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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鱼与飞鸟(2)

门外,米凉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说一些有的没的,“……等我学会几道菜,你可以去我那里尝尝鲜。最近我带我的提琴去了酒吧,老板娘同意我在人少的时候拉几首曲子。我现在做侍应生,还涨了工资。看来我留在这个城市,还真的是对了……”因为太冷,她在门外一边说一边跺脚,“后天酒吧会很热闹,都是些没地方可去的人。你要是不回家,就去吧。我请你喝他们的招牌酒,很赞的!怎么样?反正就这样说定了。”

欧城忽然开了门,头也不回地朝路边站台走。米凉愣了一愣,却没跟上去,只是冲欧城喊了一句“后天见”,然后深深吐出一口气来,刚才脸上撑着的笑容一下子散了。她把蛋糕交给了一个中年男人,托他转交给欧城。

这时江面上还有轮渡偶尔驶过来,那汽笛声像是被稀释过了,听不分明。米凉明白,自己也许就快听不见声音了。她不怕听不见声音,她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她的大提琴,她的小念,还有这个近在身边却永远像是离了十丈红尘之远的男人。

她其实从未像现在这样把一个人放在心底,放得那么深。从第一次在地下餐厅遇见欧城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如果能停在他身边,哪怕只是看着,也足够了,这样她就不再去四处流浪去找她的孩子。虽然他对她冷言冷语,也从不对她表示好感,甚至刻意与她保持距离,但他眼睛里的酸和苦,她看得一清二楚。有时候她也想过,也许真如他所说,他就是一个杀人犯,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对于这个世界,有的人只是遗孤;而对于另一个人,他却是全世界。

米凉始终记得那晚她去等他,没有等到,却在马路上遇见他。他焦急地问她“丫头,你有没有事”时他眼中的那种怜惜,是真切的。那一路,他送她回去,他们走得那么近,她清楚地感到他的温度和气息,她几乎觉得他对她打开了心墙,后来他却还是对她说“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到现在,那一路上他的温度和气息都仿佛成了一种梦幻,遥远的梦幻。

她十分清楚欧城是固执的,他要把自己裹在那个壳中,不让任何人靠近。

但是,除夕的早上,她还是去了码头等他,带着她的大提琴。除夕夜,她会在酒吧表演春之声圆舞曲。

这个一身灰色大衣的女孩子带她的那个大家伙在江边坐了整整一个小时,冻得脸通红,工头觉得她可怜,就过去问她:“小姑娘等人?”

米凉冲他一笑,点点头。

“你等小欧吧?他今天不会来。”是上次的那个中年男人。

“那我也等。”米凉依旧是笑笑。

男人摇摇头就走过去了。

“他今天请假了。”工头说,“你要是知道他住的地方,就去那里找他吧。”工头熄了手里的烟,边走边自言自语,“小姑娘秀秀气气的,也忒不把自己当回事。世界上哪里就他一个男人了……”

米凉这才站起来。刚刚在寒风里坐了太久,手脚都僵冷,一瞬间感觉周围混混沌沌,什么也听不见。她揉了揉太阳穴,勉强缓过神来,才拎起提琴,上了去城中村的公交车。

欧城果真还在城中村。

米凉见到他的时候,吃了一惊。

才两天不见,欧城像是变了个人——眼里布满血丝,眼圈青黑,嘴唇干裂,胡楂又多又杂乱,样子疲惫不堪。

“才两天,怎么像瘦了一圈?”米凉惊呼,“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去医院?”她伸手去试探欧城的额头,他躲开了。他也不愿解释他只是通宵两夜,还能抗得住。

“你回去吧,我要睡觉。”欧城淡淡地答。

“病了该早点去医院,别到时候严重了……”

“我有分寸,你没事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米凉自顾自坐下来,“那我就坐在你屋子里看会书,再过一会我就要去酒吧了。还要上班的。”

欧城无奈,重新躺回床上,吐出一口气,“随你便。”

