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仲华(1907~1968年)新闻学家。浙江桐乡人。建国后,任上海市副市长,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问题研究所所长。
30年代初,金仲华就为《妇女杂志》和《中学生》撰稿,并发起和主编《世界知识》。他曾协助邹韬奋编辑《大众生活》及《生活日报》,创办《永生》杂志,并编辑《抗战》三日刊和《全民抗战》,在香港参与国际新闻社的领导工作,主编《星岛日报》。建国后,曾任《新闻日报》、《文汇报》、《中国新闻》和《中国建设》等报刊杂志社社长。他编了大半生的报纸杂志,也养成了读书看报的习惯。
金仲华每天读书看报,数十年如一日,正如巴金所说,“不管工作怎样繁忙,他晚上总要看书学习,剪贴材料,一直到最后的日子。”
喜欢用红蓝铅笔在报上做符号
1928年,金仲华从浙江之江大学毕业。在学校期间,他刻苦用功,打下了扎实的中文和英文基础。他特别喜欢中外历史地理,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知识。在进入商务印书馆编译所工作后,商务印书馆编译所拥有各种图书资料,又为金仲华的研究和探索提供了莫大的方便;在工作余暇,他如饥似渴地博览各种书报杂志,不断充实新的知识。
金仲华对国际问题颇有研究,因为熟读各家报刊,善于从中作比较、对照,以至能对风云变幻的世界形势了如指掌。马荫良曾问,你的记忆力和理解力为什么这样强?他回答说,一方面靠天天剪报,写札记,做卡片;一方面看外国年鉴。他的剪报,经常查阅,不是一般地浏览,而是从头至尾地细读,作为对札记、卡片的复习。他读外国年鉴也非常认真,有一次他买了一部原版英国政治年鉴,全书二千余页,他不厌其多,仍是一页又一页地细读,而且在每页天头地脚都留下了红蓝铅笔所作的各种读书符号,以及用英语写的脚注。金仲华读报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用红蓝铅笔在报上做各种记号。凡他读过的报纸都留下了红蓝色的痕迹。这种红蓝铅笔,常备有好几支,写字台上有,住室中有,甚至随身携带。建国后,人们发现他常常利用乘车回沪西住宅途中这段时间读报,他读的一份《美国新闻与世界》上面密密麻麻涂满了红蓝色记号。
金仲华注意虚心阅读各家之言,然后作冷静的思索,认真比较分析,弃伪存真,并锲而不舍地钻研。他曾说,研究国际问题,如果有二三天不看报、不读书,就没有发言权。正是在这种思想指导下,30年代金仲华在上海办报,他自己规定每天必须仔细阅读两种报纸,中西文各一。即《申报》和《字林西报》。抗战时期他在香港主持《星岛日报》时,因地制宜,选择了精读《大公报》和《南华早报》。今日事,今日毕。有时因白天太忙挤不出时间细读,即使到深夜不睡,也是非读不可的。每到此时,就先泡上一杯浓茶,提起精神,然后仔细地读起来。有时还在报上字里行间划上线条、做了记号,以供写作时参考。对于其他报纸则在广泛浏览后,选择需要的材料,剪下粘贴,分类保存。据说他每天总得看十万字左右的书报刊物。他的时间抓得很紧,即使工作之余,哪怕只有十分钟,也必定翻阅书报,不让光阴虚掷;对新出版的各类书报,也从不放过,都尽可能浏览一遍。聚沙成塔,集腋成裘,读报知识的积累,促成了一本本有关书籍的问世,如1934年10月生活书店出版的《国际新闻读法》,1941年度连刊于《大众生活》的《战时新闻读法》,就是利用报纸资料整理、排比、分类写成的。
金仲华不愧是带头人,在他主持上海、香港等地报社编辑部期间,提倡学习,认为当编辑、记者都要有广博的知识面。他一再要求工作人员,阅读各种类型的出版物,以至同仁们阅读书报蔚然成风。
他大力提倡学外语,强调学外语要精益求精、永无止境。他曾说“哪怕你一天背一个单词,几年下来也可记住1000多个了。”
让每个人读地图,它比文字更流行
金仲华提倡,凡是成熟的新闻单位必须建立丰富的图书资料室。他每当接任总编辑后,就抽调人力广泛征集各国中外文的报纸杂志、书籍及其他有关资料,设法使资料工作(包括剪贴、分类、整理、做索引卡)有连续性,不致中断。同行称赞金仲华在搜集资料方面花了大量的精力,达到的成就是惊人的。说他就像是一块磁铁,吸引各种书刊和新闻媒体,将有用的资料犹如大大小小的铁器都自然而然地被吸引过来了。抗日战争初期,他长期收集的资料,因颠沛流离而荡然无存,等到生活稍为安定,即另起炉灶,到旧书摊、书店、图书馆一点一滴搜集起来。后来撤退,又全部丧失,安定后再重新积累。有次,他上街买大饼油条充饥,发现所包的那张旧报纸有用处,就立即将其中有关文字剪下贴好,放进了资料柜。凡去过金仲华家的人,都会发现他有两个自己设计的大资料柜,矗立在工作室的墙边,里面装的全是经过他自己挑选整理过、分门别类的资料。
金仲华懂得要做好研究工作必先掌握大量资料。他搜集的资料一定要做到“物尽其用”,给人以知识,给人以教益。他还采用外国的图片,经过设计和改造,有时另加“画龙点睛”的标题和说明文字,使之成为活生生的资料。例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即1939年9月,他从外国报刊中选择各种姿态的希特勒、墨索里尼、张伯伦、达拉第的照片,拼凑制作一张慕尼黑会议商讨德国要求捷克“割让”苏台德区围坐赌博的模样,牌桌中间写着“捷克”两字,读者一看,就把慕尼黑会议的真相刻在脑子里了,其效果胜过文字说明。他也很注意地图的形象功能。据说现代报刊之采用政治地图,始创者就是金仲华。他曾对人说:让每个人读地图,它比文字更流行。
金仲华一心扑在繁重的工作上,他主持每家报刊时,总是要在编辑部设置“评报栏”。就是把当天的报纸张贴出去,所有编辑、记者及其他工作人员在上班时先到这个栏前停留一下,把各人对报纸的意见写在上面,可以批评,也可以表扬,更欢迎提出改进的意见。
他还主张新闻应该有竞争,应该和其他新闻单位比速度、比质量,做到不辞辛苦,分秒必争,在报社内部也要进行竞赛,看谁能报道得正确、及时、更好地反映群众的思想、要求和切身利益。
凡是国内外有重要的新动向、新趋势时,金仲华就召集大家进行讨论,培养研究人员对国内外政治、经济、军事形势的敏感性。顾兆麟上海应用技术学院图书馆
朱守芬上海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