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一觉醒来,会迷惑自己身在何处。仿佛我所拥有的全部都是空的,曾经的一切全部都已经失去。自身在世界的漩涡里飘零。不清楚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有一次梦到了自己的小时候。还有妈妈年轻的时候。想到了现在妈妈的样子,感觉妈妈真的老了。以前的她风风火火,很干练。大学的时候是班长,同学们都觉得她前途不可限量。现在的她性格很温和,而且总记不住事情。疼痛就是这时产生的。心里很疼很疼,也很害怕。害怕父母有一天会离开自己。自责自己让妈妈生气,变老。妈妈身体不好,现在还在生病。爸爸总是抽烟。我非常担心他的身体,我希望他们能健康快乐。
一想到这里总觉得自己有很沉的责任。应该努力学习,考上好的大学。这样就不用让父母为自己花钱。在外面上课看到父母交学费,心里总是愧疚。也尽量不劳烦父母。运动会的时候写稿件,一个同学让妈妈帮忙写了十篇,跟我说我也可以拜托父母。我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想,怎么能让父母帮忙呢。我就是这种性格。自己多付出一点,会比较心安。
亦舒说,一个人若成熟,就会发现周围可责备的人越来越少。正因为大家都有自己的苦衷。我的感觉也是这样。所以逐渐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接受的。也不爱去讨论是非。人跟人之间,不可协调的无非是利益而已。
有一天看到一篇零分高考作文,大意是写学生一天到晚被压迫着学习,睡眠不足。有一句话说“我们每天七点上学,老师还说:‘有的学校六点半就上了’,老师的目光真是远呀,有本事再远一点,看看人家美国。”当时我就不赞同。这个同学为什么不想一想,你来的时候,老师不也已经来了吗?难道他不应为睡眠不足而痛苦么吗?你又有什么资格抱怨。你明明没有生在美国,你的环境就是这样的,抱怨又有什么意义?而且美国学生也有美国学生的痛苦,没有那么值得羡慕。重要的是你要让自己活得快乐。
这样想,让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上了两年高中,就成了统治阶级的嘴脸。可思想先进了,地位还是个卑微学生。
但越是这样,就越觉到坚持自我的重要。你是有自己的苦衷的,是独一无二地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别人的看法只是别人的而已,他们并不清楚你的实际情况与感受。那些评论与意见,不应该影响自己。现在的我就在逐渐学习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
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确是会不可思议地长大。
不过不管怎么长大,我还是喜欢食物。经常会觉得饿,看见吃的就欢喜,尤其是甜食。有一段时间我喜欢喝卡布奇诺,因为搅拌上面的奶油特别有趣。但后来就不喜欢了。开始喝纯一些的。受不了拿铁的奶味,也不再喜欢卡布奇诺的奶油。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长大了一点。但还是特别迷恋卡布奇诺蛋糕。有苦有甜的味道。不忍心吃,吃掉了就再不复得。一个人喜欢吃甜食,不知道是不是内心有缺陷的标志。
有时候吃起来就控制不住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出现的更频繁。肚子根本不饿,但会一直抓着这东西往里塞。不开心的时候尤其如此。我想我跟食物是分不开了。现在女孩子都瘦,班里的女孩尤其如此。我从没觉得自己瘦。有时会想,瘦了就好吗?胖一点难道就不能快乐生活了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但还是会想瘦一点。这或许就是少女的那种细腻矛盾的心情。
前面写了我是高二学生,高二文科班的学生。年级里一共有两个文科班,所以我们算是小小的异类,走出去不是招摇就是小心翼翼。我们班里有70多号人,女生就有50人。男生少得可怜,而且大多是特长生,平时不是不在教室,就是安静地趴在桌子上睡觉,好像是那种存在中的不存在。
女人与女人相处,真的就类似于某种哲学。50多个女生,不知道之间是不是因为同性相斥,总是存在微妙的气场。我得习惯抬头望去没有一个异性的身影,哪怕是以前那样不怎么美好地看见一个很理科的男生;我得计划经济节衣缩食,因为要过生日的女生实在太多,不管再怎么精打细算,我还是落得钱囊羞涩的结果。我以前不喜欢跟别人挽胳膊作亲密状,但现在的我却早已习惯前呼后拥般一群人去水房与厕所。我惊奇地发现原来班上的班长在这里广为人知。如果我不在高一的班,我估计一辈子也不认得那个同学。或许是班里的异性太少,女生们纷纷将目光转向整个年级,整个学校。可也找不到什么帅哥来看。总是在说了半天之后,感慨一句,在咱们这里根本没帅哥!
