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的第四天,感觉腿肚子发涨,脚后跟都疼。我真没想到,教官扛了几十支五四式半自动步枪,****,是真枪!还带的三角形的枪刺。
童年时代,住军营边上,满眼里是兵和枪,听到的是《打靶归来》,欣赏的是打小日本和打老蒋的战争影片,所以那时对枪有浓厚的兴趣。每当战士们训练时,我们就停止嬉戏,静静地看他们操练。指挥员高喊一声“突刺——刺!”战士们手持钢枪,怒目圆睁,前跨一步,大喝一声“杀——————”我的妈呀,地动山摇,那情景简直把我迷死了。
每战士们擦枪的日子,就是我们的节日。我们很殷勤地围着他们的屁股转,讨好地接受他们的指挥。趁没注意,就动动这,摸摸那。一不留神,就遭到假意的训斥:“去,去,去,小屁孩,看什么看?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了!”哈哈哈,说话南腔北调的,笑死人。
每到战士们搞射击训练的时候,我们就兴奋得吃不好饭。收集弹壳,也成了我们的功课。谁的弹壳多,谁就是被羡慕的人,真是没什么道理。射击一结束,我们就在草丛中寻找这些宝贝。实在找不到什么了,就去挖子弹头。每每看到弹壳弹头,心中就充满了向往。
偶尔一次,邻居男孩把父亲带回家的五四式手枪拿出家门,这下可热闹了。我们拿着那对我们来说很沉重的家伙,学着电影镜头中的动作,比画着,嘴里还配着音“啪————啪——”下班的阿姨看到这一幕,慌得把自行车一推,“欢蹦乱跳”地跑过来夺下了枪。她脸色煞白,气急败坏地训斥:“不要命了!小兔崽子们,你们可吓死我了!里面要是有子弹怎么办?还有小命吗?”可怜我那伙伴,回家后,屁股遭到了笤帚的无情摧残。
部队的枪捞不着玩,我们就玩气枪。一同学的父亲喜欢摆弄枪,也喜欢我们这些孩子。他带着我们打知了,打麻雀。每人都可以放几枪,那滋味好极了!可每次提回家的打烂的知了和血淋淋的麻雀,都被妈妈扔了,唉,一点也不尊重我们的劳动,太伤心了。
最有趣的是冬天漫天飞雪的夜晚,拿着手电,走在沙沙作响的雪地上,心里欢喜得要命。用手电照射矮树,发现了缩成一团的麻雀,心里更是乐得咚咚直跳。被光照射的麻雀一动不动。把枪伸到它的屁股下,“啪”的一声,应声落地。应该有惨叫啊,怎么没有声音啊?美中不足!现在回忆起来,麻雀真是太惨了。
冬天,我们还跟着同学的父亲打过一次兔子。在山野的雪地里,我们打着雪仗,撒着欢儿,幸福死了。可转了一上午,又累又饿,也没有发现兔子的踪迹。装满火药的猎枪在我们眼中也不那么神气了。灰心丧气的同学父亲最后朝我们堆的一个雪人开了枪。雪人浑身是眼,他自己一屁股坐在雪上。哈哈。后座力顶的。
那个时候,太喜欢枪了。如今真摸着枪了,别提多高兴了。
听说还要实弹射击,每人三发子弹。老鼻子美了。要了血管子命了。无法形容内心的喜悦。
趴着练射击动作,胳膊肘硌的生疼。女同学叽叽歪歪的不愿意练,男生的积极性可高涨了。
三点一线,屏住呼吸,轻扣扳机,啪,撞针击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