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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后晋纪

契丹犯晋

后晋为石敬瑭所建,石敬瑭认契丹国主为父。石重贵继位后,后晋与契丹的关系发生变化,契丹几次进犯后晋,后来灭掉了后晋。

五代十国时期,后唐明宗的女婿石敬瑭觊觎帝位,后唐末帝猜疑他有谋反的意图,于是派兵攻打石敬瑭所在的晋阳。石敬瑭无奈之下,派大臣桑维翰向契丹求援。最终达成了协议:契丹同意帮助石敬瑭,扶持他建国;但石敬瑭要以父子之礼对待契丹君主耶律德光,并且将幽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国,每年都要向契丹进贡布帛三十万匹。为了早日登基,石敬瑭全部答应了这些条件,但却遭到许多人的耻笑。在契丹的帮助下,石敬瑭建立了晋国,史称后晋。石敬瑭即后晋高祖,年号天福,公元936到942年间在位。

儿皇帝石敬瑭死后,大臣冯道和将军景延广拥护石敬瑭的侄子石重贵继承帝位,石重贵是一个毫无治国才能的君主。石重贵登基的时候,并没有派人告诉契丹,而且在后来的奏表中,石重贵对契丹君主只称孙而不称臣,表示后晋和契丹不再是君臣的关系了。

石重贵听从亲信景延广的建议,逐渐地与契丹脱离关系。景延广开始从双方贸易着手,负责接管契丹与后晋经济往来的契丹官员乔荣被景延广派人抓起来,所有的货物均被没收。这一行为让后晋许多大臣惶恐不安,他们都认为景延广不该逮捕乔荣,破坏两国的关系。许多大臣纷纷上表石重贵,要求放了乔荣,否则可能会引来祸端。在一些大臣的坚持下,乔荣被释放了。在乔荣回契丹之前,景延广得意洋洋地对乔荣说:“回去告诉你们的君主,我们晋国的皇帝与契丹没有任何的关系。不错,先帝在你们契丹人的帮助下建立了晋国,但现在的天子却没有依靠契丹国。而且你们也应该看到了,我们晋国的实力已经变得很强大了,兵力充足,百姓富裕,国家富强,我们不怕任何敌人的。如果你们的国主耶律德光不服气的话,尽管发兵来吧。只怕到时候你们战败被天下人耻笑,不要怪我现在没有提醒你们啊!”面对景延广的嚣张气焰,乔荣忍气吞声地说:“景大人,我记性不大好,能麻烦你把刚刚说的话记录下来吗?也方便我禀告我国国主。”景延广二话不说,写了下来,交给乔荣。有了这些事件后,晋国的群臣都觉得惶惑不安。大将刘知远虽然知道晋国和契丹的失和对于晋国十分不利,但他却没有向石重贵说明这一点,而是抱着坐收渔人之利的心态看晋国和契丹争斗。晋国根本不像景延广吹嘘的那样,石重贵又不懂得治理国家,整个晋国已经腐败不堪了。

从乔荣得知事情的全部经过后,耶律德光大怒,举兵进犯中原。公元944年春(后晋开元元年),契丹君主耶律德光兵分两路,从幽州和大中南下进攻,途经河北时遇到当地起义军“乡社兵”的抵抗。公元945年,耶律德光再一次进犯晋国,晋国与契丹在阳城(河北望都、安国附近)展开激战。晋军主帅杜重威阻挠将士抵抗契丹,晋国将士不顾他的阻挠,整编队伍后,奋勇杀敌,重创契丹军队,耶律德光无法在中原存身,匆忙逃走。但是契丹并没有就此罢休,在公元946年秋,契丹又进犯晋国,大兵南下,大有灭晋国之势。此时,幽州节度使赵延寿早已投降了契丹,成为卖国求荣的叛徒。赵延寿妄想借助契丹的力量觊觎皇位,所以尽心竭力地帮助契丹军进攻晋国。后晋少帝石重贵派大将杜重威带兵迎敌,不料,杜重威也想借此机会篡夺晋国帝位,故此,晋国一再地延误战机,再加上军队作战不力,在公元947年1月17日,契丹攻下晋国都城大梁,后晋灭亡。同年二月,耶律德光在晋国称帝,改国号为大辽,年号“大同”。

虽然耶律德光攻取了晋国,进驻了中原地区,但却仍然用统治契丹的方式统治中原地区,导致了中原地区的经济遭到破坏,而且任由契丹军队在中原地区胡作非为,不得人心。当地百姓奋起抵抗,契丹的处境极为艰难。契丹军仅仅进军中原三个月后,耶律德光就下令撤走了。契丹君主耶律德光在撤退途中病逝,至此,晋国灭亡,但契丹也没能在中原建立自己的统治。

儿皇帝石敬瑭

历史上被称作儿皇帝的石敬瑭是后晋的建立者,他生于公元892年,卒于公元942年,葬于显陵(今河南宜阳县西北)。世人记住石敬瑭,是因为他认契丹君主耶律德光做父亲。

石敬瑭发迹以前,在李克用的养子李嗣源的手下做差事。由于石敬瑭多次救过李嗣源,深得李嗣源的信任。李嗣源还把自己的女儿永宁公主许配给石敬瑭,并让石敬瑭成为左射军的统领,石敬瑭的实力渐渐地壮大起来。

