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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比萨大教堂——因塔楼而著名(3)

乔瓦尼的长子柯西莫·德·美第奇,不但扩大了父亲的财富和政治影响,在文化艺术领域也享有更高的声望。根据有关记载,乔凡尼去世时,留下了179221块金币,而从1434年到1471年,美第奇家族为慈善事业、公共建筑和捐税所付出的不下663755块金币,仅柯西莫一人负担的就有40多万块,柯西莫的慷慨由此可见一斑,而美第奇家族成员中绝对不只有这一位慷慨者。

柯西莫所赞助的最有名的艺术家是多那太罗、吉贝尔蒂、弗拉·安吉利科和弗拉·菲利波·利比。他也是学者的朋友和保护人,他在家里接待著名学者费奇诺,任命他为佛罗伦萨柏拉图学会主席,将自己官邸附近的一栋住宅送给他,以便享受和他的交往之乐。他去世时备极哀荣,全城为他送葬,在城邦政府的指令下,在他的石碑上,刻着“国父”的字样。

柯西莫的儿子不幸早夭,于是他的孙子洛伦佐·德·美第奇成为美第奇家族的继承人,后来成为这个家族最出名的人,史称“豪华者洛伦佐”。比起先人,洛伦佐的文化修养无疑更胜一筹。他自己就是一位著名的诗人和艺术评论家,身旁聚集着当时最优秀的学者、文人和艺术家。他仿效柏拉图《对话录》中的《宴会篇》,组织学者做哲学讨论。他赞助过的艺术家中最有名的是达·芬奇,而米开朗琪罗,更是一生都和美第奇家族密切相关。

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高度崇尚豪奢放荡的生活,做生意赚来的钱大量用于享受或风雅的事情。与辉煌的文艺同时诞生的,还有城邦之间无数次大大小小的结盟、背叛和战争,无数次导致流血的政治阴谋、暴力放逐和市民起义,更别提没完没了的吵架斗殴,拔刀向相的复仇凶杀。洛伦佐·德·美第奇就曾从一次政治刺杀中死里逃生。那是1478年,在教皇西克斯图斯四世的支持下,与美第奇家族敌对的帕奇家族在教堂里对洛伦佐和他的弟弟朱利阿诺动了手。朱利阿诺身中数刀死去,洛伦佐因为反应灵敏,得到救援,躲到了圣器储藏室里得以幸免。然而洛伦佐在极其危急的情况下得到民众支持,挫败了教皇的阴谋,谋刺者被残忍地处死,街上到处是断肢残尸,并迫使那不勒斯国王斐迪南一世屈服,维护了佛罗伦萨的地位。此后洛伦佐成立了自己的御用机构——七十人会议,代替旧的百人团。使政府得到真正的稳定。

然而,美第奇家族的命运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1494年,法国入侵佛罗伦萨,在洛伦佐之后继位的皮埃罗被逐出了佛罗伦萨。1512年,皮埃罗之子,又一位洛伦佐依靠西班牙军队的支持,恢复了在佛罗伦萨的统治。15年之后该家族再次被逐,但3年后即在神圣罗马帝国军队保护下重返佛罗伦萨。

然而,由于1492年4月,“豪华者”洛伦佐死于胃病。洛伦佐死后,佛罗伦萨迅速陷入混乱,美第奇家族在1494年和1527年两次被驱逐,两次卷土重来,对这个城市又顽强地统治了数百年,依然延续着令人不满的僭主政治,也依然延续着赞助文化的古老家族传统。

1532年后,佛罗伦萨成为公国。1567年,该家族的又一位柯西莫获得了大公称号,两年后他建立托斯卡纳大公国,称柯西莫一世。佛罗伦萨随之成为公国首府,共和国名存实亡。自此之后,美第奇家族在佛罗伦萨的统治一直延续至1737年。

纵观美第奇家族的发展不难发现,乔凡尼·美第奇与柯西莫·美第奇是家族财富与文化的奠基人。并且他们的后代都在延续他们的传统,在掌握政治经济大权的同时,对文艺进行慷慨的资助。

