
三三号本来蹲在被窝里沉默,似乎挺害怕。见我没半点事坐在小窗口闲情逸致吃包子。便也学着我爬到柜子上来。
他一上来坐到我身边来,昂着憔悴脸拿那乌溜溜眼睛瞅着我,不说也不动。这会儿怎么就亲近我呢?记得刚来那会儿,我找他搭话理都不理我。消息我已经传出去了,所以不用再伪佯亲近,只要远远保护他人身安全便可。本来我是不想理会,但是想想他是目标人物我只好得照顾他。
我不情不愿拿个包子示意。他没拒接的伸手接了过去张口就咬。咬着咬着就豆大眼泪没预警夺眶而出。我没理会继续吃我的包子。让他在一边发泄。
想起这孩子的吃相,前几天刚来的时候像只小猫似一口一口曼斯条理的吃着。吃了两天的白米饭后便放开吃相。因为他知道现在处境不同以往让他有时间曼斯条理进食,如果他不跟上大部队的速度将要饿肚子。
那六个女孩听到他的抽搭声都禁了声躺回床了。不过我知道她们都没睡都竖着耳朵听我们这边的声音。
拳头大的包子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吃着。他吞下最后一口后,依旧拿那湿漉漉乌溜溜眼睛无声盯着我。
我嘴角抽搐,我肚子都还没饱呢。无奈他那星星眼,我投降递给他最后一个包子。他接过包子勉强冲我露出八颗牙的笑后接着啃包子。看来他受惊这两天一直吃不下饭,刚才一哭发泄后果然饿坏了。
他吃完后我拿出手帕递给他,后者很习惯的接过去抹嘴完后又搽干净手上油渍。擦干净后他有点不好意思对我笑说:“我……等我洗干净再还你。”
这台词让我狗血想挠墙。我立即将手帕拿回说:“不用。”也不给他拒绝机会就往怀里塞,看我的风景。
他懦懦应了声“哦。”安静一会儿他又拿眼睛瞅我。我回望看他可怜兮兮表情郁闷挑眉。将手里水壶递给他。但他却摇头。不要?我猜错了?那他要干嘛?
他便说:“你不害怕那事吗?”
那事?
见我满头问号样子。
他有点郁闷的说:“就是二八号说的那事。”
我了然,原来那事我们同是当事人,所以带着同伴心里,才来找我。点头说:“看多这事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可是。”他难以启齿样子,让我看得真憋屈。便打断他说:“你内疚,才害怕。”见他还想说废话,我便在他开口前先问:“人可是你杀的?”
他惶恐摇晃头。
“那不就得了。身子正就不怕影子斜。人又不是你杀的你怕啥。他们要偿命也不是找你偿命,找都得先找害死他们的人。就算他们要找替死鬼,那你就要盯着那个害死他们的人,看他什么时候死。到时候你再害怕也不迟。”说完我叹口气,这可是我来这么多天讲最多话了。
他似乎也吃惊不小,微张着小嘴。安静的想了一会儿后,才认同我的观点,呼出了一腔沉积多日郁气。拿起我手中水壶咕噜咕噜几口气喝光,用手抹着水迹笑着对我说:“你说得很对,我听你的。到时再害怕也不迟。”他伸个懒腰后又说:“好困啊!你要睡了没?”
见我摇头。他说“那我去睡了。晚安。”身手利落跳下柜子直奔床铺去了。
看着小窗子外狂风暴雨,期望接下的日子能平安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