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传闻,京城第一丑女乔云收由于比武招亲之事惹怒众多贵族,其父礼部尚书乔乾再不似以往一般放任乔云收不管,强行将其安置到京都西郊别庄,并派人严加护卫,而实为软禁,使其不得再出外惹事。然,那日,她抵死不愿搬离,乔乾吩咐手下以绳捆绑才将她送到别庄,乔云收反抗过程中失手烧掉了她过去十几年一直住的院子,至此,尚书府再无乔云收这个人,也无她留下的一丝痕迹,那些过往已随着炎炎大火消失殆尽。
四皇子祁天韶回府当日总觉乔云收甚是怪异,她虽长得奇丑,但也可能成为敌对一方之人,便吩咐人暗中监视,但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说乔云收不在西郊别庄中,礼部尚书府中又传出乔云收留书离家出走一事,可四处探听,又未发现乔云收踪影。祁天韶沉吟片刻,挥手让禀报之人退下,决定先将此事放一放,更何况那乔云收也未必重要。
不几日后,或有人言盛名传南北的云阁之主来了京城,但其行踪不定,属神龙见首不见尾那一类,想要见上一面,难如登天,更何况没人见过其面貌长相,只知道其终日带着一浅金色面具,喜穿淡黄色长袍,身后跟着一灰袍美男子和一雪衫冰美人,还有其名下产业计数亦不详,不过家底甚为深厚,但明面上的产业要少于第五唯爵,是以第五唯爵被众人推为祁朝第一富。
第五府自诗会上被姚咎搅局以来便闭门不见客,所以第五幽与姚咎关系不清的谣言越传越烈,可似乎明里暗里又有几派人在帮第五幽澄清谣言,现在京中之人对第五幽既褒又贬,再因为其名中有一个“幽”字,与右丞相府二小姐夏清幽名中的“幽”字相同,于是第五幽降了个等级,和夏清幽二人一起并称为京城双幽。
“呵呵,京城双幽?”
第五府中,第五幽坐在院里的靠椅上,听着身旁邬管家的汇报,清盈的笑声漪漪荡开,橘红的夕阳洒在她身上,映着她精致的容颜,恍如所处之地非是凡间,可也不是天上那般不食人间烟火、清冷无比,夕阳混合着笑声,只能是疑在梦中。
“谁说我一定要做第五幽了?邬绍,今晚去姚咎开的满庭芳,听说那里的小绾和花魁都极美,你主子我今晚就做回逍遥自在的云阁之主去,这京城双幽还是变回一幽的好,本姑娘我不喜欢和人连在一起.”
邬绍即邬管家恭敬的回道:“是,云主。”
第五幽移移身体,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伸出一指,不赞成的摇了摇,道:
“错了,现在本姑娘还是第五幽呢,该叫‘小姐’。”
她声音不大,还残留着刚才听到京城双幽这个新叫法时的笑意,但却让一向做事谨慎、态度温和的邬管家冷汗连连,他踏前几步,站在第五幽的靠椅前,低了头,硬着声音道:
“请小姐责罚!”
第五幽摆摆手,道了声“算了”,接着又补充道:
“不过下不为例,你是知道我的规矩的,我从不收坏事之人。”
声音依旧很轻,但其中的不容忤逆却清晰而深刻的散发出来,让人不得不相信她必说到做到。
“是,属下记得了。”邬管家心下松了口气,云主虽说平时不大正经,做任何事也是看心情好坏,但对于手下要求却异常严格,不允许犯错,即使是小错,例如刚才自己对她的称呼错误,若是谈及背叛二字,就更遑论了,背叛她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又或许比死更惨!
第五幽理理身前有点起褶的衣衫,说道:
“晚上派雪融和东方跟着我,别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怎么安排。”
没有问句,只有肯定。“怎么”只是方法,不是问他。
“是,属下马上去安排。”
邬管家退后两步,转过身离开去准备晚上第五幽逛满庭芳之事。
第五幽在靠椅上闭着眼躺了一会儿,突然,她打了个响指,眼却未睁开,身旁已站着一人,这人全身都用黑布遮着,只余一双眼在外,静站在靠椅旁,不言也不语,似在等着第五幽吩咐。
“派人混入四皇子府,其他几个皇子也注意点儿,我不喜欢被动,但也别打草惊蛇。”第五幽懒懒的说道。
“是。”黑衣人说完这个字后又归于平静,第五幽不再说话,可他却仍未离开。
第五幽半睁开眼,瞟了瞟身旁之人,道:
“还有何事?”
黑衣人蒙脸布下的嘴唇动了动,似想言却又不敢说。
第五幽冷了语气,轻飘飘吐出一个字:“说。”
黑衣人再慎了慎,大概由于黑布挡着嘴巴,说出的话稍微有点不清晰:
“主人将云阁大部分铺子都转给了第五老爷,现在各掌柜都回了云阁,他们要我问问主人将有何打算,”黑衣人又顿了顿,似接下来的话不怎么好意思开口,可还是稍结巴的说了出来,“他们说....嗯...他们说...呆在云阁中快发霉了,要主人找点事给他们做,他们...他们的手实在是痒得闲不住了。”
好像黑衣人不擅长说这样的玩笑语,吞吞吐吐半天,终于说了个大概,可惜不知那黑布下的脸是不是如樱桃般红透了。
“哈哈哈.....,他们果然闲不住!”第五幽完全睁开了眼,侧着身子,盯着黑衣人的蒙脸布,那目光似想穿透黑布,欣赏欣赏黑衣人此时的窘样。
黑衣人禁不住第五幽灼灼的眸光,不舒服的将头侧向一边,就算刚才脸没红透,现在也是不得不透了,他闷闷地埋怨道:“主人哪里像个女人?!”
第五幽嘴角那丝笑未散,将头侧回来,不再逗他,开口道:
“叫他们到各地去重新开业,特别是那些风景美丽或是好玩的地方,都要开上我云阁的铺子,有关吃喝玩乐的店,一个都不能少。海外小国也渗进去,特别是乌达。”
第五幽说完后便拂了拂袖子站起来,慢悠悠的向卧房行去,闲闲的步子,只含自在,全无担忧,外界之人满以为第五小姐闭门在家苦思苦恼,但事实上却完全相反,只因为第五幽不仅是第五幽,也许还并不是第五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