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度也是心有忧虑,但是面对尉迟猛,他还是尽力鼓劲道:“大哥,相信我,我认为皇帝陛下早已经在查国库偷盗事件。而且看这偷盗规模,一定不会小,至少我看的那库本中,有很多处经过修改,还有不合理地方,可谓重重疑点。那王一真让我偷盗几件宝物出库,实际上是在试探我而已,真正的偷盗数量,是非常惊人的,不是我能插上手的,也是必为陛下所察觉的。想一想,我们这般为陛下追查国库偷盗案子,他能不为我们的行为所感动吗!日后必会对我们论功行赏。”虽然如是说,他的心里也没底,只凭心中的一个坚定地感觉而已!
尉迟猛还是迟疑中,道:“可是兄弟啊!说到底这只是你的猜测啊!”
烈度笑道:“大哥怎么又忘了,还有龙老啊!”虽然老龙没有问事,但是烈度一定要把他抬出来,安稳人心的。
提到龙老,尉迟猛来了精神,又想了想,道:“行!兄弟,大哥便跟你上刀山,下火海,拼这次了!有龙老在,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烈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实则哪里能放心得下,这老龙满口地不问事,真到出事了,还真可能不会问事啊!
尉迟猛拿出一张纸,交给了烈度,这上面写了十几个官员的名单,都是追查得来。烈度是看得吃惊,内里官员中还有那御前参领秦生在内,怪不得偷盗国库这般容易呢!
两人又密谋了一会,尉迟猛才低调地告辞离去,只是临出门就被一人收入眼底。
这人正是秦白衣,烈度看他来,本很是高兴,但见他眉宇深锁,诧异起来。
秦白衣问道:“你与我说真话,是不是追查国库那件事,是你在后面搞得?”
烈度整个人呆滞当地,心念电转,白衣怎么会知晓此事?那么该不该与他说呢?
烈度微微张口,想露出个笑意,却是没心情笑了,道:“是我。”
秦白衣神情微怔,烈度直白承认,也让他受到了冲击,又问:“为什么?”
烈度说出口,感觉放松了许多,他是因为信任秦白衣,才会直接承认,而这种信任是没理由的,只是一种感觉!回道:“为了自保!”
秦白衣叹道:“你太胆大妄为了,这件事也是你能涉入的吗?有我在,你又何必担心会被牵连进去呢!”
烈度道:“不仅如此,还是为了一个机遇。”
秦白衣微诧,盯视烈度,问道:“怎么说?”
烈度笑道:“我曾与你说过,我想往上爬,这次是很好的机遇。”
秦白衣沉吟,道:“你凭借的又是什么?要知道这次你得罪的人,不乏一品二品的官,甚至更为权势,以你的从事身份,借着他们的人头往上爬,能如愿吗?不要说是那尉迟猛,便是他这大统领的身份也无法抗住这股力量,内部的倾轧,会让他粉身碎骨。也不要说是先生,她顶多能保你一命,但是你的前途便从此完了。”
烈度心中战战兢兢,却还是笑道:“凭我的直觉,我知道皇帝陛下虽然身在宫殿顶端,实际上他的眼睛在洞察帝国的每一个角落,特别是国库重地,这等偷盗的事,他不可能没有察觉。”
秦白衣沉默,过一会才道:“也许你是对的,也许你是错的,要知道天威不可测,陛下的心难以琢磨,也往往不合常理的,自那尉迟猛今日进了这府里,你便已身处危险中了啊!”
烈度大笑道:“我不怕!没有险中险,岂为人上人!若是我不自己去冒险,又如何能富贵险中求呢!”
秦白衣再次凝视烈度,眼中射出耐人寻味之光,摇头道:“你这人没法治了!看着愚莽,实则又有心计,又有野心,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烈度咋舌道:“白衣,这么想深入了解我?不怕因此爱上我吗?我可怕全天下千千万万迷恋你的少女,迁恨与我,一人两爪,把我撕的粉碎呢!”
他可真是没法治了,竟然调戏起一同身为男人的秦白衣了,就不怕清鸣一剑,穿透了他的心。奇怪的是秦白衣没有迁怒,竟然玉面微红,摇了摇头道:“你的脸皮之厚,是天下冠绝了。”
烈度大笑,道:“然也!然也!脸皮不厚又如何与清高素傲的秦小侯成为好友啊!”
又顿了一下,道:“很奇怪呢!白衣一向不问俗事,又为何知晓这等污秽事呢?”
秦白衣淡淡地道:“我自有知晓的方式,而且我还知道,现在你的府邸附近,应该已经有人在安排监视的人了,错就错在尉迟猛在这敏感时期来找你,才暴露了你啊!”
烈度点头,道:“我已有心理准备了,这次反正是鱼死网破,也要图个正名。”
秦白衣目光转向他坚毅的脸庞,似欲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随后,他关心地问烈度的伤势,再逗留一会才离去。
府外四周果然多了一些不明人士,让烈度颇为忐忑,直至过了两天,才略略习惯!却是那王一真派来专门联系他的人,又传了两次话,让他做了两回贼。本以为做贼期间,会安排个捉贼捉脏的事,却是也没发生。
但是两天内,做了两次贼,已经是不大正常。烈度心里警觉,也是无可奈何,这一步走至如今,是有着深陷泥潭的感觉了。
这一天,月黑风高夜,府外突地冒起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