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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南史(6)

元徽四年(公元476年),先后调任晋熙王镇西长史、江夏内史,行郢州事。宋顺帝即位后,征调晋熙王刘燮担任抚军、扬州剌史,任命武帝为左卫将军,辅佐刘燮一同前往。沈攸之事件发生后,朝廷没有命令,武帝认为在中游可以等待敌人,于是就占领了盆口城为战斗做好了准备。高帝听到消息后说:“这才是我的儿子啊。”当时城内缺水,打算引水入城,开始挖掘城内,遇到有潜伏的泉水涌出,这样的地方有九处,用也用不完。武帝上表请求向西讨伐,没有批准,便派了一部分军队去支援郢州,平西将军黄回等,都受皇上指挥。升明二年(公元478年),事件平息,升任江州刺史,封为闻喜县侯。同年,调任侍中、领军将军。不久兼任督京畿诸军事。升明三年,又担任尚书仆射、中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进爵位为“公”。

齐国建立,他是齐公的世子。以石头城做为世子宫,所设置的官属除东西二率府以外,各坊省的服饰,类同东宫。晋升为王太子。高帝即位,封为皇太子。

建元四年(公元482年),高帝逝世,当天,皇太子即位,大敕天下。出征和镇守的郡县官长、野战和屯守的部队首领。都要居丧三天,不得擅离职守。都市城镇守卫、边防战备队伍,一律不准返回。十一日,称言遵从先帝的遗诏,任命司徒褚彦回为录尚书事。尚书左仆射王俭为尚书令,车骑将军张敬儿开府仪同三司。下诏书说:“丧礼虽然有一定的规制,但先王的旨意常常愿求简约,朝内官员可以三天进宫哭吊一次,朝外官员可以隔一天进宫哭吊一次。以后有了大丧都照此办法。”十三日,任命前将军王奂为尚书左仆射。十六日,任命司空豫章王萧嶷为太尉。十九日,下诏免除以前拖欠的修城费,从今以后,重新明确旧的规章。起初按晋、宋两朝的旧规定,接受官职20天,就要送修城钱2000。宋朝泰始初年,兵役庞大起来,接受官职的人数以万计,军务紧急,事情来不及办理,从此自令仆以下,都不再缴送。20年当中,死期多得数不尽,官府文书催逼,经常遭受骚扰,到现在一齐扫除,百姓们都感到高兴。

荒淫无道伪君子——废帝昭业

废帝郁林王名叫昭业,字元尚。小字法身,文惠太子的长子。高帝过去镇守东府,当时他5岁,在床前玩耍。高帝正让左右侍从给拔白头发,就问他说:“孩子我是谁?”回答说:“太爷。”高帝笑着对左右说:“难道有为别人做曾祖却还拔白头发的么?”后来有客人来府,高帝指着他对客人说:“我有了他就够四代了。”到了武帝即位,封他为南郡王,时年10岁。

永明五年(公元487年)十一月七日,在东宫崇正殿举行了加冠礼。十一年,文惠太子去世,立南郡王为皇太孙。入住东宫。七月戊寅日,武帝逝世,皇太孙继承帝位,大赦天下。

隆昌元年(公元494年),秋季的七月二十一日,皇太后任命废帝为郁林王。

废帝少年时容貌举止美好,好隶书,武帝对他很钟爱,下令不准随便传出皇孙的手迹,以此抬高其价值。他出生以后,即被竟陵文宣王所收养,常常在袁妃那里。竟陵王移住西州,废帝也随同前往。性格聪慧善辩,哀乐之情超过常人。接待应对宾客,都很殷勤周到。乔装感情,掩饰欺诈,内心却卑鄙邪恶。他与身边的无赖小子共同穿衣吃饭,一道睡觉起床。他的妃子何氏挑选其中长相漂亮的,都和他们通奸交欢。他暗地里向街上的富人要钱,到后来竟陵王移居西邸,废帝独自住在西州,一到夜里就打开后堂的小门。和那些失意的小人一块到各军营的官署中去淫乐欢宴。他对每个小人,全都非法地加封爵位,都把他们的官职名号写在黄纸上,让他们各自装在口袋里带着,许诺将来登基的时候,就兑现落实。此外还特地制作了钥匙和武器,加之善于模仿别人的字体,每次秘密行动返回时,就仍然关好门、上好锁,贴上写好的封条,如同原样,所以没人知晓。他的师傅史仁祖、侍书胡天翼听说后,互相商议道:“如果传到两宫里面,那么这事就麻烦了,如果他在军营机关被人殴打,或者被狗咬伤,一定要全家遭祸。我们的年龄都已经70,余生还值得吝惜吗!”几天之内,两人自杀,两宫并不知道。武帝让暨阳县平民给事中綦母珍之代替史仁祖,剡县平民马澄代替胡天翼。文惠太子经常控制他的行动,节制他的开支。废帝对豫章王妃庾氏说:“阿婆,佛法上说有福生在帝王家,现在看来作了天王,便是大罪,身边的主帅,常常会把他们抓起来,这和街上杀猪卖酒的富儿比起来要相差百倍。”

