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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中华人民共和国时期(1949年~2000年)(12)

1982年9月,中国共产党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十二大提出了全面开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局面的宏伟目标,并确定发展农业是实现这一宏伟目标的战略重点之一。为了实现十二大提出的农业发展的战略目标,1983年1月2日中共中央印发了《〈当前农村经济政策的若干问题〉的通知》,对农业发展规划、农村发展道路、稳定和完善农业生产责任制以及农村领导体制等14个问题做了规定。首先要稳定和完善农业生产责任制,改革人民公社的体制。通知认为稳定和完善农业生产责任制,仍然是当前农村工作的主要任务。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农户或小组为承包单位,扩大了农民的自主权,发挥了小规模经营的长处,克服了管理过分集中、平均主义的弊病,又继承了以往合作化的积极成果,坚持了土地等基本生产资料的公有制和某些统一经营的职能,使多年来形成的生产力更好地发挥作用。这种分散经营和统一经营相结合的经营方式具有广泛的适应性,既可适应当前手工劳动为主的状况和农业生产的特点,又能适应农业现代化进程中生产力发展的需要。在这种经营方式下,分户承包的家庭经营只不过是合作经济中的一个经营层次,是一种新型的家庭经济。它和过去小私有的个体经济有着本质的区别,不应混同。完善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关键是通过承包处理好统与分的关系。对人民公社的体制,通知认为要从两方面进行改革,一是要实行生产责任制,特别是联产承包制;二是要实行政社分设。在政社分设后,首先依照宪法建立基层政权组织。其次要搞活经济,继续放宽某些政策,走全面发展、综合经营的道路。在绝不放松粮食生产的前提下,要积极发展多种经营,要对农业结构进行调整,我国农村必须走农林牧副渔全面发展、农工商综合经营的道路。总之,就是要按照我国的国情,逐步实现农业的经济结构改革、体制改革和技术改革,走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农业发展道路。上述政策经过一年的试行取得了明显的成效,农业生产获得了创纪录的丰收,农村工作取得了令人鼓舞的进展。农村商品生产发展较快,加速了由自给、半自给经济向着较大规模商品经济转化的过程,农民生活有较大改善。

为了发展农村已经开创的新局面,提高生产力水平,发展商品生产,1984年1月1日,中共中央又发出《关于一九八四年农村工作的通知》,指出:今后农村工作的重点是在稳定和完善生产责任制的基础上,提高生产力水平,疏理流通渠道,发展商品生产。由自给、半自给经济向较大规模商品生产转化是发展我国社会主义农村经济不可逾越的必然过程。《通知》对农村经济政策还作了一些具体规定,如土地承包期一般应在15年以上;允许农民和集体的资金自由地或有组织地流动,不受地区限制;农村在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基础上出现的专业户是农村发展中的新生事物,应当积极支持;供销社体制改革要深入进行下去,要办成农民群众集体所有的合作商业,要实行独立核算、自负盈亏;信用社要进行改革,真正办成群众性的合作金融组织;继续调整农副产品购销政策,改善农副产品收购办法;制止对农民的不合理摊派,减轻农民额外负担;等等。总之,要继续放宽政策,调动农民发展生产的积极性,解放生产力和发展商品生产,使农业生产继续大幅度增长,农村多种经营日益扩大,商品经济开始活跃起来,农民生活进一步改善。

从1982年之后,农村实行政社分设,恢复农村政权组织。1983年10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出《关于实行政社分开建立乡政府的通知》,规定建立乡(镇)政府作为基层政权,同时普遍成立村民委员会作为群众性自治组织。到1984年年底,全国各地基本完成了政社分设,建立了91万个乡(镇)政府,92.6万个村民委员会。至此,农村人民公社制度实际上已经不复存在了。

家庭联产承包制的普遍实行,人民公社制度的取消为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创造了条件。中共中央抓住这个有利时机,加快农村经济商品化的进程。1985年1月,中共中央、国务院颁布《关于进一步活跃农村经济的十项政策》,取消农副产品统购、派购制度,对粮食、棉花等少数重要产品,实行尊重农民自主权的国家计划合同收购的新政策,合同收购以外的产品可以自由出售,或以协议价格卖给国家;其余多数产品逐步放开,自由交易,国家不再向农民下达指令性的生产计划。农业税,由过去向农民征收实物改为折征现金。这样就基本上改变了实行30多年的统购派购政策,把农村经济纳入了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的轨道。

