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九团从1950年初于东北安东地区组建。从各地调拨干部战士,配齐了团领导班子,通过集训编为中国人民志愿军汽车第九团,于1950年年底赴朝,同朝鲜人民军并肩战斗。汽九团驻扎在朝鲜瑞兴群连溏洞,属中国人民志愿军后勤司令部直属分部领导,执行艰苦的作战运输任务,直到1958年4月从朝鲜撤回祖国。当时,团长戴绍辉、政委王景周,兰州军区领导机关在军区大礼堂召开热情洋溢的欢迎汽九团全体官兵大会。
接着,参加青藏高原平叛作战运输任务,归兰州军区后勤部直接领导,其序列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汽车第九团,同时,对团领导作了个别调整,韩创业任汽九团团长,政委仍是王景周,不久,进驻青海省西宁市大教场。其任务是平息青南、海西等地反革命武装叛乱,最主要的是1959年3月青海各地及西藏全境的叛乱。为了平息叛乱,解放军总参谋部调集步兵第六十一师、五十五师、十一师,骑兵第一师和内蒙古的骑兵第十三团、十四团,共计六万余武装兵力投入平叛作战,随之,上级先后调入汽车第一团、汽车三团、汽车五团、汽车九团、汽车三十五团、汽车七十六团共六个汽车团,战斗在青海辽阔高原,由于运输线长、点多、分散,气候严寒、空气稀薄、人烟稀少、经济落后、交通极其不便,山大路窄、坡陡弯急、翻浆沼泽、雪大冰厚,给部队物资运输带来巨大困难。
当时,有载重汽车两千六百九十辆,后缩减到两千四百一十辆。青藏高原汽车兵保障平叛作战部队的军需、弹药、粮食的供应。汽九团上世纪50年代战斗在青藏高原平叛作战运输第一线,时间最早,年代最长的同志记得的先后有:王景周、戴绍辉、王仲仁、何志刚、李云忠、南陵瑞、郭福海、张汉兴、秦民生、孟超月、郭志荣、刘胜、刘逢锁、王迎之、李家玥、衡昌文、于和、谷茂大、焦乃千、尚庆宜、王者佐、晏贤士、马清俊、王文田、王孝先、古增埔、徐则一、孙延庆、钱振英、宋伯川、杨炳发、黎运兵、梁汾彦、王顺才、刘秋波、李吉太、陈发文、袁发乾、李桐、付传安、奉时可、王祖垣、包国良、牛希增、周国礼、赖传廉、孔宪英、马玉金、张世亮、索九忠、宋惠恩、闫崇国、苏世昌、张洪才、周卫先、王景玉、张财东、李东奎、高文选、杨季琛、张跃文、李节用、楚玉卿、王公燕、李海平、黄发正、曹光忠、胡春彬、曲继田、王德昌、齐玉美、曲孔、吴国文、王德昌、吴洪林、江甲智、药如林、李兴隆等同志(这仅仅是部分同志,不少同志已记不起名字,如遗漏的话请予谅解)。这些同志在青藏草原三、五年、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四十年,个别同志是五十年,一些同志还在西北高原退休、离休、开花结果、扎根于大西北。还有些同志50年代后期就到甘肃酒泉戈壁滩地区执行国防建设运输任务,紧接着根据国防建设的需要,又进入新疆的乌鲁木齐,南疆叶城工作。他们有南陵瑞、于和、王公燕、周卫先、周国礼、王孝先、张耀文等同志。
他们1958年3月从遥远的大东北美丽的哈尔滨万里迢迢(从哈尔滨至新疆叶城粗略为一万一千六百余里)到大西北高原边陲叶城,编入新疆军区后勤部所属汽车第二十九团序列至今(2007年),近半个世纪,五十年啊!至现在不少同志,仍在新疆叶城地区工作,为边疆国防经济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真正是大西北运输线上可歌可赞可爱的老汽车兵啊!1959年先后,从机关、部队、军校分配来一些干部,有韩创业、张汉兴、陈岘、李申年、李福元、肖俊岳、郭志荣、张世亮、黎运兵、金俊城、王公燕、李海平、岳如林、黄如、黄发正、李兴隆、李吉太、楚玉卿,充实汽九团各级领导班子和机关干部。直到1963年青藏高原平叛结束,其他汽车团先后调走,执行别的运输任务,唯汽九团继续留在青海西宁保障青海高原部队供应的需求,主要是玉树、果洛地区的运输保障。
汽九团在青藏平叛,大西北国防经济建设中,广大指战员和其他汽车部队一样作出了重要贡献。近五十年来一直战斗在这里。它有一段曲折的斗争过程。