美第奇家族的最重大的成就在于艺术和建筑方面,在文艺复兴时期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在他们的帮助和鼓励下,佛罗伦萨成为欧洲文艺复兴运动的发源地和中心,诗歌、绘画、雕刻、建筑、音乐均有突出成就,历史、哲学、政治理论等的研究也居于意大利各邦前列。乔凡尼是这个家族中第一个赞助艺术的,援助马萨其奥并且重建了圣洛伦佐教堂。柯西莫·美第奇著名的艺术性的合作者是多那太罗和菲利波·利比修士。在那段时期里,最灿烂耀眼的艺术家是米开朗琪罗,从洛伦佐开始他为几代美第奇效劳。除了在艺术和建筑方面外,该家族在科学方面也有突出贡献,赞助了达·芬奇和伽利略这样的天才。

美第奇家族给佛罗伦萨留下了许多著名的景点,其中包括乌菲兹美术馆、碧提宫、波波里庭院和贝尔维德勒别墅。除此之外,由于美第奇家族世代进行收藏活动,现在他们的收藏已成为佛罗伦萨的乌菲兹美术馆的核心展品。我们不能说,没有美第奇家族就没有意大利文艺复兴,但没有美第奇家族,意大利文艺复兴肯定不是今天我们所看到和理解的面貌。

●传奇的美第奇女人

掌握大量财富的美第奇家族也是地位和品位的象征,曾经一度引领各个时期的时尚。作为家族中的有闲人士,美第奇的女人们更是一掷千金,永远走在时尚的前沿。她们的发型、着装从来都是他人仿效的对象。她们的陪嫁动不动就是一座宫殿或者一座城池,她们要不就嫁给王室、要不就是打理家族产业,从13世纪到17世纪,“美第奇家族的女人们”通过联姻帮助家族维持显赫。不管是娶进门或者嫁出去,她们身上都拥有一个共同的标记——美第奇。

1416年,柯西莫娶了父亲乔凡尼合伙人的侄女,银行巨头巴迪家族的掌上明珠康特斯娜,这完全是一桩家族联姻。康特斯娜带来了陪嫁的旧家宅巴迪宫,并开始为美第奇家族繁衍后代。

在康特斯娜的旧家宅里,柯西莫装饰上美第奇家族的标志:一个盾牌和六个球。有人说这是圆形钱币的象征,又有人说这是药丸,美第奇作为家族的姓氏最早来源于医药一词。不管它是什么,从巴迪宫开始,美第奇家族的兴盛和文艺复兴就紧密联系在一起了。

在充满人文智慧的康特斯娜影响下,柯西莫成为富有审美趣味的人,从而帮助改变了整个时代。在改造了巴迪宫之后,柯西莫觉得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宫殿,而不是普通的家宅。因此多那太罗和米开朗琪罗这两位文艺复兴的先导人物首先粉墨登场。米开朗琪罗为柯西莫建造了美第奇宫,多那太罗为他雕塑了自古典时代以来第一个独立式等身铜像,坐落在美第奇宫内院的大卫雕像,开创了美第奇家族资助学者和人文主义者的先河。1436年,一个磕破的鸡蛋产生的穹顶灵感终于实现了,由布鲁内莱斯设计的圣母百花大教堂横空出世,惊人的圆形穹顶傲视着周围所有矮楼,柯西莫的人生达到了巅峰,但这与他妻子康特斯娜的精神和物质帮助是分不开的。

柯西莫为他的儿子娶了位极有艺术造诣的妻子柳克丽兹,她是美第奇家族驻罗马长任经理的女儿。1444年,柯西莫为儿子皮埃罗指定了这门亲事,目的是将佛罗伦萨的势力扩大到罗马。19岁的柳克丽兹成为美第奇家族第一位被画成圣母的女性,她遇事不惊、坚强高尚,辅佐因痛风病行事不力的皮埃罗,并以纯洁聪慧的优秀特质成为佛罗伦萨真善美的标志。