农村改革的另一个大收获是乡镇企业的崛起。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在农村中解放出一大批劳动力。1984年国务院作出《关于农村个体工商业的若干规定》,由于国家鼓励农村剩余劳动力经营社会急需的行业,农村个体工商户的经营方式可以灵活多样。农村中集体的、个体的及私营的企业迅速发展起来。乡镇企业是多种经营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农业生产的重要支柱,是广大农民群众走向共同富裕的重要途径,是国家财政收入新的重要来源。目前,乡镇企业已成为国民经济的一支重要力量,是国营企业的重要补充。近年来,乡镇企业的发展速度超过整个国民经济发展的平均速度,显示出它特有的生命力。为此,各级党委和政府对乡镇企业要在发展方向上给予积极引导,按照国家有关政策进行管理,使其健康发展。1986年,全国有乡镇企业150多万个。到1987年,全国乡镇企业从业人数达到8805万人,产值达到4764亿元,占农村社会总产值的50.4%,第一次超过了农业总产值。这是农村经济的一个历史性变化。乡镇企业的兴办,不仅在增加农民收入、促进农业发展、繁荣农村经济、更新农民观念等方面起到重大作用,而且在提供财政收入、发展出口创汇、推进我国工业化进程方面作出了重要贡献。随着乡镇企业的发展,兴起了一大批小城镇。这是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过程中产生的一个新事物,它在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中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

城市经济体制的改革,远比农村改革复杂。城市改革是从简政放权、扩大企业自主权开始的。1978年10月,四川省首先选择了6个企业进行扩大自主权的试点,到1979年扩大到100个。根据四川省试点的经验,全国于1979年5月在北京、天津、上海选择了8个企业进行试点。1979年年底,试点企业扩大到4200个,1980年发展到6600个,把扩大企业自主权的改革逐步推开了,到1982年已经在全国普遍推行。但是,扩大企业自主权只是城市改革的单项改革,如果没有城市其他方面的配套改革,企业自主权不可能得到完全的落实。这样,城市经济体制综合改革试点的问题被提上了议事日程。1981年7月,国务院批准在湖北沙市进行经济体制综合改革试点。1982年3月又批准在江苏常州进行综合改革试点。但是,这两个城市都是中等城市,条块分割等矛盾不如大城市突出,为此,在1983年2月,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又批准在四川重庆进行大城市的综合改革试点。在3个试点城市的带动下,其他城市也积极进行了改革的探索。

1984年10月,中共十二届三中全会在北京举行。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这个决定总结了建国以来特别是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经济体制改革的经验,比较系统地提出和阐明了经济体制改革中的一系列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是全面进行经济体制改革的纲领性文献。

《决定》提出这次改革的基本任务是“建立起具有中国特色的、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社会主义经济体制,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建立充满生机的社会主义经济体制所需要解决的主要问题有增强全民所有制大、中型企业的活力,是以城市为重点的整个经济体制改革的中心环节。要突破把计划经济同商品经济对立起来的传统观念,建立自觉运用价值规律的计划经济体制,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建立有计划的商品经济,要认识到价格体系的改革是整个经济体系改革成败的关键,要建立合理的价格体系,充分重视经济杠杆的作用。在改革价格体系的同时,还要进一步完善税收制度,改革现有的财政体制和金融体制。要实行政企职责分开,正确发挥政府机构管理经济的职能。要建立多种形式的经济责任制,认真贯彻按劳分配原则。要积极发展多种经济形式,进一步扩大国内外的经济技术交流等。

