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原带三万轻骑兵不眠不休,只用半日便赶到“无虞城”修正不足半日,北陆军趁夜偷袭,做了唐原瓮中的鳖。不费吹灰之力损敌万余人,北陆军撤兵百里外,伐北军首战告捷,不出一日,伐北主力军携粮草、物资进入“无虞城”。
唐原进到沈蕴衡房里的时候,沈蕴衡正将申屠堵在墙角里妄图“采取措施”被申屠抵着脸推出去好远,样子实在好笑,也着实有损形象。
唐原有些傻眼,心说:“怪不得将军不近女色,原来……原来好这口啊!”猛然又想到胡非那小白脸,心里咯噔一下,“胡非和将军私交甚密,又长的这般白净,莫不是两人早已……”唐原平日脸上不爱有表情,但此时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蹭的就红了。
他自己都能觉出来自己脸上冒烟似的热度,点灯似的,“哗”一下就通红通红,话也忘了说,转身就往外跑。
一脑袋撞在刚进门的胡非身上,鼻子差点摔裂了。
胡非瞧着抱着鼻子蹲在地上的唐原,揉着被撞的不轻的脑门问道:“你赶着投胎怎么的,爷光洁饱满的脑门都让你戳出洞来了!”
岂料唐原听到这话脸更红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涨了起来,鼻子和耳朵都能冒烟的那种。
胡非见他一直不肯起来,也怕把他装出啥来,忙伸手去拽他:“诶诶,糖圆你没事吧,你起来我瞧瞧,撞哪儿了啊?”
唐原是武将,犟起来哪是他一个谋士拽的动的?拽了一会,可把胡非吓够呛,忙叫人来拉他。
唐原一听他喊人,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双手捂着鼻子,双眼通红。瓮里瓮气地丢下一句“我没事”就要跑。
胡非分明瞧见从他指缝里露出来猩红的鲜血。咋呼道:“哎呀,原子你怎么了,怎么流血了?伤着脑子了?”
唐原将手移到眼前一瞧,可不是,鼻血“哗哗”地流呢!
沈蕴衡早就听见两人动静了,跟出来瞧,就见胡非站在唐原身后,一手将唐原的下巴往上掀,一手扣着他脑袋使劲往下按,嘴里叫道:“诶诶,别动别动,你这么仰着,一会就不流了,乖啊,听话。”
唐原被他弄得难受,划拉着四肢各种躲,胡非干脆一手卡在他脖颈间,使劲掀他的下颌。
唐原“嗷”一声喊出来,让口水呛的直翻白眼。费了好大劲才挤出一句:“不行不行,血流嘴里了……”声音团在嗓子里,哪是胡非听的清的?
实在没办法了,干脆使劲一个后仰,将胡非绊倒在地,自己仰躺在他身上。等胡非松手了,才筋疲力竭地转过身趴在胡非身上,咳得要将肺吐出来。
他狠狠喘了两口气,缓和了些,才指着胡非道:“你是要害死我啊你,你不知道,血顺着我嘴里流出来了,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连胡非都听不见了。瞪着大眼睛瞧着他身下的胡非,又红了脸。忙从胡非身上站起来,慌不择路地跑了。
胡非讪讪地从地上爬起来,抹掉唐原滴在他脸上的血滴,吸了吸鼻子。闻见浓重的血腥味,皱了皱鼻子,将手上的血渍抹在门旁的花叶上。问道:“糖圆怎么了?挨骂了?”
沈蕴衡笑了笑,道:“我骂他干什么,估计遇到事了,方才还没进门呢,就走了,还慌里慌张的。嗯,给你个任务,去打听打听这小子又琢磨什么呢。”
胡非点点头,也道:“我找你也是有事。”
沈蕴衡望着申屠的背影,扯了扯嘴角,将胡非引进房里,道:“嗯,什么事?进去说。”
胡非对着别人,怎么看都不像个靠谱的人,但他对着沈蕴衡,简直不要太正直严谨。胡非简易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北陆和大英王朝的财力、兵力、国内形势等各方面的问题,简易沈蕴衡尽早拿回“留颍城”,否则等入了冬,战时拖得长浪费财力不说,士兵畏寒,战斗力定会下降,百害而无一利。
沈蕴衡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与胡非商讨了夺城时间,最终定在三天后的夜晚。
一则是因为连日行军,大英军皆未休息好,二则是因为北陆军正在等候援军,而北陆援军最快也要四日后方能到达。
这四天里,北陆军一定强加守卫,但是,一天不来,两天不来,三天还不来,必定军心松懈,且援军到达的前一日,定是北陆防守最为松懈的一日。
订下时日之后,胡非便要出门着手准备攻城事宜。
临出门忽想起一件事来,道:“我晓得糖圆要跟你说什么了。”他凑近沈蕴衡,神秘地道:“大军刚驻扎进城,忙,忘了告诉你:镇西军继任将军秦楼失踪了!”
见沈蕴衡皱眉,又解释道:“我猜,怕是让路赢魂给掳了去。”
沈蕴衡问道:“路赢魂?怎么回事,你说仔细了。”
胡非又道:“这事也是我猜的,昨晚上,糖圆不是使计打败北陆军么?这期间,将路赢魂放进城内来了。糖圆与秦楼分工,糖圆防着城外守军,秦楼诛杀城内北陆军。但后来北陆军撤兵以后,却如何找不见秦楼将军了。”
继而压低了声音又道:“据说啊,秦楼未参加我军之前,是名官家少爷,与路赢魂私交甚密……”
见沈蕴衡没听出他话里那层隐秘的意义,又道:“啧,两人之间的纠葛啊恩怨,一时还真是难以说清!”
沈蕴衡点点头,隐约也猜出些来,示意他继续说。
胡非又道:“秦楼之父本是负责我大英与北陆商路的监察史,是我大英人,因着手握商路税收与商货监察大权,在北陆国十分吃的开。路赢魂少年时候遗落民间,还是秦楼之父寻回来的,便因此在秦楼府中住了好些年,与秦楼私交甚好。但后来秦楼之父却在大皇子倒台之际被诬陷,据说是诬陷,让北陆以勾结大皇子,干涉他国内政为由,五马分尸。秦家彻底倒台,九族之内全数充军,秦楼便投奔张天弓将军去了。”
“开始的时候,我还准备见见这秦将军,据说路赢魂对秦楼甚为依赖,我寻思着可不可以利用这点来制约路赢魂。哪不知一问糖圆,才知秦将军失踪了,而且有人证实战乱之时,见秦楼与路赢魂交手,故才做此猜测。”
沈蕴衡点点头,道:“嗯,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