后唐同光四年,即公元926年,指挥使赵在礼起兵叛乱,李存勖派李嗣源前去平叛。李嗣源还没到达目的地,手下将士就一起发动兵变,纷纷要求李嗣源做皇帝。不知所措的李嗣源只好询问同行的石敬瑭。石敬瑭表现得非常镇静,他劝道:“将军,纵观以前各个朝代,手下将士发动兵变的将领大都不得人心,统治不力。如果您回京城向皇上请罪,皇上是不会相信您的。不如趁着现在这些将士拥护您,成就一番大事业。现在大梁的防守最弱,但是却有国家大量的粮草,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一旦占领大梁,距离统一天下也就不远了。我请求带兵攻打大梁,请您放心,我保证攻下大梁。”惊魂甫定的李嗣源只好听从石敬瑭的建议,派他率领三百名骁勇善战的骑兵攻取大梁。后来,石敬瑭又攻陷洛阳。李嗣源在洛阳称帝,即后唐明宗。

石敬瑭立了大功,李嗣源封他为河东节度使,掌管太原。李嗣源死后,李嗣源的三儿子李从厚继承皇位。李从厚兄弟之间互相猜忌,导致了争夺政权的流血事件的发生。各地将领奉命勤王(即帮助皇帝),但石敬瑭使诈,没有勤王,却派人抓住了李从厚,并送到了李从厚的兄弟李从珂那里。李从珂登基为帝,即后唐末帝。虽然石敬瑭立了大功,但李从珂担心他功高震主,而石敬瑭也怀疑后唐末帝要对自己下毒手,君臣之间互相猜忌起来。

此时,李从珂打算听从手下大臣的建议,派人带着礼物向契丹求助。这时另一位大臣反驳说:“陛下,您万万不可这样做啊,您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屈尊向北方夷狄示好呢?自古以来,中原是用和亲来维持与夷狄的关系的。现在您却要千方百计地讨好夷狄,这样不是不合礼法吗?”李从珂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但仍然派兵讨伐石敬瑭。石敬瑭却一点也不顾忌自己是中原子民,不但向契丹求和,而且还厚颜无耻地认贼作父,同时答应了许多卖国求荣的条件。当时石敬瑭手下的将领刘知远就曾劝47岁的石敬瑭不要认37岁的耶律德光为父,但石敬瑭不听。在契丹的支持下,石敬瑭顺利地做了皇帝,建立后晋国。万般无奈之下,后唐末帝李从珂带领全族自焚而死。

登基后,石敬瑭一一兑现了自己的诺言,称契丹君主为父,割让幽云十六州给契丹,每年向契丹进贡布帛三十万匹。幽云十六州,自古就是御敌的一道长城,而后晋国竟让给契丹。不但使当地百姓遭到了奴役,更使得中原地区的经济受到严重破坏,石敬瑭对这一切却视若无睹。

石敬瑭虽然认贼作父,但他的确有过人的政治才干和较强的治国之能,不但有勇有谋,而且有韬略。他称帝前,崇尚节俭,以身作则,躬行节俭,在地方上办过不少案子,被人们称赞;称帝不久后,开始变得奢侈起来。石敬瑭将都城由洛阳迁往汴京(今河南开封),并且大肆建造宫殿。

作为耶律德光的“儿子”,石敬瑭可以说是非常孝顺。石敬瑭每次上表都自称儿臣,经常款待契丹使臣。每年都按时进贡布帛,经常送耶律德光一些珍奇异宝讨好他,以表示自己十分热衷于尽孝道。但人心不足蛇吞象,石敬瑭的“父皇帝”越来越贪婪,一再地向石敬瑭索取财物。为了满足契丹更多的要求,石敬瑭不顾百姓的死活,大肆搜刮百姓,引发了民众的不满。石敬瑭为人善于辩察,精于权术,好大喜功。为了镇压民众的反抗,石敬瑭制定了许多严酷的刑罚,如割掉舌头、肢解、灌鼻子、蒸煮等骇人听闻的酷刑,这种严酷的统治让石敬瑭渐渐地失去了百姓的拥护。

晚年的石敬瑭疑心越来越重,不再信任士人,开始重用宦官。宦官之风盛行,朝政废弛,民怨沸腾。而且,石敬瑭手下的许多将领也觊觎皇位,发动叛乱。最终叛乱被平息,但石敬瑭也痛失两个爱子。受到严重打击后,石敬瑭一病不起。石敬瑭一生钻营权术,因为军功被委以重任,后来靠卖国求荣立国,屈辱地度过了晚年。契丹君主日益膨胀的野心让石敬瑭忧心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儿子的死让他非常痛心,这些忧虑使石敬瑭急火攻心,最终抑郁而死。

述律平

述律平,生于公元879年,卒于公元953年,小字月理朵,平是她的汉族名字,十四岁时嫁给了耶律阿保机。阿保机即汗位后,述律平被尊为“地皇后”,一生致力于权谋,帮助阿保机父子治理契丹。

