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王振突然指着王山对锦娘道,“如果你嫁给了他,做我侄媳妇,我自然是不会疑你了。”
他的话音一落地,所有的人顿时都呆住了。
锦娘好似头顶上挨了一闷棍,脑子里嗡嗡如万千苍蝇在鸣叫飞搅。。。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愣愣地把头移向这个和傅红雪一起进来却一直未听他发言的年轻魁梧的男子,呆呆地看着他一脸狂喜地跪下来向王振磕头谢赏,还有傅红雪那不可置信的脸上却丝毫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此时,她的脑子里只是反反复复地回旋着这些念头:
她要嫁人了?
下面这个年轻陌生的男子以后就是她丈夫?
还有。。。。
她清楚地听到另一个自己对自己说,她不愿意,这个男人不是她喜欢类型的,更不可以托付终生。
傅红雪拍着巴掌故意大笑道,“舅舅,妙,妙,这个媒人做的太好了,表哥,你真是有福之人啊,想什么就有什么啊,呵呵。。。”
“周姑娘,你看咱家的这个主意怎么样?你若是答应了,今晚就是你们洞房,明日咱家就设法送你回宫,若是不答应。。。”王振瞟了锦娘一眼,嘴角牵出一丝冷笑,“那就只能以往的按照规矩办,明年今日就是姑娘一周年忌日了。”
锦娘垂下了眼帘,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她该怎么办?
嫁还是不嫁?
嫁虽然屈辱却能活命,不嫁虽然痛快自己却得死!
不,她不想死,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她还没活够。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只要不逼着她进东厂,不让她死,什么事她都认了。
想到这,她心一横抬起头,下意识地又看了眼锦衣卫指挥使王山,这才对王振道,“只要王大人不嫌弃,我愿意嫁给她为妻!”能把这段违心的话说出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她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和兴致再在脸上却出一副女儿家羞涩的表情。
幸好,这时没人计较这些。
因为他们都被她这句话给震晕了,谁也想不到,怎么可能想得到?不说这中间有被逼的成分在,单单就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在封建礼教熏陶束缚成长的女人,能够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是多么的惊世骇俗啊,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愿意不都是应该摆出一副扭扭捏捏的姿态出来吗?,谁能当着自己未来的夫婿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锦娘冷眼看着。
呵呵,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她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别说是要嫁给王山,只要能为了能活命,就是让她去当妓女她也愿意。
王振不愧是修炼多年的老狐狸,老奸巨猾之极,虽然惊疑,可也就是那么一会子,他仰头故作豪爽地大笑几声,点头道,“以前就听闻姑娘言语行事不拘一格,今日看来果不其然啊。”
锦娘也笑,“只希望公爷能遵守诺言,明日奴婢还得一早回宫,以免惹出动静太大,奴婢怕会给公爷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呢。”
“既然叔父已经做主将你许配给我了,怎么还一口一个公爷公爷的,还不快随为夫改口。”王山在一旁色笑着提醒。
“是啊,是啊,山儿说得很对,今日一过,你们就是夫妻了,我们也就是一家人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傅红雪在一旁冷哼了一声。
虽说着是为了生存大计,再怎么艰难忍着恶心也要敷衍配合一下,可是试了多少次,那两个字是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口,只好低下头,佯装羞涩不堪。
她这一招还真灵,就算是老奸巨猾的叔侄二人看她这羞答答的样子,还真以为她是心甘情愿答应了,暗乐得不行,毕竟这个世上哪有一个女人敢拿自己的终身大事作儿戏?