汽九团由于在50年代中期部队处于紧张的“抗美援朝”作战运输,回国后未进行有效的整训即投入繁重的青藏高原平叛作战运输,部队得不到适当休整和思想整顿,加之,团领导班子不健全,缺乏强有力的领导,因而部队思想作风松散,人员不够稳定,团长刚调走,没有副政委,两个副团长工作不够安心,没有参谋长,副参谋长主持工作,工作不积极,思想也不安定,政治处主任犯了严重错误被免职。据此上级党委先后派军区后勤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帮助团党委进行整顿,又充实调整了团领导班子,原团长调走,调来新政委,原政委改作团长,从此,部队逐步走上正轨,干部精神面貌有了新的起色,加强了部队思想政治工作,健全了制度,加强了行政管理。
团领导、机关干部深入连队上路执勤,同时,加强了基层领导力量。黎运兵在副团长组织领导下,由西宁出发经恰卜恰、日月山、倒淌河、温泉、黄河沿、清水河各兵站,经五天行程七百五十公里,带队到青海高原玉树藏族自治州执勤,玉树军分区后勤部张部长请汽九团副团长张汉兴他们吃中午饭,吃的是野生动物狍子肉饺子,黎运兵吃了不少,真是香味独特,都是第一次吃狍子肉饺子,一边说、一边吃、一边笑,吃得很香很饱,人人高兴,个个欢乐,张汉兴副团长也说:好吃、好吃,真有新鲜味哇!张部长说,感谢部队领导同志啦!感谢汽车部队官兵的辛勤劳动。第二天从玉树返回西宁,路经巴颜喀拉山,山大坡陡,行使几十公里才到山底,在青海黄河沿兵站住宿。
另外离玉树州二十五公里处,有条河叫“通天河”,是黄河、长江的汇合处,在这里藏民称--通天河。在不远的下游叉开两条支流,就是有名的一条叫黄河,一条叫长江,闻名于世。有意思的是在青海日月山下,青海湖的湖畔,有一条不大的河流叫“倒淌河”,青藏公路横穿而过,奇怪的是它不是向东南方向顺流而下,而是逆行朝西北方向流去,故此得名--倒淌河。也是“环青海湖国际自行车赛的场地,靠它的左侧是一片大草原,藏民称江西沟,它宽阔而平坦,气候温和,无霜期短,适合种植青稞、油菜,青稞是青海高原的特产,低脂肪、低糖,非常适合糖尿病患者食用,是高原的宝产,是稀有农作物,很适宜寒冷地区种植,像广东沿海、四川热带地区根本不能种植,只有青海一带宜生长。为此,汽车九团在青海湖的江西沟,经地方政府同意,开垦荒地一千余亩种植青稞、油菜籽,办起了农场,以补助困难时期粮食、油料的不足,解决了部队不少的实际困难。到1970年国家经济好转后,汽车九团根据上级的指示,将农牧场无偿地全部交给地方政府,由农牧民种植。
黎运兵1959年从军校毕业与张汉兴、郭志荣、张世亮前后分配在汽车九团工作。那时甘肃、青海、西藏、新疆一些地区国民党残余匪徒和少数民族中的反动头人,纠集在一起进行了反革命武装叛乱,汽车九团参加平息叛乱,所以,当时急需要干部,不管是学什么专业的,他们几个干部都到该团任职。那时,使用干部有条原则:根据需要分派干部,哪里需要就到哪里去。这话本身并不错,实际执行中造成人才的浪费,国家钱财的浪费,据说军校三年培养一个后勤专业基层干部,包括军校建设费、行政开支费、专业人员费用及其他学杂费,培养一个学员三年平均约需人民币(按1950年币值计)一万两千余元,按此培养一个学员等于一个普通干部每月每人工资按四十元计算就是二十五年的工资,按当时的粮价,一袋白面九元,可买一千二百五十袋面粉,按农民一个人一年吃十二袋,就可吃一百零四年,全家五口人可吃二十年还吃不完。国家花这样大的代价培养出一个技术干部,学上三年,结果毕业后所学非所用,不就白白浪费了国家的资产吗?
有个学员是油料专业系毕业后却分配在团后勤处搞后勤工作,搞的是吃喝拉撒住,油盐酱醋茶;有个学员开始编在军校运输系学运输专业,后根据部队发展需要,在运输系设了道路桥梁专业,将运输系改为车管道路系,分设车管班和道路班,将没搞过车管工作的学员,分编在道路班,这个班的学员学了两年专业,即将毕业的前夜,又按部队建制的变更,取消了道路机构的设置,从而将道路专业归并营房部门管辖。就因这个原因,又将道路班的学员,延期了四个月毕业,学营房专业和管理,不少学员想不通,四个月能学什么呢?土木建筑是一门复杂的科学,而有的教员同志还说:“你们是内行中的外行,外行中的内行。”现在看来真是有些可笑,学四个月就成了内行?
