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快点!让裴灵她们等着就不好了!”顾砚菲一进顾砚英住的小院便开始催促仍在铜镜前慢吞吞整理衣冠的顾砚英。
顾砚英掸了掸没有一丝尘土的宝蓝色长袍,慢条斯理的说道:“放心吧!裴轶那小子我最清楚了,虽然办事认真细致,但最是磨蹭,咱们如果去早了,肯定还得等他们。不用着急!”
顾砚菲无语的看着自家哥哥晃悠来晃悠去,就是迟迟不肯出发,真真有些无可奈何了。本来是几个女孩子的聚会,但她初选结束出宫后和顾砚英一说,这个自从来了长安后就从没功夫陪自己出去玩的哥哥居然也说要一块去。理由是郊外人烟稀少不安全,几个女孩子出门必须有人陪同保护。本来她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毕竟她单独出门又不是一次半次了,但后来听说李媚儿的兄弟李执裴灵的哥哥裴轶也都要一同去,这才知道轩辕朝风气虽然开放,但贵族女子出门还是必须要有家人陪同的,看来还是穿男装出行更方便啊!
终于在顾砚菲等得快要崩溃时,顾砚英又一千零一次的照了照镜子,然后慢慢吞吞的走了出来,边走还不甘心的说:“你不知道裴轶那小子,磨磨叽叽的,什么都要打理好才会出发,现在肯定还在家里数装备呢。我们现在去肯定得等他,不如先喝杯茶再……”
看到自家妹子那能杀人的眼光,顾砚英终于识趣的没再说什么,骑上马乖乖在前面带路。顾砚菲现在身着女装,当然是要坐后面的马车,而浑兰和她的影子没什么区别,肯定是要和她在一块的,最让顾砚菲不可理解的是哥舒瀚也早早的扮好女装和她挤在一个马车里。顾砚菲看着悠哉游哉早早坐在马车里等候的哥舒瀚,气便不打一处来,闷声说道:“哥舒瀚,你扮女装扮上瘾了还是闲的实在没事干啊!干嘛总缠着我们啊!你不是还有一大票兄弟等着你领导吗?”
哥舒瀚的脸皮根本就不介意顾砚菲的这么点小刺激,他一边吃着为郊游准备的小零食,一边无所谓的笑着说道:“小娘子,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你那院落是我辛辛苦苦帮你找的,长安城是我跑断了腿带你逛的,今天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又有美女看,就想撇开我了,这未免太不厚道了吧!再说,我都牺牲色相穿女装了,还不够意思啊!”
顾砚菲听他这么说,也觉得他之前的确帮了自己不少忙,自己和他随便惯了加之刚刚有有些烦躁,态度的确不大好,便不好意思的嘴硬着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太闲了。你既然愿意跟着我们就跟着吧,我又没说什么,干嘛罗罗嗦嗦一大堆啊!”
哥舒瀚哪里是得理便饶人的主啊!一听顾砚菲这么说,便知道她觉得理亏了,心里更乐了,摇头晃脑的说道:“小娘子此言差矣,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往而不来亦非礼也”,我以知己待你,而小娘子却以陌路人待我,不但无礼,而且真真让人寒心啊……”
“我可没小姐那么好说话,你要是再这么罗嗦,我就将你踢下车去!”浑兰冷冷的声音在车内响起,立时打断了哥舒瀚兴致勃勃的话头。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浑兰话音刚落,车厢内便安静了下来。哥舒瀚毫不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充满哀怨的看了浑兰一眼,便继续喝他的茶吃他的零食,居然果真一句话也没再说。
哥舒瀚那哀怨的眼光虽然不是冲着顾砚菲,但还是看得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禁有点佩服浑兰孰若无睹的定力。虽然心下觉得这么对哥舒瀚实在是有些过份,毕竟人家可是有当大将军的潜质,即便是现在,也算是长安城叫得上号的黑社会老大了。但看着浑兰和哥舒瀚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样子,自己也就识相的什么都没说。
不到一个时辰,马车便已经出了明德门,停在明德门外的一处空旷处。这是她们相约碰头的地方,远远的就看见程玉秀和李执牵着马等在那里,旁边有一辆马车,可以看到掀起帘子向外张望的李媚儿。
顾砚菲没有什么顾忌,马车停好后直接下了马车去找程玉秀。而顾砚英也径自去和李执打招呼。程玉秀一看到顾砚菲就跑了过去,抱怨的说道:“你们怎么才来啊,我都在这里等半天!看来你们也不比裴磨磨好到哪里去!”
“裴磨磨?”
看到顾砚菲面带不解的表情,程玉秀爽朗的笑道:“裴磨磨就是裴灵的哥哥呗,他做什么事情都磨磨蹭蹭磨磨叽叽,能急死个人,我们都叫他裴磨磨。”
旁边的顾砚英已经和李执打完招呼牵着马过来,边走还边笑着说道:“什么我们我们!恐怕除了你之外,没人这么叫那个老好人裴轶的。程家的丫头,还记得我吗?”
程玉秀白了他一眼,爱理不理的说:“怎么不认识啊!你不就是顾家的那个小坏蛋吗?我这几年武功大进,待会我还要和你比试比试,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顾砚英立马夸张的叫道:“冤枉啊冤枉!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是你自己学艺不精,每次都败在我的手下罢了!”
程玉秀不甘心的说道:“什么学艺不精?那是当年玉翘姐偏心,教你的时间比教我的长多了,而且好多绝招都教你没教我!”
听到程玉秀说起梁玉翘,看着这个当年总跟在梁玉翘后面屁颠屁颠的小丫头已经长成大姑娘了,顾砚英的眼神微微一黯,但马上就恢复正常,笑着说道:“那是因为当时你年龄太小,好多东西都没法学。待会还真要看看这几年你的武艺是不是有些长进,程大将军也应该教了你不少绝招吧!”
程玉秀无所谓的挥挥手说:“我爹那么忙,哪里顾得上我啊!都是我这几年自己偷偷学的。不过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
两人说话的当口,就见远远有一队人马急匆匆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