找不到词汇描述高中的友情。我们不谈人生不谈理想,平时就是见面微笑一下。同学之间并不了解,课间的话题被一部电影一个男生填满,然后就在上课铃声响时被轻松打断。或许我对于友谊的要求太过严苛,我做不到许多书上写的那样将朋友分为三六九等,有些朋友只适合八卦,有些朋友只适合在一起学习……因此我的朋友似乎总是很少,只是一两个人的事情。朋友跟你有共同的话题与见解,不必因为解释什么而浪费唇舌。你愿意为其付出不计回报,对其完全信任,可以在其面前无所顾忌。
我得承认,我在交朋友这方面做得并不成功。好像恢复到小时候的状态,没有什么朋友,找不到谈得来的人。自己的性格从小就比较孤独,似乎总与大家格格不入。有时我迷惘,大家在一起开心愉悦地谈天说地过后,为什么心里没有留下深刻痕迹,为什么同学之间仍旧是那么疏离。可能是大家长大了,不想因为真实的自己被人看到而受伤,所以都把自己隐藏。姐姐跟我说,越长大越是这样,大学的相处不但十分平淡,以身份地位来交往更是正常的现象。有时候我会因此心寒。
这个时候我总会和我的初中比较。我是个恋旧的人。我的班级不是优势班,但那里有许多优秀的同学。初中我们和老师的关系是特别好的,因为老师都比较年轻,相处起来更是融洽。记得我的化学老师是个很个性的老师,上课经常声泪俱下。每到这时我们全班就深刻检讨,然后一起嘻嘻哈哈。刚上高中,我惊讶于高中老师的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与对自己绝对正确的肯定,不知道是岁月导致阅历的差距还是在这所重点学校待久了滋养出来的高傲。还有就是友情的淡薄。一开始我都是很惊异的。高一的时候,我会很想见,很想见我的初中同学。想到他们就温暖。但后来我认识到,我怀念的不是他们,而是那段滤去了一切不快的初中时光。当了解到这一点,我觉得再说自己喜欢同学们是不公正的,只是自己自私的想法罢了。所以就再也不说了,而是对现在习以为常。
高中女同学染头发穿耳洞的很多,即使我们学校是重点中的重点。高中或许就是爱美的年龄。这没什么可批评的。
不喜欢戴饰物,戴一小会儿就觉得烦。但是喜欢看。欣赏总是比占有愉快得多。也喜欢写。写一个人,爱写他穿了什么、头发是什么样、带了什么饰品。这似乎就是一个人性格的第一体现。也会细细描写得到的好看的东西。杯子、戒指、链子、玩具、各种各样的东西。我喜欢玉。曾经有过几个玉镯子,一只里面可以看见棉絮状的纹理。另一只有深紫的颜色与翠绿的斑点。经常看经常看,都很好看。但它们都碎掉。不知道原因。玉石似乎有天生暴戾纯真的性格。它们碎掉,非常彻底,似乎是为我消灾。
我穿衣服似乎也挑剔,喜欢的是简洁明快的。黑白灰蓝,会比较符合我的心意。我不喜欢许多店铺那种精致细腻,层层叠叠,鹅黄柳绿的小衣服。兔子总说我喜欢装淑女。
不过我还是保持着不爱洗脸从不抹油的习惯,邋里邋遢。头发也不顺滑。看到班里居然有男生带来抹脸油,我发觉自己真的是异数。
可是有时我会想,女人们施以粉黛,浓妆艳抹,不过是为了得到更多赞许的目光,或者是男生的关注,渴望与最帅气的男生恋爱。所以减肥、化妆、衣着艳丽。这种依赖的心理让我心里难过。为什么女生得做这些,而不是男生去做。为什么女的就处于依附状态。这种依赖很无奈,也很脆弱。一旦年华逝去,那些目光与灯光就全部消失。而美好的年华,又那么短。“从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到“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是非常快的。
许多女性不愿意生育,想延长一点生活自由的时间。但我觉得,一个女人若想保持真正的美丽,应该遵循自然的要求。妈妈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只有孩子的这种赞许,是最持久的,永远不会因为母亲外表的憔悴而改变的。上苍知道女人的脆弱,才派一个孩子来爱她。所以不应该拒绝孩子才对。
很早以前,就有谈恋爱的同学。初中还会跟着开玩笑起哄,但高中这似乎太正常,所以都不会说什么。大家在这个时候或许都是孤独的,所以需要一个人陪伴。也有受了别人影响而开始的。
会看到如胶似漆,总怀疑他们难道是真的喜欢吗?如果真的喜欢会那么随便吗?将来会持久吗?会承担结婚一类的众多责任吗?一想到这些,就觉得那些关系异常脆弱。或许我的态度过于现实。
我希望我喜欢的人,会郑重而珍惜地对待我。让我感觉到安全。如果真的在乎一个人,就不会对那个人随便,而是依循对方的意愿。
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待在我的身边,即使他面容模糊。只是安静地待在我身边,我可以在他面前无所顾忌。而他只是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那么我也就可以,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是待在他身边。有时我又不抱希望,觉得自己是不会交流情感的人,去哪儿找这种愿意了解我的好男人。我一直相信一个人爱另一个人不会超过三年。之后就是考验人性的时候。我不希望自己轻率地结婚,因为一时热情结婚。或许这就是金牛座的稳重,因为觉得不安全,害怕将来会受到伤害。
