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字文则,泰山钜平人也,以刚毅果干而得称,深受曹操器重。初附鲍信,后信战死于黄巾,操领兖州牧,遂归曹操。善练兵。操得三十万黄巾降卒,择其精锐,分与于禁、乐进等练之,号为『青州兵』,所向披麋,攻必拔,战必克。
暴雨中,面色皙白的陈宫强压下心头紧张,竭力指挥着营中的各类兵种,应对于禁一波又一波的强攻。吕布前脚未走半个时辰,于禁就领着麾下的青州兵趁着雨幕强袭而来。而梁兴所部,亦正苦苦抵挡着夏侯惇的攻击。这两方一动,谷城右侧的白波军亦在李乐的率领下,分兵一部前来助战。
调虎离山,调虎离山。
陈宫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但最后这四个字却牢牢刻在脑中。是的,夏侯渊决口谷水是真,而调开吕布亦是真,若不然,这么机密的事,又怎会被斥侯轻易探得踪迹。其故意泄露形藏,就是为着让吾军以为他的意图,而不得不分兵拒之。吕布一走,剩下的于禁、夏侯惇、李乐象是早就密谋好似的,分三路进攻而来。
大雨,想不到这场雨,亦成了曹军利用的机会。谁?到底是谁想出这计谋。
陈宫已经无暇去想,因为,青州兵已经攻破了前寨,缺口附近,敌兵潮涌而入。吕布走后,陈宫移屯飞骑营营寨,也幸得如此,才能早早惊觉,否则青州兵一旦毫不费力攻破此寨,侧对的梁兴营,绝对危矣,梁兴一破,谷城不保。
『快,传令曹性,带人堵上去。』陈宫吩咐身边亲卫,眼瞧着那处缺口,惊慌失色的本方士卒正无助的被涌进来的青州兵砍杀。这种风大雨大的鬼天气,弓矢根本射不出去,勉强射出去,也只是偏离太多。曹军也许正是利用此点,才选择在此时强破。
『他奶奶的,给老子杀回去。』曹性虽然年轻,但已是历经过数场大战,早已变得临危不惧,接到指令的他对着部众一吼,带着他们,奋力冲了过去。
『用拒马堵住。』一些副将亦在曹性的感染下,遂渐镇定下来,开始有条的指挥着。
『他娘的,将曹兵堵在外头,长枪兵呢,快点过来,曹兵要攻进来了。』这个杀在第一线的是成廉。休养这些日子,身上的伤也就好得七七八八。眼见缺口大开,曹兵不断进来,当下一马当先,冲了过去,与几个曹兵砍杀一处。青州兵配合娴熟,有进有击,牢牢防住缺口。成廉费了些劲才砍死三名,就被逼回,只得大声嚷嚷。
陈宫部下,尚有些长枪兵,全被调在寨前,目下,长枪兵是最好的守寨兵种。一些长枪兵闻讯赶来,隔着拒马,奋力朝外面的曹兵捅去。
『轰』
突然传出一声巨响,另一处寨墙被曹兵勾住推翻,墙后防守的十多名士兵随即被埋,青州兵大呼一声,冲了进去。
陈宫心神为之一纠,迭的一声,抽出长剑,大声对身边喝道:『随我堵过去。』作为谋臣的他,战阵之间,亦配了一柄长剑。
『大人,不行啊。』亲随死死抱住陈宫,不让他过去。
『你们这些家伙,想造反啊,快点随我杀过去。』陈宫倒竖眉头,怒气冲冲。
『大人,杀敌是我们这些当兵的事,部众调配还须大人您啊。』这是一名都伯,奉吕布令,率五十名勇卒,保护陈宫安全。
陈宫挣扎不脱,急吼道:『还不快去。』
都伯使个眼色,几名士名点点头,对着身边道:『你们几个保护好大人,余者随我来。』
缺口之处,青州兵正大肆破坏,扫平道路,为后军大队作好铺垫。
都伯带人赶至,纠集一群慌得团团转的士兵,朝那赴去。
两下瞬即接战。
『杀。』
两边军士俱是大吼一声,刀枪并举,朝对方砍去。
右侧,梁兴营寨。
『他娘的,夏侯惇,我叉你奶奶。』梁兴大骂着,望着寨外被风拉得斗直斗直的夏侯旗织。
梁兴是西凉人,有着西凉人特有的彪悍,这点与庞德、马岱类似。
凉州边地生存凄苦,男子多会打猎射箭,体格健硕,这是特点,但当兵的却是军纪不明,胜时一鼓而噪,败时一哄而散。
梁兴练兵终究是不如马超、张辽,甚至还不如成廉、曹性。在夏侯惇的突袭之下,西凉兵训练不严的特性暴露无疑,个个惊慌乱窜,忘了对面的曹兵亦如同他一样,一样是个兵。
兵贵气,军贵势。
夏侯惇有备而来,兵有气,军有势,梁兴仓促应战,无气无势。
胜负之间,已然分了。
『堵不住啦,将军。』一名兵曹冲了过来,带血的臂膀顺着雨水一滴滴往下淌。
梁兴咬了咬牙,缺口处,曹兵已经大部涌入,眺了一眼陈宫寨营,亦是喊杀震天,暴风雨都掩盖不住。
『啊,谷城,将军快看。』
一名都伯惊得张大嘴巴,手指着谷城方向。
梁兴顺势望去,亦惊得倒退三步。
『该死的白波军,趁火打劫。』
谷城又能有多少人防守,大部都调在营寨中防守曹军。
『撤吧,将军,守不住了。』
『回西凉吧,不要帮朝廷打仗了。』
几名亲信七嘴八舌的嚷着,不是他们不想打,而是眼看营寨都保不住了,而吕布又迟迟未回。
可是退,又能退到哪里?想想吕布斩杀王允一门时那双无情的嗜血眼睛。
或许,退了之后,就是下一个王允吧。
『都给老子闭嘴,再给老子顶一会。』
梁兴打了个冷颤,竭力怒吼一声,
『他娘的,杀,再杀他娘的一回。』
亲信们沉默一阵,耳边不时传来己方士兵的惨叫,把心一横,全都掣起兵器,朝缺口冲去。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是挣。』
『谁说凉州人孬种,老子砍了他的JJ。』
骂可壮胆,大好男儿,血气一涌上来,便也顾不得敌方是多是少,本方是利是怠。
呼,梁兴暗松一气,只要本方士气还在,就仍能支撑一会。
『侯爷,西凉兵退不退,就看你的了。』
梁兴默默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