在其教育下,美第奇家族出现了富有人文精神的下一代洛伦佐。在洛伦佐的生活里,三个杰出艺术家在美第奇宫和他一起成长:波提切利、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以美第奇家族为核心的佛罗伦萨成为欧洲艺术与时尚中心。柳克丽兹一生都在扮演圣母的角色,现在的豪门贵妇扮观音会被人笑话,但在宗教治国的文艺复兴时代,她成为当仁不让的精神偶像。

柳克丽兹擅长写宗教诗,在皮埃罗获得统治权和亲近艺术家的过程中,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她邀请才华初露的画家波提切利住进美第奇宫,目的是教化两个儿子洛伦佐和朱利亚诺,在她的时代,没有专门的艺术沙龙,而她和皮埃罗将艺术家请进家门资助供养的方式形成沙龙早期的雏形。为了报答柳克丽兹的知遇之恩,波提切利以她为原型画了圣母子像,从此柳克丽兹在佛罗伦萨名声大振,她教育出被世人称为“高贵洛伦佐”的文艺复兴王子,建立了柏拉图学院,在那里,思想家们创立了人文主义体系,推动了哲学的新发展。

完美的柳克丽兹代表着美第奇家族优雅知性的母亲形象,她成为上流社会择偶的标准:年轻、谦逊、风趣、才华卓越以及出身高贵。她的穿着打扮也为上层女士纷纷仿效。

另一位传奇女性是那不勒斯总督的女儿埃莱诺娜,他的父亲富可敌国,她嫁给美第奇家族第六代传人柯西莫(柯西莫和洛伦佐这两个名字在美第奇家族中不断出现)一世(他享有真正的公爵身份)。埃莱诺娜的到来将西班牙风格融进意大利时尚,她那富有异国情调的豪华装饰成为文艺复兴时期服装最重要的特点。

埃莱诺娜带来多少价值的嫁妆无史料记载,她出手就是一座碧提宫。嫁到美第奇家族并非她所愿,她和公爵柯西莫一世的母亲玛丽亚之间由于地域文化差异搞不好婆媳关系,影响着双方的心情。持续三年的意法战争使柯西莫花了不少她的嫁妆钱,她知道自己对美第奇家族而言只是传宗接代和兴旺事业的工具,因此她不惜一切代价装饰着自己和那座碧提宫。在碧提宫,处处充满着浓郁的西班牙风情,它融合了文艺复兴时期重要的建筑特征和来自异域文化的别样色彩。柯西莫将主要重心放在儿子们当红衣主教的事上,埃莱诺娜则将生活的重心放在培养三个女儿的事情上,让她们远离政治,享受着穿着上的乐趣。埃莱诺娜酷爱珍珠饰品和华丽奔放的织锦,她将珍珠项链改良变成头饰,经过修剪的中分长发盘成发辫固定在脑后,是当时最流行的式样,花边被她大大利用,令奢华的天鹅绒服装更加光彩夺目,手帕在当时属于贵族才能使用的高级品,埃莱诺娜将丝质手帕的优雅发挥到极致。她的举手投足、穿着品味被众人效仿,值得回味的珍珠编成网状成为衣身的一部分,若隐若现中透出雪白的肌肤,这种花心思的设计被大大称颂。

1562年,只有40岁的埃莱诺娜和她四个孩子不幸染上疟疾身亡,这其中包括已当上红衣主教的乔凡尼,柯西莫最后娶了平民出身的情妇卡米拉,在心灰意冷中随着文艺复兴的尾声走向生命的终结。

美第奇家族的女儿们同样有着传奇的经历,他们大多嫁给贵族甚至王室。凯瑟琳就是其中的一位佼佼者。凯瑟琳将先进的技术和时尚带入法国宫廷,切割技术的发达使珠宝成为艺术品,钻石成为权力的象征,被打磨成金字塔形或尖锥形。凯瑟琳是第一个代表美第奇家族走进欧洲皇室的女人,也是第一个把意大利艺术和文化带到法国的时尚先驱,凯瑟琳还推广了方便骑马的衬裤。

