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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十月裂帛(5)

怀孕以后,母亲辞了工作。并不是害怕别人说“不知耻,跳舞都能怀上孩子”,而是要让我安静地诞生。此后她做过仓库管理员、塑胶厂女工、餐厅保洁员,却没有再能拉一曲杜鹃圆舞曲。所以,后来她常常对我发脾气,偶尔酗酒,会打骂我。只有在听我拉琴的时候,她才会感到平静。

从记事起,我就迷恋母亲和她的琴。六岁时,我扶着琴弦问:“妈妈,我的音调准了吗?”至今记得母亲听我拉琴的时候,一脸的落寞与虔诚。她抚着我的头发说,这架儿童大提琴上发出的寂然梵音,如夏末的一只小蝉,天地间的禅者,悲悯无边,苦也放下,喜也放下,就像那场舞会上,妈妈的子宫遭遇甜美的悸动。

那时我自然不懂得每日念佛经的母亲说这些话的意义,但逐字逐句却记得深刻。

后来,母亲再嫁。她带着我和两架大提琴,奔赴遥远的国境之东。像《钢琴课》里那个白衣女人,拖着一架琴,跋山涉水去嫁一个陌生的男人。汽车翻越山冈,转身是一片云的郁郁的灰暗。十岁的我忽然觉得,一个人的一生,就是翻过了这样一座苍老的山冈。

赴嫁的母亲似乎有了新的憧憬,在汽车里竟然唱起那首老旧的童谣:蝴蝶蝴蝶真美丽。

嫁了人的母亲又重新捡起了她的琴弓。

我同继父见面的次数不多,只知道他与母亲是在佛教协会认识的。继父是北方人,面目英武,是典型的北方大男子气质,但他的眉宇间依然有着不属于这个尘世的淡薄。他们从无争吵,就像大迦叶和普贤一样,做一对梵行夫妻。仅仅一次,继父与母亲争吵起来,然后他就夺门而出。原因是母亲不愿意为他生孩子。

那晚继父未归。母亲指着我哭道:“米凉,米凉你知道吗?我这一辈子的梦想和青春,都断在你身上了,你知道吗?我生你养你,然后身材相貌走样,拉琴再无灵感,生活永远失去了浪漫,你知道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么致命吗?我已经残旧了,我绝不能再生下另一个孩子来蚕食我……”

她像醉酒一般跪在地板上哭泣,而十岁的我也只能随着她一块掉泪。我从小就知道,米凉对于这个世界,是个多余的人。听母亲说这样的话亦不是第一次,但彼时彼刻却仍然疼痛钻心,为自己,也为母亲。我们都是这个尘世的遗孤。

那夜后继父永远未归。他在小饭馆里喝了很多酒,然后游荡街头,巧遇帮派斗殴,不慎被刺死。

母亲没有流泪,却提起了她的大提琴去了市里的弦乐团。她一辈子都不会放弃自己,无论何时。这点我从骨子里清楚。

再次成为大提琴手的母亲,如同三月枝头的新绿,开始复苏。她更加沉迷在她与大提琴的世界里。她与我的交流,常常也只是在听我拉琴的时候。她的提琴拉得比以前更好,甚至在音乐会的时候担任首席大提琴手。她接受的鲜花与掌声,终于弥补了她数年来的遗憾。只要不待在家里,她就不会觉得寂寞。我与她之间的距离日渐遥远。学校的家长会,她没有去过一次;我摔坏了手骨,流血发肿直到手骨重新长好,她也不知道;我去酒吧找乐子,与男孩子们跳舞,她也不会知道;十五岁那年,我患了肠炎,昏迷在家好几天,母亲依然不知道,因为她随团去外地演出,中途并不会过问我的一切。

当我觉得这个世间再无可恋的时候,我开始爱上我的大提琴。我的琴技,仅仅是十岁以前从母亲那里学来的一点点皮毛,但是我在拉琴的时候觉得特别幸福,那种用手指与上帝赛跑的感觉,热闹而激烈,可以令人暂时忘记自己身处孤岛。

