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怡,不出三****就不能再这样陪着我了……,不如……。”
“你想都别想!”凤雅咬牙切齿的说道,眼睛却不敢再在他清秀脱俗的面容上再做停留,滴溜溜的转着眼珠,脸上已是绯红一片。她虽然好谄媚,也欺软怕硬,可原则性的问题,她绝对不妥协!自从那天被他莫名其妙的亲了,虽然迫于无奈原谅了他,可防狼之心更甚!
“哦……,”姜止墨意味深长的拉长声音,直起身子俯视着她,眸中尽是笑意:“这样,阿怡不是很遗憾?”
“我遗憾?”
姜止墨伸手从袖管里掏出一只紫檀木盒,打开来,拿出一支簪子,细看下那簪子上铭刻着一朵雅致的莲花,本身的金色流光溢彩,好似从质朴中破茧而出的华丽,直教人挪不开眼。凤雅想,这姜止墨是唱的哪一出?狐疑的望着他:“贿赂我,我也不会从了你的!”
“这簪子啊,本身锋利无比,又含有剧毒,”姜止墨顿了顿:“正适合阿怡防身来用。本来是想阿怡离了我,要送她件东西用来自保的,既然不领情,也罢了。”说完叹口气,收起簪子就抬步往门外走,凤雅反应过来了,慌忙站起来扯住他的衣袖。
姜止墨回过头来低首望着她,眼中是一波一波难以捉摸的清浅笑意,他的身影遮住了门外的光,带着些压迫霸道的气息闯进她眼中变成唯一的光芒,凤雅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姜止墨暧昧的把脸凑过来:“舍不得?”
凤雅慌忙跳开,手却扯着他的袖子不放,脸上是素日里最拿手的谄媚笑脸:“我说公子,既然想要送我,怎么还要收回去呢,方才我们之间是有些误会,误会了。”
姜止墨把盒子递给她,怕他反悔似的,凤雅急忙拿过来护在怀里。姜止墨见她那副样子,倒反过来有些怀疑:“你脑子并不愚钝。我若真对你有别的心思,用强的不是一了百了么?”
用强的不是一了百了么……。
用强的……。
用强的……。
凤雅看着他,脱口而出:“你有这份心思,我就真没把你想歪。”姜止墨轻笑一声,拿起手里的折扇重重敲了一下凤雅的脑袋,大步走出门外。
凤雅在所谓的桑家住了两天,一直安然无事。那桑誉每次见了她,也并不多加理会。凤雅为头两天回来拿他撒气的事做了深刻的检讨和反省,怎知他依旧是淡淡的,后来凤雅才知道,桑誉从没把她小儿科的胡闹放在眼里,充其量就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而已。凤雅放下心来,心安理得的住着。姜止墨和云恒都不见踪影,府里都是些陌生的下人,唯有绮色跟着她,她待绮色却多了几分隔阂。
她以为在莲香居,她和绮色同吃同住那么些日子,自己也费心竭力的讨好她,可到了最后,绮色还是站在姜止墨身边,别说帮她,连真相的一个字儿都不肯透露给她。早该看个通透,这些人都是铁石心肠。
夜里凤雅觉得憋闷,执意要坐到园子里去,绮色拗不过她。两人来到园里一棵大树下,树叶早就零落一地,凤雅坐到石头上,仰脸看着繁星满天,一语不发。
“姑娘,咱们现在该多加小心才是,姜演不知什么时候就到了。”
“小心的应该是你们呐,”凤雅斜睨她一眼,笑道:“他来救我,我何惧之有?”
墙头那边传来一声低笑,微不可闻,但在这寂静如水的夜里,足以清晰的传进人的耳朵。那是一位女子的声音。
绮色抬头,只见一红衣女子坐在墙头上,红纱轻轻掩面,两条纤细灵巧的腿悠然自在的荡着,脚腕上还系着几只小巧的铃铛。绮色的脸色顿时变了,外面的有公主派来的眼线盯着,府里有她同桑誉,可这女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在这儿听她们说话,自己还一点察觉都没有。
凤雅见绮色一向波澜不惊的神色有了紧张,知道来者不善。起码,对绮色他们是不善的。站起身来,退到绮色身边去。绮色开口问道:“你是谁?”女子依然悠闲的荡着双腿,声音婉转清灵:“怎么姜止墨把姜演姜晚都算计完了,唯独撇下了我连意安呢。”
连意安?那不是苏绾灵的情敌么?看样子这连意安来这儿,可不像姜演他们一样是来救人,八成是来灭了心头大患的。想到这儿,凤雅不禁后退一步,却见绮色浑身僵硬着不动,煞是奇怪,她既不出招,也不叫人,就站在这儿对峙着是什么意思呢?
“你给我用的什么药?”绮色阴沉的声音响起来。
“也没什么大害,不过就是你这下没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把你杀了,带走苏绾灵了,”连意安笑起来,一个飞身从墙头跃下,绮色浑身酸软无力,只能勉强站在那儿,舌头已经艰涩无法出声。凤雅见女子过来,想也没想就站到绮色面前护住她,声音颤颤的说道:“我跟你走便是,你别杀她。”绮色闻言,眼中满是差异的看向凤雅。那胆小怕事的女子此时依然心惊胆战,嘴唇还有些微微的颤抖,她害怕,却依然选择把她挡在身后。
“绾灵姐姐,她是姜止墨的人。”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姜止墨那三个字却咬得格外清晰略带恨意。凤雅觉得奇怪了,当初姜演跟宁末寒争江山争美人,这梁子结得够瓷实,可姜止墨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跟这两个大对头闹的这么水火不容呢?而且连意安这声绾灵姐姐,叫的如此情深意重,凤雅觉得糊涂,却毫不松懈的护着绮色,心里想此时要是喊救命,会不会被连意安直接就地正法了?