我好像经常会觉得不安全,所以生活的并不开心。妈妈说我是看书看得太多,想得太多了。的确是幻想太多了,闹的我和现实世界格格不入。我告诉自己要乐观一点,生活天天过,看你怎么过。
每天早晨起来,看到身边的母亲熟睡的样子,就觉得特别幸福。早上的空气清新,晨曦并不灼热,却很舒服。这样就觉得心情很愉快的,这一天是非常有希望的。然后去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碰到挫折与不开心,会为之沮丧。但还是做自我。世界上会有黑暗与无奈,可那不是改变自己,让自己堕落变坏的理由。
充分的认识到自己活着的事实,就应该学会享受生活。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伤心难过一秒,生命就跟着少一秒。争吵浪费一秒,时间也会跟着少一秒。所以要人生得意须尽欢,遇到失意亦纵情。爱身边重要的人,不计一切的付出。因为生命中可以陪伴的时光,也就短短的这么一段。
我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生活的。我就是这样的我。
(第九节)学习
学习,是我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现在才慢慢感觉到,它像是一种依托。能接受学习生活是高二才开始的事情。从小学开始,就对学习充满了厌恶。觉得这是国家的不发达导致的学生的畸形生活状态。说生活的不公与劳累也总是理直气壮。可逐渐长大,自己态度的消极并不会给生活带来改观。而且逐渐知道了,每一个生活着的人都是辛苦的,包括我们的祖国。我是在这样想的时候,开始为之前的轻率惭愧。然后开始想,学习到底意味着什么。学习是我们与未来之间的桥梁。简单的一张纸,就承载着将来的富丽堂皇或风雨飘摇。为了那张纸,我们坐下来,打开一本习题,学习。在睡不着的时候,在无法动笔写下什么的时候,在因为各种不确定而烦躁的时候,我们知道,只要去做这件事情,就会让我们平静,并且心安。做这件事我们不会有后悔。因为它就是价值。它的价值被这个社会公认。即使这不符合我们的心声。于是我们逐渐接受了它。接受的一方总比主动的一方轻松。在学习上我们处于被迫,可在其他方面,我们在主动的同时就受到伤害。至少我的感觉如此。而因为学习是我们无法选择必须接受的事情,所以有时候反而可以不用怀疑,安心地接受。有那么多人抱怨它,痛恨它。可回过头来才发现它令人无比慰藉,无比真实,比什么都可靠。它的确可以填补心里所有的空虚与恐惧。即使抹杀了无数的可能性与传奇。它让我们看到了现实,以及实现理想的途径。学习告诉我们,现实才是世界的真实。这里的现实并不是贬义词,而是一种客观的存在。而只有学习,才会使我们深刻。觉得许多人,大多数是家长,对学习的定位是有偏差的,学习就是要去考大学。但即使考上了大学,也不一定就有工作。而且有了工作,也不一定生存的好。一时境遇的安康过不了几年可能就会一败涂地。看到无数小学时优异的孩子到了高中后十分平常。也有很多在初中时学习很好的人到了高中后默默无闻。或许过早地散发自身的光热,使得个性与野心被消磨,逐渐成为不再棱角分明的人。而高考才是最终的,只有高中学习好才管用。那么之前家长们拼命让孩子学习,让他们变的优秀又做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从幼儿园,就要将接受现实的任务强加于他呢?
没有年龄的基础,许多孩子被过早地框在笼子里,而不明白学习究竟要做什么。
在一段时期之后,也就放弃。
我想大家在学生时期都会有一段惶惑的日子。我们不知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四野张望不禁茫然。这或许就是青春,这样的日子总有一天会消失。
而如果是自己到了一定阶段,真正觉悟到可以依靠学习得到什么。
明白怎样用学习构筑自己充实的生活,顺利地度过曾经迷茫不知怎么办的青春,并从心底认同用学习解答对自身意义的追问,真正学习到如何生活。不再计较自己得到多少,又因此失去了多少。而是能用客观公正的态度,明白这是不得不做,并且值得做的事情,并由此走向成熟与自制,自愿地学习。
那么,他才算真正接受了学习,并走向成熟。
接受学习的过程,我也逐步接受自己的人生。不再任性自己的企图不劳而获,也不再在迷惘里徘徊,因为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显得贪婪。而是真切地活着,并逐渐学习着享受现实。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翻开《道德经》,才发现自己所想表达的,只用这几个字,就统统说明。
(第十节)有时候
我感觉自己的生活似乎是跳跃的。它随着我的思维在空气里流转。我的生活似乎就是一个又一个的“有时候”。
——题记
有时候陷入一种温柔和怅惘的情绪里。有许多喜欢的东西可以拥有,可以回想。喜欢的东西,坚持到底。在脑海里做所有想做的事情,不顾及现实,仿佛雨中快乐的舞蹈,任水滴倾洒的自由与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