像母亲,像我,也许像我们这样狂恋大提琴的女人,注定一世无爱。

直到我遇见云郢。他是那样温暖而疯狂的男子,他的鼓声像一口黑洞令人深陷。在遇见他的第三个晚上,我们睡在酒吧天台上,他剥去我的衣服。他的怀抱像一片温暖的海水将人包围。

母亲从未亲吻过我,父亲也没有。从我记事起,几乎没有人碰触过我的肌肤,而云郢是第一个拥抱亲吻我的男人。云郢用身体包裹住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对这种身体语言的安抚,是如此渴望。在他怀中,在他无孔不入的气息里,我感到自己终于踏上了一个港口,不再飘零。

那个时候,他是爱我的。我知道。

我从不过问云郢的来去,他是自由的。我清楚他与很多女孩子睡觉和吃饭,但是只要他在一天里能分一点时间给我,就够了。

云郢带着我去了上海,临走之前我只给母亲留下一张字条,告诉她我要离开了,开始自己生活。我不知道母亲有没有找过我,这已经不重要。在云郢那里,我的归属感是实实在在的。那个时候,他是爱我的。我知道。

也许我唯一的错误,就是要了小念。

我怀孕三个月的时候,云郢让我去做掉孩子,否则他会离开我。他说:“米凉你知道吗?柴米油盐的夫妻,到最后只能是解发夫妻。这世上从来没有结发夫妻。我们爱彼此,必须是自由的,一旦孩子出生,一切就不同了。”

可我依然要了这个孩子。我固执地以为,我留给这个世界一个孩子,这个世界便不会遗弃我。

在孩子已经长了好几个月的时候,云郢依然要我去做引产,我不肯。他终于开始疏远我。然而即便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也是爱我的。我知道。

火灾发生的时候,云郢已经好些天没有回来看过我了。那晚,我正在给腹中的小念拉一首小夜曲。火势凶猛,我逃到楼顶天台,感到绝望。七楼,即便是跳下去可以活命,我也很可能失去小念。小念对于我,已经成了整个世界。如果失去他,生命于我还有什么意义?

我带着我的提琴和小念跳了下去,在半空中,我想起云郢。那个时候,他是爱我的。我知道。

2003,下一个冬天。

已经整整一年了。我带着我的大提琴辗转在不同的城市,我用我的手指赚钱。我想要在这样的路上遇见我的小念,或者是云郢。我在找一样从小就缺的东西,母亲没有力气给我更多,于是我只能自己找。对一个凡人来说,如果没有爱,他就会枯死。

所以,如果有机会再遇见云郢,我能够告诉他,米凉还是米凉,米凉没有变成一只猫,也没有变成一个妓女。

那个时候,他是爱我的吧。

这一大段文字断断续续,应该是分很多次写的。“那个时候,他是爱我的。我知道。”这一句,前后出现了多次。

这个米凉,她像个天生的诗人。

世上所有的女子,都是一样的。米凉再破碎,也还有她的浪漫与诗意。就像她的母亲。米凉纯真地认为只要留给这个世界一个孩子,这世界就不会遗弃她。即使再破碎,米凉还是米凉,她没有变成一只猫,也没有去做妓女。

笔记本的中间撕去了几页,其他的就全部是关于那个孩子小念的了。

十七岁的米凉在火灾中逃生,早产生下了从未谋面的孩子。从此孩子成了她生命的唯一水源。她甚至固执地认为抛弃她的云郢一直爱她不变,即使他带走了她的孩子,带走了她的整个世界。孩子对于米凉,不仅仅只是一个孩子,那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水源。一个人要是缺了空气和水,他就死了。于是她开始找,找她的水源。

也许米凉永远也找不到自己的孩子。那个带走孩子的年轻父亲,遗弃了整个世界。而这个尘世也早已遗弃了米凉,她想要找的,岂止是一个孩子?

