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就表态不参与价格战的卓越亚马逊当家人王汉华,此时也改变了初衷参与到了混战之中。在12月21日做客访谈节目时,王汉华“撂下”话,他说卓越亚马逊不惧怕任何形式的价格战,图书大战“你敢打我敢跟”。他宣布卓越亚马逊将会投入1亿元,全面应战。
当消费者们在这边货比三家,津津有味时,出版社“hold”不住了。“几位,还是停手吧。你们总这样降价,我们还活不活啊?”于是,众出版社一起出手,联合抵制京东和当当的“不顾他人死活行为”。新闻出版总署也不愿意看到网络书商和出版社之间的矛盾激化,出面调停。随后,京东“听话”了,宣布“停止20%降价方式,改为后返方式”优惠读者。
关于刘强东率先发难的原因,众说纷纭。有心人通过艾瑞咨询和清科研究中心公布的一组统计数据看出了端倪。那是一份2009年的销售图表,资料上显示在中国的B2C市场上,京东商城的销售额在众多的B2C网站中是毋庸置疑的第一,其次是卓越亚马逊,第三位才是当当网。可是2010年末,排名第三位的当当网却领先一步,成功上市了,这让京东商城和刘强东本人都产生了一种“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紧迫感。既然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当然也就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挑起价格战。看到两家权威机构的数据排名,我们恍然大悟,什么“大出血”、“大放送”都是浮云,同质电商之间在抢夺客户资源、抢占市场才是一切争端的根源。
京东商城的相关负责人表示从账面上看,京东商城在价格战期间确实处于亏损状态。稍微一想我们就明白,原来人家是想告诉大家,“别看我们账面上亏损,但是通过这次价格大战,京东商城的知名度、访问流量、成交量都是大幅度提升的”。另外京东的促销打折还有一个始料不及的“作用”,就是刺激了看好当当的投资者,间接导致了刚刚上市的当当股价下跌了好几天。
至于当当销售额排在京东和卓越亚马逊之后的问题,李国庆夫妇的反应如出一辙。俞渝看到这类年表时,第一反应是“这是京东还是卓越请的枪手为他们专门设计的漂亮数据?”当被告之数据来自第三方研究机构,数据确凿无疑的时候,俞渝就会辩解“这样排名根本就不公平。我们当当卖出一本图书,销售额撑死了十几元、几十元。可是某些网站卖电脑、电视之类的商品,动辄几千块。所以单纯的比较销售额的做法是不客观的”。
李国庆也表示,“咱们能不比销售额吗?可以比一比谁的资金流更健康,谁的未来更加具备市场竞争力,也可以比较企业发展速度或者赢利速度,甚至比服务,比物流支持都行。拿销售额来说事太业余了”。客观地说,艾瑞市场咨询和清科集团并非李国庆夫妇所说的是某一家网络公司的“托儿”。艾瑞咨询是一家专注于网络媒体、电子商务、网络游戏、无线增值等经济领域的专业市场调研机构。而清科研究中心则是目前创业投资与私募股权投资领域内发布报告种类及频率最多的研究中心,掌握着领域内最全的数据库资源。他们提供的数据现已成为业界广泛认可的最权威的参考指标。
艾瑞咨询的资深网购分析师蒋李鑫给B2C的大佬们规划出一个建议:“目前很多B2C网商还处于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各家的实力各有所长,难免会有一番争斗,从对方的长处入手,只是想牵制对方,以免在激烈的竞争中掉队”。另一位分析师苏会燕附议,“各商家为了争夺更大的市场蛋糕,显然不能只靠一条腿走路,势必要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单一的销售平台向综合类的销售平台的转变势在必行”。看来,网购市场空间的变大才是这些网商转型的根本原因。
腾讯科技看到旁人进行图书大战的时候,忘记了不久前刚刚结束的“腾讯大战360”往事,在网上推出了一份题为“您认为京东商城图书业务会否威胁当当、卓越?”的调查。虽然参与调查的人数不多,仅仅2000多位网友投票,但超过八成的网友都表示京东图书肯定会威胁到当当和卓越亚马逊在中国图书市场的“寡头垄断”地位。
3.两个大佬的“骂”战
“京东的钱只够“烧”到今年8月、10月,资金告罄之后就得去继续寻求融资或者到美国上市。”
——李国庆预言京东商城的“2012”
对于电子商务网站来说,只有大批的访问量才有可能促成大批的成交量。所以决战的京东商城和当当网表面上是“对抗血拼”,背后也许就是“以战养战”,用这种方式来代替巨额的广告费用。李国庆和刘强东在价格对决上你来我往的厮杀,给大家上演了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不久,两个互联网界的风云人物还在各自的微博上展开了毫不逊色于“价格战”的“口水战”,战旗猎猎,一直飞舞到了今天。
两个大男人,两个互联网界举足轻重的“掌门人”,他们将140字的微博当做了市场竞争的第二战场,为一场“惨烈”的B2C大战增添了几多喜剧感、戏剧性。
我们摘取2010年底的几个微博小片段,欣赏一下刘强东和李国庆两个竞争对手的不同心态。比如12月14日,刘强东在微博上问李国庆,说:“竞争会让双方更强!……国庆,准备好了吗?”