不值得一驳。有几个同学毕业后分配在汽车团搞运输工作。需要的知识没有学,而不需要的学了整整两年。搞运输工作还属专业,可是不久为了“工作需要”,又让学道路专业的一个同志,又从运输专业中改行搞了政治工作,他彻底改行了,该同志有看法没办法,只有服从组织,“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因为军人在战场上作战,绝对服从命令,绝没有个人的自由,这可以说在军队中是一条真理,让你冲锋,决不能后退,明知去死,绝对执行,凡是当过兵的人都知道,不然就不成为军队,就没有战斗力,就成了一盘散沙。而所学非所用,不能发挥个人的主观能动性,给国家造成人力物力的巨大浪费。该同志学了三年道路专业,是大学本科毕业,学的还不错,二十年干的是政治工作,把专业知识都丢了,在干部评技术职称时,不能参加技术职称评比,因为他干的不是专业技术工作,学的是专业知识,所以,他不能评技术职称,后来经过个人“争取”,党组织考虑这个同志的具体情况,从照顾角度给评了个高级经济师。评高级工程师根本没有可能了。
黎运兵同志经过这些年的锻炼,在汽车部队学到了一些运输上的实际专业知识,特别是从解放战争时期,人挑肩背、牛马驮骡、胶轮马车、木船河运,在晋绥边区行署粮食局、筹集运输粮食,在兴县、保德、临县的冯家川、黑浴口、军渡、碛口、三交的黄河渡口和梁德珍、尹富有、高崇普、赵津满、车升平等在汾孝战役、晋西南、绥包战役及陕西神木县高家堡战斗中赶毛驴驮骡,押运船只运送筹措粮食工作,以保障一线部队的供应。特别是小木船在黄河里运粮,是相当危险艰苦的,记得1947年秋,在临县碛口的“迷魂峡”运粮,这个峡十分惊险!大都是大块大块的石头不规则地横堆在河中,日久年长形成了碛口的“迷魂峡”,由于洪水冲击,河峡是经常变化的,根据水势冲击的变化河床也变化,行船时一次和一次不一样,真是一会河东、一会河西,河道千变万化,船到这里,全凭老艄(舵手)的经验,识别水性,东转西拐,水手们(艄公)根据老艄的指令全力划船,摆动船的方向,而船上装的是两万斤左右的粮食,一只木船每边通常是六个水手,两边共十二个水手,每边有三个木橹桨,全靠它划水转动船的方向,从乱石缝中穿行,该快则快,该慢则慢,有时力大,有时力小,否则,轻则船身搁浅沙滩,重则船毁人亡,死不见尸。
1948年秋黎运兵与李栓林等几个同志从保德装粮押运几只船沿黄河直流而下,当船到临县碛口过“迷魂峡”时,正当黄河发洪水,水流急、浪高,加之,老艄对水线看得不准,艄公们也用力不当,陡然将粮船撞在礁石上,当即船散粮沉,船工们都会游泳安然无恙,粮食局小侯,是山西兴县黑峪口人(名字忘了),雅号叫“小猴子”,随船押运,因他不会水,当即被黄河洪水吞没了,几只木船到下游找了五六天,也未见人,小侯成为光荣的革命烈士。小侯只有十七岁,人相当精干,忠诚实在,思想进步、积极肯干、团结同志,大家失去了一位很好的革命伙伴。这样的事时有发生,为了人民解放战争的胜利,他们做出了牺牲和重要贡献。那种落后的运输工具,延续到解放战争的结束,现代汽车、轮船,在晋绥边区根本没有见过,就是胶轮马车也是少见的,大量的是靠人扛肩挑、毛驴驮骡、木轮推车。这些简陋的运输工具,在解放战争中起了重要作用,为革命做出了重要贡献,可以说晋绥边区解放战争的胜利是靠人民群众的骡马驮出来的。
随着全国战略大反攻,西北野战军节节胜利,向大西北勇猛进军。1949年第一野战军开始了春季大反攻,先后解放了西安、兰州、西宁、银川,紧接着解放了新疆省会迪化(现乌鲁木齐市),至此西北全境得到解放,进入经济建设时期,汽车九团主要担负着青藏运输线和边境作战的军用物资、人员的运输,还有特种运输如测绘无图区运输、酒泉国防施工建设运输及支援地方建设和抢险救灾运输等等。最主要,大量的是1959年发生的青海、西藏的反革命武装叛乱,投入较多的兵力和汽车运输部队,长达四年之久,汽车九团从头至尾执行平叛作战运输任务。
平息叛乱后,从1963年仍执行西宁至玉树,西宁至果洛驻军的军用物资运输,最艰难的是青海昂欠、结扎、曲麻莱、乌图美仁、黄南的觉悟山。陕西汉中抢运粮食至青海西宁救助灾民运输,还有汽车司机夜间闭灯驾驶训练、野营拉练训练,团“五七农场”及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三支两军”等工作。该团从1958年3月至2006年12月一直战斗在西北高原,这一驻扎就是半个世纪,就是四十八年又八个月,人一生中有几个四十八年啊!汽车九团的官兵,一茬接一茬,特别是老汽车兵,将美丽光辉的青春都贡献给青藏高原各族人民,当然,党和青藏高原人民永远不会忘记青藏高原汽车兵啊!汽车九团先后有多少人当过汽车兵,几千、几万、十几万谁也说不清、记不清;有多少官兵牺牲在青藏高原上,据回忆至少在三十五人以上。据说汽九团现在是兰州军区的值班汽车团(其他汽车团都已缩编或撤销),现仍在青海省大堡子驻扎,有的连队在甘肃武山驻扎。他们仍在为国防建设为青藏高原的各族人民辛勤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