在帮助阿保机成就大业的过程中,述律平多次显露了过人的军事谋略。当阿保机在外作战时,述律平凭借自己的军事才能打败了前来偷袭的敌人,为阿保机解除了后顾之忧。当时契丹共有八个部落,而耶律阿保机的部落日益壮大起来。兄弟之间的争斗在所难免,在阿保机出兵党项的时候,他的几个兄弟纷纷联合起来攻打阿保机的部落。述律平临危不乱,预先设好埋伏,在敌人进攻时,将敌人一举消灭。这件事传出去之后,述律平名声大振。

后来,其他七部的贵族又联合起来,在阿保机返回途中埋伏,逼迫阿保机辞去可汗之职。阿保机夫妇带着部落迁往滦河一带发展势力,准备东山再起。其他各部的盐、铁都由阿保机的部落提供。述律平利用这一点,将各部落首领骗到迭剌部,摆了一场鸿门宴。趁着各部落首领酒醉的时候,阿保机夫妇派事先埋伏好的杀手将他们全部杀害了。

阿保机刚刚称帝的时候,为了聚敛财富,一直想侵犯中原地区。有人送给阿保机一种猛火油,并对他说,这种油遇到水就会燃烧得更旺。于是阿保机决定用这种油攻打幽州。述律平知道后,极力反对,并说:“您刚建立政权,不能这样贸然发动战争。我们可以先进攻幽州周边的地区,久而久之,幽州的一切供给就会被切断,到那时,我们就有胜算的把握了。”这个计策果然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但阿保机仍然想尽快地吞并中原,于是在公元922年发动了战争,仅仅3个月就被迫撤退了。

述律平不但有军事谋略,在政治上也善于玩弄权术。为了巩固阿保机父子的统治,述律平不断地铲除异己,为人有心机,而且残忍。阿保机死后,述律平担心有人谋反,将手下大将的妻子全部召来,对她们说:“我现在是寡妇了,你们怎么能有丈夫呢?”并对这些大将说:“请你们替我向先帝传几句话”,述律平就用这种堂而皇之的理由将他们杀害了。述律平身边的人只要犯了错误,就会被送到阿保机的墓地木叶山,每次都是以“向先帝传话”为由。大将赵思温,是中原人,因为才能受到阿保机的器重。有一次,赵思温因为一件事情得罪了述律平。述律平故技重施,让他到先帝那儿传话,赵思温不肯去。述律平就说:“你不是先帝的亲信?是先帝最信任的人,怎么能不去见一见先帝呢?”赵思温回答道:“太后,和先帝最亲近的人是太后您啊!您为什么不去呢?”述律平说:“我本来也想追随先帝的,但是因为我的儿子还年幼,朝中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所以还没有去。既然这样,那么我就砍掉我的一只手臂,让它和先帝在一起吧。”身边的许多人都劝说她不要这样做,但述律平还是这样做了,只是放过了赵思温。

作为一个妻子,述律平尽心地辅佐;作为一个母亲,述律平却不是一个好母亲。述律平偏爱次子耶律德光。因为耶律德光的谋略才华与自己很符合,而且又娶了述律平的外孙女(也是内侄女),这让述律平一直对耶律德光青睐有加。按照祖制,阿保机死后,皇太子耶律倍(图欲)继承皇位,但耶律倍已经被任命为东丹国国主了,被封为“人皇帝”。述律平召来大臣,让他们选择由谁继承。大臣们都知道她偏爱次子,就都选择了耶律德光,伤心的耶律倍在母亲和兄弟的百般刁难后逃到了后唐。

虽然述律平很疼爱耶律德光,而耶律德光也一直谨小慎微地侍奉母亲,母子之间还是产生了矛盾。耶律德光和父亲一样,也一直觊觎中原地区,想占为己有。得知石敬瑭来求助后,就对母亲说:“孩儿昨晚梦见有后晋国使者来,今天果然来了,说明这是天意啊!”后来后晋国与契丹失和,耶律德光想攻打晋国。述律平问:“我们的国家可以让汉人做主人吗?”耶律德光答:“不能。”述律平又说:“既然这样,那么即使你得到中原,也不能占有。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否则后悔就来不及了。”耶律德光不顾母亲的反对,一意孤行,最终病死在了回朝的半路上。等到耶律德光的尸体被运回来,述律平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恨恨地说:“等我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之后,再来安葬你。”

这个时候,曾经出逃的契丹皇太子耶律倍自立为帝,派人告诉母亲述律平。述律平气愤地说:“我儿耶律德光攻打后晋国,靠战功取得皇位,而耶律倍却背叛了契丹,实行汉制,这样的“人皇帝”怎么能继承皇帝的位置呢?”于是述律平派兵攻打耶律倍。耶律倍率军与述律平战于石桥,那些被述律平的残暴行为吓坏的将领们纷纷投奔耶律倍,述律平战败。述律平被儿子耶律倍囚禁在阿保机墓所在的祖州,后来死在木叶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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