既然双方一拍即合,王振就安排她们当日成亲,顾虑到锦娘如今在宫里突然消失,外面早已是找翻了天,这场喜筵就在刑房里秘密举行,
就在东厂衙门一个秘密牢房里红烛高烧,一对身穿大红喜服新人热热闹闹地拜天地时,南边的紫禁城里却已经是闹翻了天了。
在刚刚得知锦娘突然失踪的那一刹那,震惊之极的朱祁镇就就紧急召王振进宫,让他出动京城里所有的锦衣卫和东厂里衙役全城搜索锦娘的下落,暴怒中的他还给王振限了三天的期限,若是再找不到人,就让王振提头来见,可是就算这样,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期间还是一丁点消息都没有,朱祁镇的脾气眼见也是渐渐地暴躁起来了,稍不如意就是摔盘子摔碗,喊打喊杀,早朝更是不上了,有几个大臣看不过联名上本想要劝谏一番,折子还没到皇帝手中,朱祁镇就下令斩杀这几人,自此之后,文武官员个个噤声不语,朝廷里一时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东厂衙门
刑房临时改成的洞房里,被一把推倒喜床上的锦娘面对王山那色迷迷的笑容时,忍不住地想要再一次地扑通挣扎一下。
她幽幽地看着王山,眼泪都快下来了。
正春风得意的王山见到她这副表情不由得愣了一下,调笑地说,“夫人,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怪为夫动作太慢,没有好好地疼爱你吗,别急,别急,一会儿就好。”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动手拉锦娘身上的喜服,后者一把拉住他的手,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掉,王山一看不由得来气,“到底是怎么了?老子今日才成亲,你就哭,真晦气!”说着挣开锦娘的手就要强上。
锦娘一看不好,索性缩回了手,竟然自己解起了自己身上的衣裳,一边解一边嚎啕大哭道,“你要是想强上就上吧,反正我也是被逼的,你们没有一个人关心我心疼我,今日我就是被你弄死了也只能怪我命苦。。。”
她这一番连哭带嚎带诉,只把王山听得一愣一愣的,伸到半空的手也停在那儿忘了移动了。
王山素来好色,打一会人事就常常出入秦楼楚馆,因为他有王振作靠山又在朝廷身居要职,再加上本人也算是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一般只要被他看上的女人都能轻易得手,即使其中也不乏有贞烈刚硬的,有的甚至以自己的性命相威胁,视人命如草芥的他从来理都不理,扑上去就硬上,那些誓言要自杀的女子十有八九只好怨自己命薄,含辱偷生了;十成之中也有一成的手快或是真存了死志的抹了脖子捅了胸口的血溅罗床,他除了扫兴骂声晦气意外,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自顾自地拉另一个女子去泻自己的欲火去了。而那惨死的女子家人亲朋不但不敢去顺天府告他,还得半夜里收拾家当搬家,生怕锦衣卫指挥使大人余怒未消第二天带着锦衣卫东厂的特务去找茬抄他们的家。因此十年以来不费吹灰力气地经过他手的女人数不胜数。
皇太后圣寿那天,他因身居官职也前去拜贺,就在那****听到锦娘那震动全场的琴声,顿时心痒难耐,就想弄到手,可是对于宫中消息一向又很灵通的他也知道此女乃是当今皇上早已看中的人,他再大的色胆哪敢跟皇上挣女人?这些日子以来也只能在心中干想想,真想按在身下好好地享受一番那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俗语说的好“天道酬勤”,也许是他每晚上想她想得太多了,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想成全成全他,王振竟然要绑架她,他当时一听就乐了,反正这女人舅舅是绝对不会放过她,那她好好地玩弄玩弄她个够再让她去死,那岂不是两全其美。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也没想到舅舅为了笼络此女竟然把她许给了他,虽然当时想到能够一亲芳泽也欢喜了一会儿,后来慢慢地就有点后悔了,他年近三十至今未娶,就图的个逍遥自在,若是哪一天他在欢场上正玩得高兴,突然有个女人哭哭啼啼过来砸场子,那岂不是极扫兴,名义上又是自己的女人,骂也骂不顺,打又打不乖,杀又杀不得,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事一般来说他是不愿意干的,尤其还是床上这位,跟他以往的女人比起来样貌实在很一般,要不是因为她那日在琴技上露了一手,怎么看起来实在也不是他好的那口,可是今日却是由叔父大人亲自作了主,他也只有认倒霉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