文惠太子从生病到去世,废帝侍候治病和守丧,悲哀痛哭,旁人无不为之呜咽感动的。但他刚回自己的房间,就欢笑畅饮,埋葬完毕,被立为皇太孙。他去慰问太妃,截开墙壁成为一个小门,从太妃房内前往他的妃子何氏的房间,进出后常常久不出来。武帝前往东宫,废帝迎拜痛哭,气绝而又复苏,武帝亲自走下车来将他抱住,宠爱日渐加深。他又在西州让女巫杨氏祭祀祈祷,赶快求得皇位。文惠王去世,他认为是由于杨氏巫术的力量,倍加崇敬信赖,称她为“杨婆”。武帝有病时,他又让杨氏日夜祈祷,好让武帝早早死去。当时何妃住在西州,武帝死前几天,病情越来越重,他给何氏写信,纸的中央是一个大“喜”字,又有36个小“喜”字环绕着它。侍候武帝治病,忧愁的面容惨痛悲伤,说着话眼泪就掉下来。武帝每次说到国家存亡,废帝便哽咽得不能自己。武帝因此认为他必能担当大业,对他说:“5年当中一切事情交给宰相,你不用操心,5年以后,不要再委托别人。如果自己没有干出大的成就。也没有更多的怨恨。”临死之时,他拉着废帝的手说:“孩子,你如果想念爷爷,就好好干事业。”这样一连说了两遍,就死去了。大敛刚刚完毕,他就把武帝的众多乐伎全部叫来,把各种乐曲全都演奏一遍,众乐伎虽然害怕他的威势而被迫演奏,但也都哽咽流泪。

他平素爱好狗马,即位不到十日,就拆毁了武帝所建的招婉殿,把那些器材都赐给太监徐龙驹,而在原处建起马埒。他聚集了很多名鹰快犬,用上好的肉供养它们。到武帝出殡的那天,废帝只在端门以内送别,丧车还没出端门,他便称病回宫了。刚进门,便在宫内让胡人乐队奏起胡乐,鼙鼓、铃铛的声音,震响宫廷内外。当时司空王敬则问新上任的射声校尉萧坦之说:“马上就这么做,不是太匆忙了么?”萧坦之说:“这正是宫内人们的哭声在震响呵!”武帝死后,他便在门内乘宫人的车子慰问,在到了皇后的生母的房间以后,便趁机化装为平民到大街小巷去游逛。又常去文帝的崇安陵隧道中,做各种低贱、猥亵的投土块、赛跑跳、放鹰赛狗等游戏。

废帝无道,朝中之事,尽由西昌侯萧鸾决定,萧鸾的规劝,大多不被采纳。废帝恣意赏赐身边的近臣,常常达到一百几十万。他常在见到钱后说:“我过去想你却一个也得不到,今天能够用你了没有?”武帝聚钱存入上库5亿万,收藏祭品的斋库也超过3亿万,金银布帛无法计算。即位不到1年,所花用的已经超过一半,都赐给了那些小人。他拿那些宝器撞击破碎,以此作乐。等到他被废黜的时候。国库基本空虚。

他在宫内,常脱光身子,穿上红紫锦绣的新衣、锦帽、红纱裤,各种颜色的妇女内衣。武帝的用品甘草杖,宫人给截成一段一段去使用。徐龙驹的职务是后阁舍人,但却日夜呆在六宫的房内。废帝与文帝所宠幸的美女霍氏淫乱私通,她改姓为徐氏,徐龙驹劝她长留在宫内,声言要度霍氏为尼姑,结果却拿别人代替了她。皇后极淫乱,斋房的门通夜大开,后宫内外的人混杂在一起,不加分别。中书舍人綦母珍之、朱隆之,直阁将军曹道刚、周奉叔一齐做她党羽。

