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忍着笑,坐在桌前,给沈蕴衡包扎着满是咬痕的食指,憋笑憋的舌根疼。
沈蕴衡满脸青黑,瞥了申屠一眼,冷声道:“想笑就笑,再憋出什么来。”
申屠便无良地放声大笑起来:“啊哈哈哈,你,你简直逗死我哈哈哈!”
沈蕴衡脸色愈发的黑,将脑袋转向一旁,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咬了人却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吹口哨的沈宁修,龇牙咧嘴。
申屠将沈蕴衡受伤的手指包扎好,捏过来弯了弯,做了几个动作后再次笑的趴在桌子上,道:“不能动了哈哈哈!”
沈蕴衡:“……”
沈宁修见此,也咧了嘴,乌黑的大眼睛笑的弯弯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有泪珠,一咧嘴,露出满口小米牙,可爱的不行。
偏偏沈蕴衡就是被他那口小米牙啃得满手伤口,见此,就要上前揪他。
沈宁修大叫一声,赶忙爬到申屠怀里窝着,可怜兮兮地道:“叔叔,你看他!”肉虫似的手指指着黑着脸的沈蕴衡,还将脑袋往申屠怀里缩了缩。
申屠笑的腰都直不起来,见此,对沈蕴衡摆摆手道:“算了算了,要不是你看余休笑话,余休能咬你么,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三岁小孩见识哈哈哈哈!”
沈蕴衡的脸一下子更黑了,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赶快把这臭小鬼给我送走!”
沈宁修皱着鼻子抗议,不断地往申屠怀里缩,抱着申屠的脖颈,一个劲儿地卖萌:“叔叔,叔叔,余休最喜欢叔叔了,不要送余休回家好不好~”
申屠摸了摸他的后颈,道:“自然,自然,余休想住到什么时候都行。”
沈宁修得到保证,回头挑衅地朝沈蕴衡吐了吐舌头,气的沈蕴衡牙疼。
正拿他没办法的时候,沈蕴彻进来了。
沈宁修一见沈蕴彻,就立马扑到他怀里,大叫着:“四皇叔!四皇叔你刚刚去哪了?早膳的时候都没见着你,一会没见,余休好想你啊!”
沈蕴彻一笑,递给他一样东西,道:“你不是说想吃桂花糖么?四皇叔去给你买糖了,开心么?”
沈宁修捧着装满桂花糖的纸包,欢呼了一声,“吧唧”在沈蕴彻脸上亲了个响儿,道:“太好了,四皇叔最好了,余休最喜欢四皇叔了!”
申屠:“……”刚刚最喜欢的不还是叔叔我么?
沈宁修含了块糖在嘴里,夸张地咂吧嘴,道:“好好吃啊四皇叔,在哪儿买的?”
沈蕴彻在桌边坐下,慈爱地看着他,道:“集市上。”
沈宁修好奇地瞪大了眼睛,道:“就是有很多人,卖很多新奇玩意的地方么?”
沈蕴彻点了点头,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头。
沈宁修瞬间变成星星眼,水汪汪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哀求道:“四皇叔,余休也想去集市,余休可以去么?”
申屠瞧瞧看了看沈蕴彻的脸色,以为他会不同意呢,他最讨厌人多的地方,因为会有很多人围着他看。
但沈蕴彻却一点犹豫都没有地点了点头,道:“有何不可?你去将小狐裘披了,皇叔这就带你去。”
申屠:“!!!”
沈蕴衡见她瞠口结舌的样子,问道:“怎么?你也想去?”
申屠起先没想过要去来着,一听沈蕴衡这么说,瞬间就想去了,但她又知道自己身体不比以前,受不了冻,为难地看了看沈蕴衡。
沈蕴衡低头看着咬着唇,睁着眼睛的申屠,一下子就心疼了,揽住她的肩,道:“既然想去,那便去,我也很久没有赶过集了。”
共识一经达成,四人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申屠裹得跟沈宁修差不多,要不是申屠个子高些,肯定也得成个球,说不定得比沈宁修还圆。
沈宁修没上过集市,甫一见如此热闹的地方简直惊异不已,张着小嘴看这也新鲜,看那也好玩。
沈蕴彻始终宠溺而慈爱地看着他,时不时指着东西,问:“这个要么?那个喜欢么?”
沈宁修什么都喜欢,什么都想要,只有沈蕴彻指给他看的,都忙不迭地点头,“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不多时,沈蕴彻就拎了一大包东西。
申屠跟在后面,两手空空,只跟着他们叔侄身后逛,她没有多少要买的东西,只是图个热闹。
沈蕴衡揽着她的肩将她护在怀里,时不时看见有些人瞧着他们亲密,或笑的不怀好意,或吃惊诧异的,也不在意,始终牢牢地揽着申屠,护的严严实实。
沈宁修每见一样东西,都夸张地大叫,问道:“这是何物?”
沈蕴彻便在一旁,耐心地和他解释,并问他是不是想要。
沈宁修低头看看愈来愈大的包裹,也有点心虚,抿着嘴不说话。
小贩便笑道:“小公子,你看这多好玩啊,央着父亲给你买一个呗~”
沈蕴彻便爽朗地大笑,愉快地掏钱:“来十个。”
申屠、沈蕴衡:“……”
东西买到手里了,沈宁修才想起来回一句道:“他是我四叔,不是我父亲。”不过一般这时候,小贩是听不见的。
申屠和沈蕴衡对视一眼,申屠指指沈蕴彻,对沈蕴衡做了个表情。问:“锦升今日怎么了?不对劲儿啊,莫名的开心啊你觉得么?”沈蕴衡摊摊手,表示同样不解。
沈宁修转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四皇叔,我可以给我父亲母亲也买些物什么?”
沈蕴彻脸上始终挂着慈爱的微笑,道:“余休有这般孝心,四叔欣喜非常,自然是同意的。”
沈宁修也开心地笑了笑,又去给太子和文萱儿买东西。
申屠和沈蕴衡两人面露无奈,只在身后跟着。
沈蕴彻对沈宁修道:“余休想给父亲母亲买什么?”
沈宁修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唔,我觉得四皇叔的腰带挺好看的,想给父亲买一条。我母亲的话,母亲刚生完弟弟,脸色憔悴了些,不如,买些脂粉?”说着,询问沈蕴彻的意见。
沈蕴彻笑了笑,道:“你母亲不是不爱用脂粉么?不过,既是余休一番心意,心中怕也是受用的很,脂粉便脂粉吧。”
申屠跟在后面,心中好笑,对着沈蕴衡道:“你这侄儿,可不得了,刚三岁,就张罗着要给姑娘买脂粉,长大了怕也是少女杀手!”
沈蕴衡一撇嘴,道:“呿,那可说不准,我侄儿不是也说了非你不娶么?”
申屠一个瞪眼,拿手指去戳沈蕴衡肋下的痒处,道:“什么非我不娶啊什么时候说的?!诶,你能不能别没事这么吃干醋啊,你是沈蕴衡诶,你这样很崩坏的,你究竟有没有作为深受民众敬仰的战神的基本觉悟?!”
沈蕴衡被她戳的发痒,忙着去捉着她的手,握在嘴边“啵”地亲了一下。
周围立马响起阵阵抽气声,一开始无法肯定两人真正关系的众人皆明白了。没想到两人这般大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公然调情,还真是!……
养眼呐。
申屠一惊,忙挣脱了沈蕴衡,“蹭蹭蹭”跑开,去看沈蕴彻挑脂粉去了。
沈蕴衡喜滋滋地朝众人拱拱手,也施施然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