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飘向府内,犹如幽灵一般移来移去,很快地找到了一处房间。黑影正欲打开窗棂,就觉身后冷风拂过,心脏似停止了跳动,缓缓地回头,朦胧的月光下,身后似乎有一个家仆向他狰狞地笑着。
黑影猛地窜向一边,一双手弯曲如爪,带起一片片蒙蒙的黑雾。
家仆却是比他的速度还快,似一缕清风,飘落到他的身后。黑影摆开了架势,没找到人,不由得汗毛直竖起来,他想到了一个后果。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后颈被一双大手抓住,身体无法再动弹。接着,他被扔进了这房间里,随着听到迷糊的声音:“谁啊?”
“主人,我抓到一个蟊贼,您看该怎么处置?”霍唯我脚踩着黑影,也是个蒙面黑衣人,站在烈度的房间里。
烈度下床来,点上了灯,看了看蒙面黑衣人,道:“取下他的面罩。”
面罩被取下,是一个黑面中年人,此时骇惧地看了看烈度,又紧盯着霍唯我看,却是没有出声。
烈度问道:“你深夜来此,想干什么?”
黑面中年人只是看着霍唯我,忽然惊惧地叫道:“你是‘唯我一盗’,你怎么会在这里,原来是栽在你的手里,我认了。”
烈度笑道:“你这胡子什么时候能长成,这京里认识你的人看来不少啊!”
霍唯我嘿嘿一笑,道:“主人,他应该是那个独行盗‘黑盗’,一个还行的盗贼,却是不知为何深夜闯入这里!说吧!你为什么闯入这里?”
这“黑盗”竟是闭嘴不语了,烈度看了笑道:“你有没有办法让他开口?”
霍唯我眼色一厉,点头道:“这几年,我学会了强盗的种种残酷手法,正能施用在他的身上。”
烈度看了看眼射恐惧的“黑盗”,想了想,道:“最好别让他发出太大声音来,以免惊扰了四周。”
于是,似被封住口,送入屠宰场的猪叫声,断断续续从这院落里传出。
不久,烈度已经得知了需要知道的一切,“黑盗”是为派来杀了他,并制造畏罪自杀的假象。
联系最近种种,已经趋于成熟的烈度分析,王一真又让他偷了两次,甚有可能是在陷害他,而再给他搞个自杀的假象,便能解释了许多曾经存在的漏洞,比如库本中曾经被修改的地方,完全可以诬陷是他所为。而他这一死,也是死无对证,便是那些宝物都不能追回,这可谓一石二鸟之计,端的毒辣。
又看向那被折磨的,很是虚弱的“黑盗”,这人竟是水杨生派来的。看来在户部,自己随时都可能被解职查办,押入大牢,或者再派来刺客刺杀他!
见烈度不再沉思,霍唯我问道:“主人,他该怎么处理?”
烈度见“黑盗”眼射乞怜,微一沉吟,发狠道:“不能放他回去,你想个办法处理掉他。”
“是。”霍唯我嘿嘿冷笑,一把抓起一脸绝望的“黑盗”,便不见了身影,他修炼的是飞行绝迹的飞行术,果然不假,身法很是神奇啊!
第二天,烈府大门紧闭,而烈度在里苦读诗书,听先生讲解天下史学,没有出去。
夜里,又有三拨人光临,都是狠命道上的杀手盗贼。对方没有得到“黑盗”的回音,连人都不见了,是猜忌不已,这便派来了更多人。
这里可是有盗贼祖宗在,没有一个能跑掉,十八个被豢养的杀手盗贼全部死翘翘,尸首也为霍唯我不知收拾在哪里了。
第三天,有一人登门拜访,正是王一真。这官纯粹是来探听虚实,表面还笑容满面,接受烈度虚情假意的礼节招待。
在烈度的陪同下,王一真在烈府转了一圈,是在四处探查,后才离去。
虽然在尉迟猛面前表现出绝对的信心,烈度实际上一直心怀揣测,在怀疑自己所做是对还是错。他的计划甚至有些虚无缥缈,执着的是秦尚绝对会知晓国库的蛀虫,还有幕后的集团,从而知晓自己的所为,这冒的真不是一般的险。
第四天,几个鹰狼卫气势汹汹地进了门,要缉拿烈度归案。
烈度制止了霍唯我和鬼三儿,含笑跟他们而去,只是临走前暗示鬼三儿去找李公公。鬼三儿对他所做的事情一直都是知道的,烈度也是信任从“丰收镇”带来的这个奴仆,这事也早已交代好了。
这鬼三儿到了李府,费尽周折才见到急匆匆出宫的李公公,如此一说。李公公面色大变,直说这度儿胆子忒大,踌躇一会,才又急匆匆地向宫里而去。
烈度为这几个鹰狼卫押解着,直接进了东厂,与上次来时不同,这次是成了囚犯。而见到了同被押起来的尉迟猛和他那三个换命下属,烈度没有意外,这大哥不被押起来才怪呢!
到了此时,在这恶臭的监牢里,戴上了厚重枷锁,烈度依然在安慰尉迟猛,说道让大哥受苦了,也不知他执着地是真傻,还是假傻了。
尉迟猛大叹,道:“烈兄弟,啥也别说了,大哥我既然当初答应,就已经想到会成这般样子了,我不怪你。只是我这三个兄弟,也为了我受这罪,这才让我心里最难受啊!”
他的三个换命属下倒是没怨言,都言便是随尉迟大哥一起赴死,也没什么的,让尉迟猛感动不已,让烈度心里发恨,是恨自己为什么还是死脑筋,这秦尚坐在那大殿之端,能知道这事吗?
“哈哈哈……”一阵凄厉笑声响起,在这阴森恐怖的牢中回荡,颇为让人生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