明知他看不见,她还是冲他笑了笑,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掏出一本旧书来看。很老的一本书,1985年出版的《变形记》,里面荒诞的痛苦,叫人想起凡·高笔下那些沧桑的土灰色面孔。以前和云郢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喜欢卡夫卡和凡·高。云郢不像个鼓手,倒像个流浪艺术家,他既喜欢波普艺术和印象派的作品,也喜欢收集那种后现代主义的、看上去才像留着浓汁的几乎腐烂的画。他甚至参与街头的行为艺术,还在本市旧剧院的广场上留有一幅涂鸦画作。只不过那个广场后来被拆迁,建起了商业步行街。云郢也在乐队解散后,带着他的架子鼓沦落到了地下酒吧。

这本《变形记》的扉页,还有云郢的一幅素描,那是飘在半空中的人,用一双凸出的眼睛俯视大地,天空与地面都只有一种土灰色。十七岁的米凉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总觉得云郢简直具备了艺术家的一切特殊气质,这种气质是那些在展览馆开个人画展的画家们、那些写出一号二号圆舞曲的音乐家们、那些写出大部头的小说家们,所没有的。那时候的云郢在米凉眼中,就像一枝半透明的罂粟花。他的腹部和颈部的酒红色刺青,他的善于洞穿人的眼睛,他敲鼓时候的野性与浪漫,他眉毛和头发上的力量的魅惑,他如海啸席卷过境一般的吻……他的一切都有着浓浓的毒性,吸引少女米凉靠近,受伤,却不能远离。

然而云郢从哪里来,究竟要做什么,少女米凉并不清楚,甚至她也知道云郢并不是他的真名,她却毅然决然为了他而离家漂泊。那个时候,漂泊才是真正的归属感。况且云郢曾经的确爱过米凉。这是米凉骨子里笃定的认为。

但是谁也留不住云郢,他不会为了米凉停下,也不会为了他们的孩子停下。

女孩米凉从幼年记事起就开始寻找某样东西。幼年时,母亲的关爱固然生硬,但仍然像个巢,令人缱绻;等到母亲重新找回作为提琴手的骄傲,却丢了米凉;后来,她从云郢身上找到了某种东西,让她感到踏实;再后来,米凉重新一无所有,她开始寻找孩子,却找到了欧城。这一次,她不能再丢掉他。

米凉合上书,看到身边欧城已经睡熟了,杂乱的胡楂和头发此刻柔软下来,眉头微微皱起,那里已经有一道不浅的眉心纹。他是那么警醒而防备的一个人,此刻却在她面前熟睡,米凉心里发热。

这张脸上的胡须至少有一周没有清理过了,米凉伸手去触了触,不自觉又抚上了他的睡脸——疲惫的额头与眼眶,因消瘦而略略凹陷的脸颊,挺拔的鼻子,没有血色的嘴唇,仍然是很好看的。

米凉忽然想起什么来,起身去了厨房。

欧城睁开眼的时候,米凉已经不在了。他披了衣服起身,听见一阵提琴声由远及近,飘在午后贫乏的空气里,旋律是少女式的轻快与蓬勃。他知道那是米凉。

很奇怪,在听到这琴声时,欧城整颗心莫名安稳下来。一个女孩子竟然可以给自己如此的安全感,欧城不由得轻轻一笑,转眼即看见床头柜上的饭盒,揭开来,是一碗蛋炒饭,还是热的。这碗饭做得粗糙却认真,上面有几根萝卜条做成的笑脸。

欧城捧起饭盒,心里很不是滋味。米凉给他的任何东西,他都要不起。想要,却不敢要。

他端起来吃了一口,就觉得饿了。每日在工地吃馒头咸菜,回来后总是拿泡面当夜宵,欧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吃过一回饭了。那一粒粒的米饭都是满满的幸福。

“嗨,你起来啦?”门被推开了,是米凉。她正抱着大提琴,依然是对着他笑。似乎她任何时候看到他,脸上都是带着笑。

欧城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

米凉看见已经空掉的饭盒,又笑,“谢什么,下次我给你做排骨萝卜汤。今天没有材料,只能做蛋炒饭。”

欧城看她一眼,没有接话,只是径自穿好大衣和鞋子。一低头,看见米凉大提琴的音孔里面,有一个形如T字的痕迹。他仿佛被一阵闪电击中,“你的琴——是你自己的?”