欧城合上日记本,感到揪心。他想把她找回来,可是他深知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因为他还得找于嘉陵讨回好几个人的债。

很多人无罪,却一世飘零。很多人相爱,却终为过客。

就像赶路的人在途中看见了人家房子里的炊烟,却不是自家的。

所有的人,一生都在赶路。在回乡的路上,追着不同的东西。米凉的小念,欧城的清白。三年来,欧城从未想过要在这条路上放弃,却也不敢确信能否找回自己当初的姓名。

即便如此,所有的人都还在赶路。

犹豫了两天,欧城终于决定给米凉一个电话,告诉她,日记本落在他这里了。她常常居无定所,他都不知道她现在住的地方。他也没问。他想,最好是不要知道。

米凉刚挂上电话,就坐上了开往城中村的巴士。她在欧城的房门口等了足足一下午,才看到穿着沾满泥浆的工作服的欧城走上楼梯。他看上去很疲乏,几天不见,似乎又瘦了一圈,头发与胡楂依旧是散乱的,浅蓝色的工作服上有很多泥水一样的污渍。

“嗨!”米凉站起来向他打招呼。

“你来了。”欧城只是淡淡的。

米凉冲他一笑,“过来取我的日记本,顺便也看看你。”

欧城心里微微发热,却只是低着头径自开门进了房间。他换下身上的工作服,用毛巾擦了擦脸,又倒了大半杯水一口气喝完,转身发现米凉已经坐在他的房间里。

米凉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条宝蓝色的围巾递过去,“这个,给你的。”

欧城怔了怔,说:“我从来不用围巾。”

米凉皱了皱鼻子,直接把围巾套在他的脖子上,“我觉得这颜色挺适合你的,就买下来了。这个可是金城武在电影里戴过的呢,一模一样。”她摆弄好那条围巾,对欧城竖了竖大拇指,“我觉得你戴起来比金城武还漂亮。”

欧城抚上那条围巾,质感柔软,围起来很温暖,就如同眼前这女孩子的笑容。那亮眼的宝蓝色围巾在整个灰败的房间里就是一个夺目的存在,散发出的温暖的光直抵人心。但是他要不起,因为他随时可能死去。

欧城扯下那条围巾,从抽屉里拿出米凉落在这里的日记本,一并还给她:“日记本是你上次掉在这里的……至于围巾,我不需要。”

“这个日记本,我找了好久呢,之前还以为丢了。幸好你打电话给我……谢谢你。”米凉接过日记本塞回包里,却又一次把围巾系在了欧城的脖子上,“不必跟我客气,围巾是按我的眼光给你挑的。你要是不喜欢这个颜色,我回头换一条别的。”

欧城任由米凉把围巾缠了一圈又一圈。她把围巾缠好了,还顺带帮他整了整外套的纽扣。

“嗯,好看。”米凉一脸满足。

欧城站在那里忘记了反应。他觉得自己仿佛正在靠近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黑洞那头,是米凉的破碎与温暖。

米凉走到欧城的小厨房边,看见几个黏着蜘蛛网的碗盘。“天哪,你的厨房里都快生霉了!”她摇了摇头,冲他做了个嫌弃似的表情,就去水池边洗碗去了。

欧城看着米凉的背影,心里倏地一酸。这还是他很久以前与杨宇谈起未来老婆的时候,曾经想象过的画面。所谓生活,

大约就是你我两个人,一所橘黄色的小房子,厨房里的淡淡炊烟,生日的时候同吃一碗寿面,或者还有一条长长的围巾裹住彼此一生的结局,然后我们一起垂垂老去。能够这样平凡地生活,多么幸运。

然而光阴残酷,即便江湖渡口就在眼前,有的人却一辈子也抵达不了。

欧城一声不吭地摘下围巾,“围巾你还是拿回去吧。”

米凉当没听见似的,“看你人挺清爽的,怎么就这么不讲究呢?以后我可以常来帮你收拾屋子,免费的哦!”她笑笑,露出两颗虎牙。

“你如果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也不早了。而且我上班很忙。”欧城几乎又是在下逐客令。

“上班?对了,你找到新工作了吧?”

“在工地给人挑水泥。我明天还要赶早。以后……不用再过来找我了。”

米凉耸耸肩,“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过来看看你,你不要误会。”她擦干手,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大衣来,“我那天逛街看见这件衣服,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我怕你不要……但是既然买了还是得给你。”

那大衣的料子和裁剪,看上去很考究。不知道这个连房租都交不上的丫头,费了多少心血才买来的。欧城深吸一口气,淡淡道:“买这些没用的干吗?我说了我不需要。”

米凉心里失落,却仍是一副笑脸,径直把那件呢大衣挂在了欧城的衣架上。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米凉一边说一边又进了厨房。她说得很轻,似乎在自言自语。欧城却听得清楚,他觉得眼眶发酸发热。看着米凉用那双生着冻疮的手浸到冰凉的水池里洗碗,他真恨不得自己能给她一点什么。但是他给不起。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杀人犯,什么也给不起。

“不要洗了。”他握起她的手臂,“你还是回去吧,以后不用给我送东西,也不用帮我收拾房间,最好也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是什么好人!”

