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夜阑河上闹;六月六,庙会火一火;九月九,祭拜亲人走。
这是“丰收镇”的三大保留习俗,特别是三月三和六月六最受欢迎,九月九祭拜祖坟,最为悲伤。
随着西疆一声炮响,百多万两军将士聚集在一处叫做“长坂坡”的宽阔土地上决战,短时间内血流成河,而“丰收镇”每年一度的龙舟赛也开始了。
每座龙舟都可以允许二十四名操舟手,一个擂鼓领帅者,谁能最先闯过河面上的龙珠,谁就能赢得比赛。往年都是猩猿人获得胜利,这群长相与人无异,却是手腿超长,身体壮实的生灵实在是操舟能手,指望能战胜他们,确实很难。
烈度随震夫人,还有先生娥皇天瑜在大型龙舟上观望,只是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其上乱蹦乱跳,指手画脚地大声喊着,不成体统。震夫人见他这样,含笑允许,只是娥皇天瑜甚想拿出板尺,敲一敲这位学生的头,这么多天的庄重教育,真的是白教了。
只是这教育真有那么庄重吗?单不说他们俩的奇异联系,自从那一夜情后,虽然娥皇天瑜不愿承认,但是发生的已经发生了,甚难随风而去的。
烈度训练操舟手,还是很有一套的,他看了十几年闹龙舟,又是极为精通水性,只觉大多数操舟手都只注重以蛮力划水取胜,完全没有技巧可言。水流都是依惯性而流,便是逆流而上,也要寻找其中的巧妙,以图省力,再后发力。
烈度把自己的游水经验相授,其中水技好的,当时就听的明白,水技一般的,琢磨后也能了解。烈度又率着他们在河边依法操练,更为熟悉水流的特性,很明显地船速增加了不少。
这点上,鬼三儿也不得不佩服烈度,这少爷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这比赛中,震家的龙舟队实力果然大有改观,一路排在了第二位。首位自然还是猩猿人,他们的身体条件决定了难以战胜,是各队望其背,誓要超过的对象。
此时,落于第二的震家龙舟队奋勇直划,一度竟然超过了猩猿人龙舟队,却是又为对方超上。这下猩猿人龙舟队大大发力,又把震家龙舟队落下两米远,眼看终点将近,胜负已分了。
烈度实在是心急,站在龙舟头上,一脚跨上龙首,伸臂直指着前方,怒吼:“他娘的猩猿人,你们不就是长了一副好身体,少爷就算是败了,也虽败犹荣,我们来年再战过。”
震夫人在后,看着他的背影,一时看呆了,她想起了丈夫震天啸,也曾这般勇猛风范。当年的小乞丐已经不再畏缩了,而是浑身充满了自信,有着一种百折不挠的意志。
娥皇天瑜看着他的背影,也是一阵发呆,那夜他岂不也是这般勇往直前,直折腾了她几个时辰,方才疲软。那种心酥的感觉,她以往从未经历过,此时竟然异常地回味,娇面与此浮上淡淡的红云。
岸边,正有一老者,冷冷望着震家大型龙舟,道:“他就是那个好运的乞丐?”
他身后有一小厮装扮的人,点头道:“是啊!只是这半年多时间,他变了许多,这般指天划地的气概,以前从没有过。”
老者冷凛的目光,死死地盯住远方烈度的身影,道:“震天啸临死前,收他为义子,颇让人费解。观他虽然容貌尚佳,蜕变如此气概,也自不凡,只是还不能成为震天啸如此重视他,要把全部家业交给他的理由。而且还有什么异人教他异能,闻名天下的‘清馨书媛’教他识字,我对他越来越有兴趣了。”
小厮道:“他实际上颇有混混气,行为有些古怪,资质实则平庸,‘清馨书媛’会去教他学文识字,确然很是让人意外。”
老者收回鹰视目光,道:“适当时机,安排他进京吧!就近观察他,我会找出答案的。那异人是谁,也快些查明,震天啸认识的异人必然很不一般,这是特意给他安排一个保镖啊!”
小厮恭声道是,遥望远方的烈度,眼中闪着莫测深芒。
烈度跳下龙舟,见鬼三儿等人都是面露惭愧,他哈哈笑着拍了拍鬼三儿的肩膀,道:“今年能得第二名,已经很不错了,少爷我依然会奖赏你们,每人三枚金币,今晚请你们吃顿好的,哪个都不能少。”
众人大喜,纷纷道谢,这少爷真够大方,下次努力争当第一,为少爷,为震家争光。不过夺得第二名,也是一种荣誉,至少在这“丰收镇”是个为人津津乐道的事,他们走到哪里也能昂首挺胸。
烈度果不食言,晚上在“三鱼酒栈”豪宴所有操舟手,这顿吃的是翻天覆地,喝的是天旋地转,直至夜里三点多,方才散去。
长坂坡上热血洒,两军争锋誓不休,尸骨如堆为哪般,一朝利益两朝人。
“长坂坡”之役,举世皆惊,两军伤亡百万以上,血流成河,尸积如山。虽然没有伤了两帝国的根本元气,但是这样地战况如此惨重,没有个几年时间是难以恢复的。
秦尚默坐金銮殿中,静听大臣们或是激动,或是冷静地说着,半响方手一挥,道:“朕意已决,休战。”
遥远的“罗马帝国”首都,在那气势雄伟的皇宫中,凯撒大帝虎虎威坐,提笔疾书,纸上“休战”两个字特别的明显。
二十日后,两国使节在边界碰面,互约签定十年平安。罗马大军开始后撤,大秦军队惨淡接收曾失去的这小片领土,却已经是墙毁城破,生灵涂炭,惨不忍睹,战争岂不就是如此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