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的时候,潘胜安觉得:命运果然是玄妙,由不得你不信。
看到少祺对苏小夕一脸花痴的样子,他在角落里,也常常很郁闷地想:要是七年之前,他没有走错房间,喝下****和苏小夕春风一度的人,就是他自己。那么他和苏小夕的命运,会不会也就此改变?
她是否会珠胎暗结,会不会以后——爱上他?
关于这个问题,潘胜安从来不敢想。因为生活没有假设,时光不能重来。但是他又因此心有不甘。总觉得老天是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从此,他在苏小夕的生命里,由主角沦为了配角。
呵呵,都没开始过,又谈何主配?
现在,请让镜头回放到去年的那个初夏,他还坐在潘氏原来的那个办公室里,他度过了一个闲适的上午,就在上午十点时,他如约看见了苏小夕。
当他还没有抬起头的时候,他就觉得身边的气场不对。他感受了一种压迫,一种逼近他心灵的压迫。他知道,这种莫名的压迫来自于进办公室的一个年轻的异性。对于这名异性的气场,他觉得很吸引。
这种感觉如此奇特,以至于令他的手心都轻微地颤抖起来。
女子仿若带着一股清新的风,慢慢地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听到她用银铃般地声音,轻轻说道:“潘董。”潘胜安知道,她是自己请来的客人,即便出于起码的礼貌,也要抬起头,站起身,向她打招呼。
“你好。”潘胜安站了起来,朝着苏小夕握了下手。握手的前一刻,他发觉自己的手,还是抖动得厉害。
这让他觉得有些难堪,也有些恼怒于自己的表现。
他知道了她叫苏小夕,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潘胜安无比想侵入她的磁场。所以难得地亲自给她端茶倒水。他想静距离看清她的容貌。
其实——也不过就是中上之姿,他在心里暗下定论。当然,若是搁在大马路上,当然还是美女一只。只凭她皮肤白皙,头发如黑缎子般闪亮,哪怕没有见到她的真容,只是立在他背后,他也能在心里这样下结论。
接下来,他言不由衷地问了她许多关于法律方面的知识。他假装听得很认真,其实好些问题,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做,只不过他想多听一听她悦耳的声音。
潘胜安后来想:其实不管一个男人曾经历过多少次欢场,但只要遇到了真爱,他就会显得紧张。因为紧张,他边问着问题,又喝了不少的水。
他觉得今天对他而言,绝对是个好日子。他没有想到公清律师事务所,会指派给他一名可心的女子。或许,在别人眼中,坐在他对面的苏小夕,梳着马尾发型,不施粉黛,衣着保守,并不很能够吸引人。但感觉这东西,就是这样奇怪,他也知道自己向来只中意身材极好的麻豆嫩模的,她这样的女人,他一向是敬而远之的。不过,今天看来,他得推翻自己之前的那些设想。
是呀,虽然苏小夕戴着一副保守的近视眼镜,但眼神明亮,明眸皓齿,即便是穿着保守的职业装,也遮挡不了她的美妙曲线。她看起来非常年轻,绝对不超过二十二。可当他小心翼翼地询问起他的年龄,她说她二十有七,他当然非常诧异!
二十七岁了,这样年纪的女人,差不多该结婚成家了吧。没有丈夫,身边也该有个男朋友吧!第一次见面,他就好奇于她的私生活。
接下来,和她聊天的这几分钟里,他又似乎发现了她很多的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就是当她知道了自己的全名后,他递给她名片时,她看到了名片上写的是——潘胜安三个大字。她的表现,让他觉得非常非常的不对劲。
那种神情,已然带着说不出的恐慌和无助。他想:要是这里没人的话,她一定会不顾仪态地嚎叫了出来的!他也立在那里,神情有些尴尬,自己的名字,有必要令她如此失态吗?
这到底是怎么了?一脸纳闷地看着她。对面立着的她,分明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一个心里已经肯定了的事实,忽然之间,又因为发现了某种真相,从前的事实,不得不被残酷的现实掀翻在地。
他想:莫不是她之前曾将某个人错认是他?当然,他觉得自己的猜想过于荒诞,而且,他也发现了苏小夕渐渐地克制出慌乱,试图恢复常态。
办公室里的气氛,已经不能恢复如常了。因为随后他又问了她几个问题,可她的回答,总是心不在焉的。似乎,她的脑子里,已经开始在想别的什么东西。
看着她飘忽的神情,他的心里忽然有些恼怒。他开始觉得:这个女人的心里,一定在想着某个男人!
半个小时后,苏小夕起身打算离去,她勉强朝他笑道:“潘董,我想该问的你都问了!如果您对我有信心,那么一切便不成问题!”她公式化地朝他点头微笑,礼貌走出了这里。
她离开他的办公室,潘胜安没有将门阖上。她离开这儿,可是办公室里,依旧有她留下的芬芳。他想:有些女人,不施粉黛,不用香水,但一旦到得人跟前,言语说话,行动举止,就能令人顿生好感。她走过的地方,坐过的椅子,用过的物件,都能觉出一点淼淼的气韵来。这真是令人奇怪。
潘胜安想着:大概就是从这一天开始,他开始留心观察注意她的。虽然在公司里,人多口杂,他绝不向任何人打听她的任何事情。但一回到家,尤其是去了老宅见到奶奶,他的嘴里,总是有意无意地叹气起来。
见他这几日如此乖巧,日日来老宅献殷勤,也不去夜店蒲妹,当然令潘老夫人觉得奇怪。潘老夫人是一向有八卦的敏感神经的,在她看来,乖孙表现如此乖巧,不外乎有二:要么被他父亲责骂了,要么就是心里喜欢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