十二届三中全会后,我国的经济体制改革开始进入以城市为重点的全面改革阶段。到1987年(即在党的十三大召开的那一年),整个经济体制改革取得明显的进展。主要体现在:第一,在坚持公有制经济的主体地位并使之进一步壮大的前提下,多种经济成分得到发展,原来那种与现实生产力水平不完全适应的单一公有制结构有很大改变。所有制结构的这种变化,对发展经济、方便生活和安置就业起到积极作用。第二,按照政企分开、所有权和经营权适当分离的原则,改变了统收统支的国营企业经营方式,扩大了企业的生产经营自主权。第三,改革计划管理体制,国家宏观调控的范围和方式得到调整与改进。与改革前相比,国家计委管理的指令性计划的工业产品减少,国家统配物资减少,国家计划管理的商品减少;全国用于生产和建设的资金,由财政筹集的下降,由银行筹集的上升。经济杠杆在宏观调控中的作用明显增强。第四,改革不合理的价格体系和过于集中的价格管理体制。从1979年到1987年的9年里,价格改革是按照“调放结合”的方针进行的。就是合理调整价格,逐步放开价格。9年来大幅度提高农副产品的收购价格,提高了猪肉、牛肉、羊肉、鲜蛋、家禽、水产品、蔬菜、牛奶等零售价格,同时给予居民以物价补贴。1985年粮、棉实行合同收购制,价格改为合同价。这一年还放开了肉、禽、蛋、鱼、蔬菜等副食品的价格;1979年后,对原材料价格也进行了改革,主要从两个方面展开:一是调整部分产品价格;二是企业超计划自销产品按市场价出售。这就形成了“双重价格”,即价格“双轨锚”。消费工业品的价格有升有降,同时逐步放开小商品的价格,由企业根据市场情况自行定价。交通运价和旅游服务收费也作了局部调整。通过价格改革改变了单一的国家定价方式。我国的价格形式已从基本上是单一的国家定价,改为国家定价、国家指导价、市场调节价三种形式。价格改革促进了工农业生产的发展、丰富了市场供应。第五,改革工资制度和劳动制度。此外,在财政、金融、税收、商业流通等方面也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改革。

总之,我国城市经济体制改革的全面开展,冲破了长期僵化的计划经济体制,克服了一些弊端,搞活了经济,为国民经济的发展注入了新的生机和活力。到1988年,我国国民生产总值已达到14015亿元,国民收入11770亿元,平均每年增长约9.6%,国民生产总值上升到世界第8位。一些重要工业产品产量跃居世界前列,其中钢铁产量突破6000万吨,发电量达到5400亿千瓦小时,都跃居世界第4位。石油产量上升到世界第5位。煤炭产量居世界第1位。经济改革也使城镇居民的收入增加,生活有了提高,职工平均工资由1978年的615元增加到1988年的1747元。更重要的是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化和商品经济的繁荣,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形成创造了条件。当然,在改革的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些问题,主要是固定资产投资规模过大,消费基金增长过快,货币投放过猛,造成经济过热和通货膨胀,超越了国家财力物力的承受能力,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解决了这些问题,才能使国民经济走上稳定协调的发展轨道。为此1989年中共中央决定在1988年经济整顿的基础上继续整顿,经过3年的努力,到1991年解决了我国经济发展中的突出矛盾,在各方面取得了显著的成绩。

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中共十四大提出的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为了使这个目标系统化和具体化,1993年召开的十四届三中全会审议并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决定》指出为实现这个目标,必须注意以下环节:(1)坚持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经济成分共同发展的方针,进一步转换国有企业经营机制,建立适应市场经济要求,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的现代企业制度;(2)建立全国统一开放的市场体系,实现城乡市场紧密结合,国内市场与国际市场相互衔接,促进资源的优化配置;(3)转变政府管理经济的职能,建立以间接手段为主的完善的宏观调控体系,保证国民经济的健康运行;(4)建立以按劳分配为主体,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收入分配制度,鼓励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走共同富裕的道路;(5)建立多层次的社会保障制度,为城乡居民提供同我国国情相适应的社会保障,促进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构建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基本框架,由此成为下一步进行经济体制改革的行动纲领。

国有企业改革是经济体制改革的中心环节,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基础。国有企业的改革和发展,不仅是关系整个国民经济发展的重大经济问题,而且是关系社会主义制度的命运的重大政治问题。1992年中共十四大把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确定为经济体制改革的总体目标。根据这一目标,国有企业改革的步伐明显加快,国有企业改革进入了以产权制度改革为主要内容的制度创新阶段。

1992年年初以来,国家先后出台一系列重要法规文件,为国有企业改革提供必要的法律依据。1992年7月发布施行《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转换经营机制条例》,1993年7月发布施行《企业财务通则》《企业会计准则》,1994年7月颁布实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以及《国有企业财产监督管理条例》,1995年1月颁布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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