看见他的惊愕,她有点不明所以:“这琴是我的。从小带在身边。”

欧城立即拿过米凉的提琴,他仔细看了琴身里面的每个角落,可是里面空空的,只有那个T字形的痕迹,已经很旧。那个贴痕隐隐约约的,凑近了才看得清。三年前,他在逃亡的路上,慌乱中把那个闪存盘粘在了这把大提琴里面,后来他开始在茫茫人海中幻想再次遇见这把琴。他很早的时候也跟踪过她,但那时候他并没有发现这把琴上的这个痕迹。此刻仅隔了三寸距离,他才发现原来这就是他一直寻找的,只是他要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他在这一刻才想起来,当年逃亡的时候,她帮他包扎伤口,她额头上的那块伤疤——他早该注意到,她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这个叫做米凉的女孩,他们的相遇,竟然是属于宿命的。如果不是他当时跟踪了这把大提琴,大概他也不会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她。

欧城怔了半晌,才抬眼盯着米凉:“这里面以前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没有。”

“你的琴以前不是这个颜色。”

“你怎么知道?”米凉更加愕然。

“它以前是黄褐色。”

“是,后来摔过一次,把琴身上的漆摔破了一大块,我又去重新把它油漆了一遍。可是,你怎么会知道?”

“在哪里摔的?”欧城捉住米凉的胳膊,问。

“在广州的一个地下通道里……怎么了?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以前这里面有没有一个指头大的塑料盒?”

“没有……”米凉仍是茫然,她不明白欧城突来的激动。

欧城深深吐出一口气,松懈下来——他以前没有指望能找到那个东西,现在也没有指望。可是这把大提琴,像一扇破碎的门,时光与命运的沙子从里面肆无忌惮地涌出来,把人埋住,而后又飞快地飘过,什么也不剩。

米凉盯着欧城,“你——我们以前见过?”

“没有。”欧城淡淡地答。

这个女孩子,竟然曾经那么深刻又模糊地从他的宿命里掠过。可是,他既然从未打算与她同路,那就擦肩而过罢。

至于他寻着的这把琴,已经再无意义。

米凉看了看欧城冰凉的眼神,没有再继续追问。她只是有点期待地问他:“我得去酒吧了,一起去吧?”

“我还有事。”

“今天是除夕。”米凉的声音有些低,欧城听得出有一点凄凉。他顿了顿,像是没听见,只是继续收拾自己的旅行包。

“你真有事?”米凉又问。

“嗯。”

米凉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她低头去收拾提琴和背包,轻轻一声叹息,“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陪我过除夕夜了……”她的声音很轻,却生生刺痛了欧城的神经。他抬头盯着她单薄的肩膀,这个肩膀负荷的实在太多。

这一刻,他终于没有办法再对她说一声不。

就在米凉拿好东西打算离开的时候,欧城叫住她问:“你今晚拉什么曲子?”

已经走出门的米凉回过头来,眼圈泛热。她走过去拉住欧城的手,又恢复了一脸的阳光,“谢谢你……今晚我请你喝酒!”

米凉兴致很高地拉着欧城上了计程车。

这晚,米凉在酒吧演奏了春之声圆舞曲,是她自己改编的变奏。欧城就坐在昏暗的角落里,一边喝酒一边看红男绿女们狂欢。这是他很久以来再一次听到米凉拉琴,那架大提琴在她怀中如同一个充满灵气的婴儿,毫无掩饰地对着人倾泻悲喜。

“一个人吗?”身边靠过来一阵陌生香水的味道。

欧城转头一看,原来是个浓妆的女孩子,冶艳的一张脸,半露的胸脯,笑着在他身旁坐下来。

“没有人陪吗?”女孩又问。出来找一次性床伴的男男女女,通常都是这样千篇一律的开场白。欧城回过头去,没有理会她。女孩又坐了一会,自知无趣,只好离开。

这时米凉表演完了,朝欧城这边看了几眼,他对她竖起一个大拇指,她便笑得一脸灿烂。米凉卸了琴,就到欧城旁边来,倒满两杯酒,递给他一杯:“新年快乐!”