“可我就是喜欢你。”

欧城一时怔住。他一直知道她对他是用心的,但是这句“喜欢你”从她嘴里说出来,他还是觉得像被一阵闪电击中了一般,有点欣喜,更多的却是疼。

他说不出话来。

米凉几乎是用赌气的语气继续说:“你今天赶我走,我明天还来;你明天赶我走,我后天还来。”

“我他妈就是个杀人犯……你别再来招惹我。”欧城的声音很平和。他花了很大的力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米凉的眼睛。

米凉微微一惊,手里的盘子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但她马上又笑了,“开什么玩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想赶我走。不过我只是过来看看你,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杀人犯,我还是黑社会呢!”米凉说完蹲下去收拾碎瓷片,不经意间一道血红从她的右手指流出来,滴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浓稠的血痕。

欧城推开她,“我说了让你回去。我不喜欢你这种女孩子。”他尽量说得平静,心下却阵阵痛。他把围巾和大衣一并塞给米凉,“你回去吧。”

“我只是……”米凉欲言又止。她默然转过身背起她的背包走出去,出门的时候还对欧城说了一句“晚安”,是带着笑对他说的。她其实从来不曾想过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只是像她自己说的,希望他过得好一点罢了。

欧城听着米凉的脚步声慢慢消失不见,耳边还萦绕着她对他说的那句“晚安”。他苦涩地吐出一口气,喃喃道:“丫头,对不起。”

米凉走出筒子楼,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她有些冷,看见路边有一家夜市小摊,就过去要了一碗馄饨。馄饨端上来的时候,上面漂着一层不大新鲜的葱花。米凉想起自己以前经常为云郢做饭。她手艺不好,做来做去也就是煮速冻水饺,然后再加点隔夜的葱花。她现在常常很想为欧城做一顿饭,如果可以的话,绝对不会只是煮水饺。

但是她如今没有机会为任何人做一顿饭。

米凉端起碗来,吃了一口馄饨,视线就模糊了,有一滴泪水落进汤里。她已经不记得上次自己流泪是什么时候——离家流浪,变成孤儿,云郢的离开,包括丢了小念的时候,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米凉向来觉得自己可以坚强无比地活下去。可是现在,泪水像是隐忍了太多年,止也止不住。

那只碗口仿佛深潭,多少眼泪都可以接下。

米凉吃完馄饨,又在小摊前坐了一会,直到有一阵寒意袭来,她才感到手指伤口处一阵痛。她叹了一口气,抹干脸颊上的眼泪,愣愣看着手里没送出去的呢大衣和围巾。

快要过年了,小摊门口都贴上了对联“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空中飘荡着零星的小孩子们欢快的嬉闹声,人家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声音,电视机里的音乐声……米凉听着听着,视线又有点模糊。

她不知道自己能听见声音的日子还有多久。

冷不丁地,右手被一个人拉过去,米凉回头一看,竟是欧城。

“是你……”

欧城抓过她的手,把一个创可贴贴在她右手指的伤口处。她看着他凝住的眉头和难以琢磨的嘴角,不禁淡淡地笑了。她觉得只是看着他,就像握住了一米阳光。

欧城默默贴完创可贴,抬头看了看米凉,依然是用他那样内敛而淡漠的眼神。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又松开。然后,他深深凝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就往回走。

“喂!你等一下!”米凉想叫住他,却只是徒劳。欧城很快就闪进了巷子口。

米凉摩挲着那个创可贴,隐约觉得自己陷进了一个旋涡,

里面有一个她找了很多年的男人,尽管她不曾认识也并不了解他。也许像他说的,他就是一个杀人犯,或者更甚。米凉露出一丝苦笑。

然而,离开那个旋涡,她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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