西昌侯萧鸾屡次进谏都不被采纳;随后有个老尼姑从外面进宫,传播了不少流言,废帝怀疑萧鸾有异图。中书令何胤以皇后堂叔的身份受到亲近,让他在宫中和中枢机关值勤。废帝常随皇后叫何胤为三父。他和何胤共谋要杀死萧鸾,让何胤去具体办理,何胤不敢承担,犹豫谏阻,才暂时罢了。后来又谋划把萧鸾调出朝廷派往西州,皇帝办事直接发布诏令,不再和他商量。萧鸾害怕发生变故,就率兵从尚书省冲入云龙门,军装上面加了一领红衣。等进门以后,三次丢了鞋子,王晏、徐孝嗣、萧坦之、陈显达、王广之、沈文季陆续进入。废帝在寿昌殿,正光着身子与霍氏相对站着,听到外面有变动,便命令关上内殿的各个房门,让太监登上兴光楼了望,回来报告说:“看到有一个人穿着军服,后面跟着几百人,全副武装,聚集在西钟楼下。”稍倾,萧谌领兵最先冲入宫中,废帝逃往爱姬徐氏的房间,拔剑自剌而没有刺进,又用丝帛把头缠住,由车子接出了延德殿。萧谌刚进入殿中时,宫中的警卫将士都拿着弓盾正要战斗,萧谌说:“要捉的自然有人,各位不用动手。”卫兵都听从了。等废帝出来。各人都准备冲上,废帝竟然没有一句话。走出西面的巷子,被杀死,尸体从徐龙驹的院子里抬出,以亲王的礼仪加以殡葬。霍氏和广昌君萧宋都被赐命自杀,其余党徒也被处死。

手中无权遭逆谋杀——简文帝

简文帝自幼聪明,6岁能写文章,武帝不相信,就当面测试,简文帝拿过笔来挥动片刻写成文章。武帝感叹说:“以前认为东阿王幼年能作文章的说法不真实,如今相信了。”长大后,风度宽广宏大,喜怒不形于色,很尊严。方形的脸腮、丰满的下巴,胡须、鬓发漂亮,直直的头发拖到地上,两条眉毛颜色青绿。脖颈上的毛向左鬈曲,连续的钱形花纹一直延伸到背上。读书一目达十行,说话词藻富艳,博采众家名富,善于高谈玄理。从11岁起便能亲自处理日常工作,历试各地方行政,在各地都受到赞美。品性恭敬孝顺,为穆贵嫔守孝,悲哀损伤,瘦骨外现,他所坐的席子长期潮湿,以致霉烂。他在襄阳上表入侵魏国,派长史柳津、司马董当门、壮武将军杜怀宝、振远将军曹义宗等进军攻克南阳、新野等郡,拓疆一千余里。

后来负责监国与抚军,多有开拓和宽免,文件簿籍,审察入微。广泛招纳学士文人,奖赏接见不知疲倦。他曾在玄圃讲述武帝所写的《五经讲疏》,听讲的人极多,极爱作诗,他的自序中说:“七岁开始有诗癖,年长后仍不倦怠。”然而简文帝诗文的缺陷是轻浮靡艳,当时号称“宫体”。

即位之初,制定年号准备叫作“文明”,用来对外制服强臣,取《周易》“内文明而外柔顺”的意思。恐怕被贼人觉察,才改为“大宝”。即使在遭受囚禁期间,仍然要称引各位儒者论道说义,翻阅古书,不曾有丝毫放松。在见到南康王萧会理被杀以后,知道自已将不能久在人世,便指着所住的大殿对舍人殷不害说:“庞涓将死在这棵树下。”又说:“我昨日梦吃土块,可以试加思考。”殷不害说:“从前重耳馈赠土块,终于返回晋国,陛下所梦的将会符合这件事么?”简文帝说:“如果真有征兆的话,希望这话不错。”