“你也是。”欧城碰了碰她的杯子。

等到舞曲换成了欢快的爵士,人们很快沸腾起来。

“带你去一个地方!”米凉忽然站起来,拉了欧城的手就朝门外挤。

两人跑到酒吧附近的天台,欧城才发现自己被米凉拉住的手,手心已经发热。他们靠着天台的板凳坐下来,米凉丝毫没有要松开手的意思。两个人在大年夜里都穿得很少,零下的温度令人浑身发寒。米凉干脆拉过欧城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呵着气搓,一边搓,一边看着他笑:“还冷吗?”

这样母性的动作,令欧城一时失措。他觉得握着他手的,不只是一个女孩子,而是上天给他送来的天使。他很想就此在她身边停下,在任何地方找一个角落停下来,那样即便是死,也可以放心归去。但是他深知自己早已如一只离群的鹿,无路可退,只能垂死挣扎。像自己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可贪恋的呢?自生自灭就够了,不必再有奢望。

可是看着米凉生满冻疮肿得像包子一样的手,欧城还是忍不住回握住她的手,只是握着,手心就有千斤重量。抬眼一看,米凉亮晶晶的眸子带着笑意,泛起了泪光。

这时广场上的烟火燃起来了,远远地绽放和熄灭,像黑暗里的莲。

“以前,”米凉说,“我常常想和喜欢的人一起放烟火看烟火。怎么样?很俗气吧?”

欧城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她那额头上的伤疤,此刻在并不整齐的刘海后面,正如瘦骨嶙峋的一朵烟花。

“你呢?”米凉问了一句,又说,“看你也没有一丁点浪漫细胞,木头人一个。”她转眼看了看远处大厦顶层的钟,忽地跳起来,“呀,还有两分钟就开始了!我说了今天要喝酒赢一部手机的!”

欧城看着她,牵动一下嘴角,欲言又止。脑中的阵痛又一次闪过,他的手动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松开她。

也罢,就这一晚吧。过了这晚,他就与她各走各路,真正成为擦肩的过客。

再回酒吧的时候,舞池中央已经摆了一排排的啤酒。主持人问还有没有人想参赛的时候,米凉三步并作两步挤了进去。她是现场参赛的唯一一个女孩子。

每个人面前都摆了十瓶啤酒,在规定时间内先喝完的人,可以得到一部老式的直板手机。手机并不值钱,所以来参加比赛的人大都是抱着娱乐心态,恐怕为了得到手机来喝酒的,就只有米凉一个了。但她的酒量实在不好,那样瘦弱的身体,那样瘦弱的胃,无论如何也是装不下十瓶啤酒的。

在米凉喝到第三瓶的时候,就已经感到胃里面开始翻涌了,她强行压制着自己,继续拿起了第四个瓶子。还没开始喝,那个瓶子就被夺了去,米凉被欧城拽出了沸腾的人群。

她用力想甩开他,“我还没喝完呢!”

他只是紧紧拉着她不放,一直拉着她到了酒吧的过道走廊,“你太瘦了……你总该对自己好一点。”

欧城的声音很轻也很沉,米凉像是被什么东西扎到了,心里发酸发热。因为这一刻,她从他的眼中看到疼惜。

“谢谢你。”她没有再挣脱,反而抓紧了他的手。

这个动作却敲醒了欧城的理智,他放开她,深吸一口气,道:“我得走了。”

“这么快就走……”米凉有些失望。

“再见。”他转身说道。再见,即永不相见。

“我明天去找你。”

“不用……”话还没说完,欧城就感觉腰上一阵紧窒的力量。

米凉从后面紧紧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背,颤声说:“我知道你其实还是关心我的……只是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没有办法干涉。但是你千万别躲着我,我不要求什么,只要能时不时看见你,就足够了……我上一次丢了家,又丢了小念,都没有找回来……一直都没有停过,走了那么多地方,每个地方都只是中途站……如果再丢了你,我怕也一样找不回来了……”她哽咽着,但却死命将眼泪往回咽。

欧城只是听着,就已经觉得无比酸痛。那种痛感,不亚于每次头痛发作时的几乎要将人掏空的疼。但是他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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