“真是好不热闹啊。”姜止墨的声音优哉游哉的传过来,一个白影从回廊那端闪了出来,满是兴味的盯着僵持不动的三个人。
凤雅像是碰上了救星,眼泪一下就决堤而出:“看什么热闹,还不快来救救我们。”连意安眼色复杂的看向凤雅:“绾灵姐姐,你怎么了?你怎么……。”果然正如茗初所言,苏绾灵失忆了,可又为什么会敌我不分?莫非碍于自己跟她曾经的误会?连意安的心思千回百转,只听姜止墨笑道:“幸好连姑娘还是这样莽撞,倘若你要是告诉了宁末寒这事,恐怕这局面就难以控制了。”
连意安轻哼一声,一身红衣在这清凉如水的夜里格外灼人眼目:“你千算万算,怎么算不到宫里也有我们的耳目呢?要不是这次我带人来捉公主,怎么会知道绾灵姐姐被你困在这儿当诱饵钓姜演这条大鱼。”
姜止墨展开纸扇,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眉宇间仍然是那浑然天成的潇洒自得,眼眸中依旧是那似笑非笑的波光流转:“连姑娘是看不起在下么?不过要是听我慢慢说来,姑娘怕是要悔青了肠子吧?”
连意安不屑的一抬头,示意姜止墨往下说。
“宫里有你们的耳目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来捉公主回去做威胁姜演的人质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以为我这地方凭你的小伎俩就来去自如了?”姜止墨的笑意不减,却陡然生出几分森寒:“我放你进来,是因为,我也要捉你。”话音刚落,凤雅只感觉身后的绮色风一样从她身后闪出,已经出手点住了连意安的穴道。
“你真卑鄙。”连意安清亮的声音变得阴沉而愤然。绮色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只怪你学艺不精,又强出风头。我若不装作中计,怎么能骗得你走近我,要是那样,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捉到你。”说完,又侧脸看向姜止墨道:“公子果然没有说错。”
凤雅轻轻的笑起来,她身边的三个人顿时都望向了她。月光下的绝色女子,整个人都散发着冷漠与疏离,她抬起眼睛,看了看绮色,又看了看姜止墨,幽幽说道:“当初你捉了我来,要我为你做事。我对你们的恩怨本来没有半分记忆,既然到了这儿,日久天长,总是付出些真心待你们。可是原来,最可怜的不是任你们差遣,而是受你们摆布。”话说完,凤雅冷笑着再看了绮色一眼,转身离去。
绮色的脸上有着令人看不分明的动容,连意安却眸子一黯道:“她死里逃生,没想到,过的还是这样苦。”
“我把苏绾灵放在这儿做诱饵,为的可不是给,你无端跑来坏我的事,我也只能暂且困着你,”姜止墨走近了,盯住连意安道:“到时候自会放了你去给宁末寒报信的。”
“你到底想要怎样?!”
“当初我以为杀了苏绾灵就能报复姜演跟宁末寒,可是苏绾灵大难不死又失去了记忆,我倒想出一个更好的方法以解心头之恨。”姜止墨唇边扬起一抹微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姜演和宁末寒都死在他最爱的女人手里。”
连意安此时却反常的镇定,她看着姜止墨那突然从眼中迸射出来的强烈恨意,轻轻的笑了:“我敢打赌,你一定会输。”
凤雅在床上辗转反侧没有睡意,忽闻自己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正是姜止墨。起身冷冷的看住他,屋里没有掌灯,只借着外面的月光,依稀看清姜止墨的笑容。清浅似水,温煦如春,足以令人永世沉沦,不得翻身。凤雅冷冷的看着他,她知道,她同他谈条件,说价码,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儿戏。他从一开始就是忽悠着她玩呢,他行事都是按自己的想法,不会顾及她还是有思想有情感的活生生的人。
她的谄媚讨好,温顺臣服,换不来丁点的怜惜和尊重。这个世界,想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残忍,冷血,卑鄙。
姜止墨看着她冷冷的眼神,那里面掺杂的不是埋怨,而是厌恶和恨意。那个摇尾乞怜的女子在一次次的不明真相里,受伤了?想到这里,姜止墨的笑意更深:“怎么?又生气了?我倒没见过你这样三天两头给主子摆脸色看的。”
“公子有什么吩咐请快说,阿怡还等着歇息呢。这整天被劫持来劫持去的,你们算计人的不累,我这人质也乏了。”
“从开始你就该知道,我不会真心相待的。怎么还会怨我?”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姜演来找你,你就随他去。我自会找你告诉你该怎么做的。”姜止墨避开她的眼神,淡淡道。
凤雅轻哼一声,翻过身去躺下,冷冷道:“我知道了,公子请回吧。”说完等了一会,却没听见关门的声音,转过身去,骇然发现姜止墨就站在她床前。
“公……姜止墨,你快给我出去!”
姜止墨慢慢俯下身来,凤雅要起身却被他伸手按住,凤雅的脸色瞬时白了,脑子里全是姜止墨先前那句用强的,用强的,用强的。
姜止墨轻轻一笑,伸手把被子给她盖好,还顺手掖了下被角。凤雅更觉得此情此景诡异失常:“我说你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
“哪里都不是我姜止墨去不得的。我会去见你。”
“我倒是不管你来不来,可那解药每七天一定要到,不然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姜止墨只淡淡笑着看她,眼神里闪动着复杂不明的光泽:“如果你还是苏绾灵,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