李国庆立刻回应道:“京东他们才10多万种图书,而我们当当已经有60多万种图书了。”言下之意京东和当当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没有什么可比性。刘强东马上就回复道:“国庆,我们的图书品种已经22万种了,你的抓取系统需要改进了。”
正是这样的“微博直播互动节目”全程参与价格战进程,才让众多想买书的、想买3C产品的、想看热闹的人各取所需,陪着李国庆和刘强东玩得不亦乐乎。
到了2011年、2012年,两个人的微博互动已经不局限在单纯的价格战上面了,而是扩大到了整个战场。两家公司的总部都设在北京,从来“口诛笔伐”却一直不见面,只在微博空间中过招,可谓“咫尺天涯”,神交已久。
2011年5月,国美网上商城正式上线了。这个消息对于当当来说冲击不大,而对于京东商城应该是不小的压力。早在四月份,李国庆就开始在微博上调侃刘强东:“老刘:抓紧把苏宁、国美镇住。别等我上啊。”
刘强东不甘示弱,又拿李国庆的命脉——图书说事了。他在微博上说:“我把李国庆的长尾割掉了:网上卖书利润来自典型的长尾部分!……老李的利润长尾没了。”后面还附上了京东的价格指数比较图,来直观解释自己的“丰功伟绩”。
李国庆却不接招,用上了“围魏救赵”的法子。他不说自己的图书卖得到底有多好,利润怎么样,而是爆料了京东商城与国美、苏宁之间的差距。“国美,苏宁易购冲进电子商务,比较发现,他们网站上家电和3C品种有一半比京东网站还低。看来是动真格的了。从家电品牌商了解到,国美、苏宁在采购成本上比京东大多低8个点呢。”
被人这样埋汰还不还口的话,就不是刘强东了。恰好当时有杂志采访刘强东,他就把微博上说不过瘾的话向记者“吐槽”。刘强东对李国庆爆料的8个点的差价不以为然,他表示京东的拿货价格确实比国美、苏宁要高一些,但也就是3个点左右。可是国美的运营成本还高呢,综合来说,并不比京东商城牛气多少。
咱们不知道刘强东是真没有把国美、苏宁的线上商城放在心上,还是只为做一番自我安慰,但大家却看到10个月之后,李国庆和国美拉手结盟了。
4.“集体吐槽”的IT老板们
“为了有资金撑过年底,别盖库房了,盖一个要10亿啊,租挺好;融资吧,别在意估值了;千万别想提商品售价来减亏,咱们这类傻大黑粗业的顾客忠诚度低;也别想靠占用供应商和商家和广告公司货款,他们唯利是图呢。”
——李国庆微博上为刘强东“支招”
2012年3月22日,艾瑞咨询集团在北京国家会议中心举行第七届年度高峰会议,与会人员都是互联网界的“明星”以及“准明星们”。艾瑞从2006年开始举办高峰会议,迄今为止已经举办了七届,可以说是中国互联网、移动互联网领域最受关注的行业盛会了。虽说往年的每一届峰会也都备受业界关注,但是2012年的这次年会却吸引了很多互联网圈外的目光。
艾瑞集团的CEO杨伟庆,摩根士丹利亚洲董事总经理季卫东,创新工场董事长李开复以及群邑中国互动营销总裁陈建豪,都做了精彩的主题演讲。可是引发圈外人关注的还不是这几个专业的演讲稿,而是后来的互动讨论环节。