起初,侯景娶了简文帝的女儿溧阳公主,公主容貌美丽,侯景被迷住了,从而疏于政务,王伟常常表示不满,侯景便把这事告诉了公主,公主对他恶语中伤。王伟知道后,怕被谗毁,就暗中谋划废除简文帝然后处置公主。有人苦劝他杀害皇帝,以绝众人之心。废除皇帝后,王伟与彭俊、王修纂向简文帝进酒说:“丞相因为陛下幽闷了很久,所以让为臣来上酒祝寿。”简文帝笑笑说:“已经禅让了帝位,怎么能还说陛下?这寿酒不是都在这里了么?”于是彭俊等人备齐了酒和菜肴、曲颈琵琶,与简文帝尽情饮酒。简文帝知道自己将被杀害,便开怀大饮,对他们说:“没想到今天的快乐,竟达到如此境况!”喝醉入睡了,彭俊搬了一口袋土把简文帝压住。王修纂坐在上面,于是简文帝就死了。竟然正合于先前的梦境。王伟摘下了门板做为棺材,又迁出把灵柩停放在城北酒库中。

简文帝自从被拘禁以后,贼人就撤去了宫内外的侍卫,派突骑兵包围把守,围墙上都插有带刺的枳棘。囚室内不再有纸,简文帝就在墙壁和木板屏障上写。自序中说:“梁朝的刚正之士兰陵萧世赞,立身行道,始终如一,风雨昏暗,雄鸡长鸣。不欺诳于幽暗无人之处,更何况日、月、星三光之下?天数既然如此,命运又能如何?”又写文章数百篇,其中的言辞恳切,文辞都极为凄怆。

乱世皇帝——梁世祖孝元皇帝

梁世祖孝元皇帝名绎,字世诚,小字七符,是武帝的第七子。起初,武帝梦见有个瞎眼和尚手拿香炉,自称要托生在王宫。随后元帝的母亲以彩女的名份侍奉武帝,刚一揭开门帘,有一股风吹荡起她的衣襟,武帝心意感动而与她欢合。彩女梦见月亮落入其怀,于是怀孕。天监七年(公元508年)八月六日元帝出生,整个房间飘着异香,武帝感到奇怪,于是就赐采女姓阮,晋升为修容。十三年,元帝被封为湘东王。太清元年(公元547年),先后改任为镇西将军、都督、荆州刺史。

太清三年三月。侯景攻陷建邺。四月,世子萧方等从建邺过来,知道台城陷落。元帝命令给江陵城做上栅栏,周长70里。镇西长史王冲等写信请求元帝担任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充当盟主。元帝不准许,说:“我在天下地位并不低贱,还要等待都督的名号?皇帝之子的尊贵,何需借助高官之位?作这种提议的应该斩首!”撂笔流泪。王冲等重又请求,仍然不答应。又请求他担任司空,来领导诸侯,也不听从。于是建立了镇西府,征召天下士人。

本月,元帝向湘州刺史河东王萧誉征调军队,萧誉拒绝服从命令。不久上甲侯萧韶从建邺到来,传达三月十五日的密诏,授予元帝执掌黄钺、大都督中外诸军事、司徒、承制。于是便在南郡建立了行台,并设置了办事机构。

七月,派遣世子萧方等讨伐河东王萧誉,军队战败,又派镇兵将军鲍泉讨伐萧誉。

九月三日,雍州刺史岳阳王萧察发兵进攻江陵,他的部将杜氏兄弟前来投降,萧察逃走。鲍泉攻打湘州,未能攻下;又派左卫将军王僧辩代任指挥。

后来简文帝即位,改变年号为大宝元年(公元550年)。元帝因为简文帝受制于贼臣的缘故,到底没有接受任用。正月,派小儿子萧方晷到魏国去做人质,魏国没有接受人质而和他结为兄弟。

四月,攻克湘州,杀掉了萧誉,湘州平定。雍州刺史岳阳王萧察自称梁王,做了魏朝的藩国,派兵帮助攻打襄阳。此前,邵陵王萧纶的信中已经说到了不幸的消息,当时加以保密,以等待湘州的胜利。本月二十三日,才命令陈莹报告武帝逝世的消息。

六月,江夏王萧大款、山阳王萧大成、宜都王萧大封从信安前来投奔。

九月十四日,封前郢州刺史南平王萧恪为中卫将军、尚书令、开府仪同三司。改封萧大款为临川郡王,萧大成为桂阳郡王,萧大封为汝南郡王。

十一月十八日,南平郡王萧恪等写信请求元帝晋升职位为相国,总领国政。元帝不从。

大宝二年(公元551年)三月,侯景全军西上。

四月,侯景派将领宋子仙、任约袭击郢州,俘虏了刺史方诸。七日,王僧辩率军屯驻在巴陵。

五月十一日,元帝派将领胡僧祐、陆法和支援巴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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