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着椅子,眼里看着梳子,镜中留下影子。
沙沙,沙沙。什么在响。
窗外,阳光明媚,孩子在草地上嬉戏,妇人在长椅上树荫下闲谈。并没有下雨。
沙沙,沙沙。这是什么在响。
滴答滴答,一秒,一分,这是时钟。嗡嗡,嗡嗡,那是风扇。喵喵,喵喵,院墙上爬过的野猫。汪汪,汪汪,被绳子系着的老狗。最快的风也跑不过最慢的常春藤,因为今天换不回昨夜的梦。
男人,轻轻的摘下,梳子上,那最后一根长发。拿在手中,放在心上。
眼前人,不在,心痛,心痛。
这感觉,就好像,冬天不会过去,雪下个不停。
滴答,滴答,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
嗡嗡,嗡嗡,如果能够,他好想,让自己的世界,不再空白。
喵喵,喵喵,你又怎么知道,一只猫的爱情,不会因为一只老鼠的死亡而开始,或者一条鱼的腥味而终结。
汪汪,汪汪,可怜的老伙计,主人已去,你守着这空荡荡的房。
男人把那长发,双手紧握。
从前过去的现在,他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她。
现在过去的从前,他就这样,再也不能紧紧的抱着她。
如果可以,不要放开。
如果可以,不要失去。
如果可以,不要离开。
于是,春不是夏,夏不知秋,秋无冬事,冬不闻春。
一年,又一年,一岁复一岁。
男人慢慢的老去,老去,老去。
直到那一天,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两只蝴蝶,慢慢的合上双眼。
卧室里的ATM开始吐出无数的钞票,仆人们开始莫名的忙碌,而主人躺在雪白的床上,篝火炉子里熊熊的燃烧,小河的水,流过同样的桥,但这些,永远敌不过骑着单车的孩子的微笑。
追不到,因为追逐着。
摇篮里的孩子啊,
请不要告诉我,
你为什么笑,
因为,
我,
早已经,
忘记去,
知道。
那么,男人,是,
爱她的,
她,
怎么会,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