对法国历史而言,她是个凶残的女人;对法国时尚而言,她是功不可没的先驱。1533年,14岁的凯瑟琳嫁进法国王室。从小见过风浪的凯瑟琳有双处事不惊、洞悉力极强的眼睛。凯瑟琳在婚后10年都没有生育,而亨利却一直心仪已年届48岁高龄的情妇黛安娜,这危及她在宫中的地位,不过没什么可惊慌的,凯瑟琳的活力和机智得到年迈的老国王费兰西斯一世的欣赏,她自己也处处流露出意大利贵族的时尚风范。首先是高跟鞋,凯瑟琳的个子矮小,相貌也并不出众,她令鞋匠定制出四英寸高的高跟鞋,装饰丝质花边和宝石,这令她立刻在贵妇中间崭露头角。1508年,佛罗伦萨的多明我修道会成立了世界上最古老的香水工厂,教皇和美第奇家族的成员是这家工厂最大的客户,凯瑟琳有专门为自己配制香水的工人。她还将折扇、钻石切割工艺和便于骑马的衬裤带进法国王室。这些都还不够,对法国王室影响最大的当数意大利精绝的烹饪技术,当她娴熟高雅地用刀叉切牛排,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布置餐桌,教法国贵族吃冰淇淋和花色肉冻时,粗糙的法国人真正感受到美食作为一种艺术品的魅力。

凯瑟琳在25岁那年终于为亨利生下第一个孩子,从此她一发不可收拾,总共生了10个孩子,她如愿以偿随着亨利二世的登基当上法国王后,美第奇家族的荣耀走向新的辉煌。亨利二世去世后,她渐渐显露出政治上的天分,统治法国长达15年。她是备受批判的野心家,肥胖和过度劳累致使她没活过70岁。

美第奇家族在1600年,嫁进法国王室的第二位王后是玛丽,她的丈夫是比她大20岁的亨利四世,凯瑟琳王后是她的远房堂姐。美第奇家族为了巩固政治上的地位,经常采用近亲结婚的方式联姻,带有美第奇姓氏的成员首选的结婚对象一定来自法国王室,这样造成了他们的后代退化笨拙的体形和古怪的相貌。

玛丽王后的长相让人不敢恭维,她又矮又胖还反应迟钝,亨利四世怎么也对她提不起兴趣。而贵族出身、接受过良好教育的玛丽同样讨厌这个散发着体臭的老花花公子。但玛丽为亨利四世生了六个孩子,母以子为贵,这极大巩固了她在宫廷里的地位。她用美第奇家族的钱整修了卢浮宫,让那里更加充满艺术气息,可是没想到亨利四世的情妇和一堆私生子也住了进来,不过好在一场滑稽的政治闹剧过后,情妇最终被处决,玛丽又过上了高枕无忧的日子。

在这个时代,文艺复兴全盛时期已经过去了,巴洛克浮夸的风格正符合玛丽王后奢华无度的生活方式,1610年,亨利国王被暗杀,于是玛丽王后当上摄政王,她在政治上的黄金期来临了。但玛丽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玩弄权术,或者说她天生没有这样的细胞,她把大部分精力用来修建卢森堡宫和追求新的艺术形式。

玛丽王后为法国时尚所作的最大贡献在于通过邀请荷兰巴洛克画家鲁本斯来巴黎,从而将巴洛克风格推向欧洲,在此之前,米开朗琪罗为巴洛克风格在佛罗伦萨铺平了道路。同时,她和凯瑟琳王后一样,是意大利美食在法国的重要推动者,在意大利宫廷菜当中,有一道美第奇牛扒成为法国菜中的经典,便是因玛丽皇后而扬名的。

在玛丽王后生命的最后几年,她过着流放的日子。据说是因为她无节制的挥霍和贪婪令她在政治上受到重挫,她流离辗转了好几个地方,最终病死在德国的科隆。

家族的传奇还在继续,女人的命运也充满变数。柯西莫三世的女儿安娜是美第奇家族最后一位贵妇,在整个家族没落时期,柯西莫三世的长子费迪南多沉迷于酒肉和同性恋之中,不可能产生继承人,小儿子加斯顿更是完完全全不负责任的同性恋者。年迈的柯西莫三世只有将希望寄托在安娜身上,为她积极物色王室家族成员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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