主持人是优米网的CEO王利芬,她曾是财经界最红的栏目《赢在中国》的缔造者,按照王利芬的说法,参与讨论的五位嘉宾都是“互联网界的新锐军团”,他们分别是UC优视的俞永福、奇虎360的周鸿祎、人人网公司的陈一舟加上当当网CEO李国庆。这几位男人都很放松,每个人都跷着二郎腿逐一回答王利芬提出的尖锐问题。他们毫不避讳地谈论“互联网界的三座大山”、“当周鸿祎遇见马化腾”、“陈一舟为什么墙里开花墙外香”、“刘强东没来,李国庆是否松了口气”等比较新鲜的话题,不但让现场的几百位观众过足了瘾,还让更多的场外观众也追着视频一遍又一遍地咂摸味道。媒体更是逮住了新闻点,干脆就拿嘉宾的观点当成了标题,吸引了无数眼球。
临到李国庆讲话的时候,现场的氛围达到了一个小高潮,不时有笑声和掌声响起。他直言:“刘强东是后生晚辈,我的资格比刘强东老多了。”王利芬就打击他:“京东公司还比当当规模大多了呢。”真正有料的是李国庆竟然在峰会上预测起京东的发展趋势,预言:“京东的钱只够烧到今年8月、10月,资金告罄之后就得去继续寻求融资或者到美国上市。当当网是赚一个花两个,而京东则是赚一个花四个。”当王利芬请李国庆再预测一下三年之后的当当和京东是什么样子时,李国庆干脆回答:“还三年,先说今年他撑得过去吗?”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是“担忧”京东的命运。
刘强东也不能闲着,他第一时间在微博上回应了李国庆的挑衅,还向李国庆发起了千万赌局的邀请——“发现国庆兄又是傻大黑粗,又是预言京东8月钱烧光,而且没完没了四处说。本不屑过问,今日太闲,东哥设一公开赌局:可以让质疑者查看京东账户,低于60亿现金,东哥个人向爱心衣橱捐1000万,否则造谣者只需捐500万。大家同让造谣者出来迎战吧!”
李国庆不接赌局,说即便不打赌,当当网每年也会支出不少于500万的爱心捐款。他按照一二三四的顺序,一口气列举了四条对刘强东资金链的质疑。他写道:“1.资本金和账上现金是两码事。现金包括对商家应付款,银行贷款负债;2.像当当网、京东网等大多电商卖超市傻大黑粗品类,很难赚钱;3.不用赌,当当网每年捐助公益也要在500万(元)以上;4.对不断需要资金的公司,上市是最佳应对质疑的办法。”
刘强东的反应有点赌气的性质,像是急于证明自己的孩子一样拿出了证据:“普华永道对京东的审计报告,可以证明京东净资产远远超过60亿!”
而李国庆再次摆出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姿态反击道:“亲,打赌要先统一评价体系。请问:1.您的公司多如牛毛,是哪家公司的净资产?2.您属下所有公司的净资产,可不包括品牌资产,过去许多会计所追着我们,只需花5万就给评估品牌100亿呢,也不包括土地价值,很多地方土地可3万/亩。”
3月30日,李国庆又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当当网和国美的合作浮出水面。李国庆大胆地在当当的首页开辟了全新的“国美频道”,将整个国美线上商城搬到了当当的平台上。这样的组合是冲击苏宁易购还是淘宝商城,显然都不太符合,这让当当的宿敌——一直以来以3C网购市场老大自居的京东难免要惶恐一阵子了。
当当携手国美是一场双赢的游戏。当当网急于扩充品类,而国美需要网络渠道赶上网购时代,这样的强强联手确实不容小觑。当当的品牌效应不输京东,而国美线下渠道和物流体系以及产品议价权都远胜京东,所以说李国庆的“拉拢一方,打击一方”的战术确实了得,够刘强东喝一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