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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两难问题为什么难(1)

我们的前面有一个黑箱

在控制论的认识方法中,有一个叫做黑箱方法的,我们在这里介绍如下。

在认识事物和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常常会碰到这样一种情况:对于我们要认识的事物,要研究的问题,要解决的矛盾,要谈判的对象,应当是知之甚深的,因为孙子早就告诫我们,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知道了你所应当了解的事物的特征,研究问题的症结,对手的个性与实力,才能掌握和战胜它。但是,由于种种客观条件的制约,或者是我们当事人的官僚主义和不负责任,我们对研究对象知之甚少,或者就算知道,也仅不过知道点皮毛,不知道内在的结构和机理。就拿进行一场世界级的篮球比赛或足球比赛来说,我们当然要尽量了解对方球队的弱点,能够一战而胜。可是,对方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的消息是对你封锁的。你尽量想要了解对手,对手尽量不让你了解他,并且他还想尽量了解你,这就是一对矛盾。其实,何止于篮球和足球,何止于一切竞技比赛,从政府、议会中政治家的较量,到战争中双方的交手,都是如此。这才产生了间谍和情报人员,去专门做这一项工作。如果对手的情况是向你开放的,一切间谍和特务就都可以取消了。这样说来,我们在处理许多问题时,都是在对对手与对象的了解半明半暗的状态中进行的。

控制论的理论中,把这种对其内部结构和机理无法或者不便于直接观测,而只能通过其外部行为去间接认识的对象,称为黑箱。黑箱就是你对着一只没有打开的箱子看,里面一团漆黑,无法彻底认清其面目之谓。

所谓黑箱方法,就是指在不直接探求系统内部结构的情况下,通过对黑箱系统的输入与输出的动态研究,来认识它的性能、结构及其运行机制的科学方法。

关于如何运用黑箱方法研究问题,大体上可以分为以下三个步骤:

首先是确立黑箱。所谓确立黑箱,就是明确黑箱与环境相亘作用的具体形式和内容,使被研究的黑箱系统与一组特定的输入、输出惟一对应,从而把黑箱从复杂环境中分离出未,成为相对独立的研究对象。其次是考察黑箱。考察黑箱,实际上就是考察黑箱系统的输入与输出关系,通过对每一具体的输入与输出对应关系的动态研究,获得关于黑箱系统的内部结构、功能特性以及行为方式的有关信息,以达到对黑箱系统的全面认识。黑箱的输入,是深入研究黑箱的前提。而黑箱的输出,包含着大量关于黑箱系统的结构、功能和行为的信息,是对输入的反应。考察输出,也就考察了在一定的检入作用下黑箱系统的特征。因此,黑箱的输出结果,是黑箱方法研究问题的主要根据。再次是阐释黑箱。阐释黑箱,就是对考察过程中获得的信息和记录的数据,进行综合分柝整理,建立关于黑箱系统的馍型。最常使用的模型是数学模型,例如,如果我们把黑箱的V看做是输入X的函数,这就在输入X与输出丫间建立了某秤函数关系,即数学馍型。有了数学模型,就可以对黑箱系统进行静态或动态的研究,给出定量或定性的分柝结果。

黑箱方法并不神秘,它作为利用输入和输出来认识系统的一种基本方法,对实际控制工作是非常有用的。警如,用黑箱方法可以研究战法,提高谋略水平。未未战争中,玫我双方亘为黑箱,为了达到知彼知己的目的,双方斗智斗勇,都试图通过己方施予对方的某一输入或对方的某一输出,来判断对方的真实意图,揭开对方黑箱的秘密。所以,敌对双方黑箱系统的输入与输出,形式上表现为兵力的臬结、运动和部着,实质上则代表了双方指挥的作战决心、意图和谋略。通过对输入和捡出的研究,不仅可以达到了解对方、把握对方的目的,而且可以演绛出一定条件下各种不同的战法,达到提高指挥5谋略水平的目的。需要指出的是,黑箱还具有相对性。同一认识对象,有的人把它梘为黑箱,有的人则把它视为灰箱对其有所认识)或白箱对其完全认识、今天对人们未说是黑箱的东西,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明天可能就是灰箱或白箱。但是,认识是无止境的,旧的黑箱被人们认识了,还会出现新的黑箱。正如艾什比所说:所有实物实际都是黑箱,并且我们从小到老一辈子都在跟黑箱打交道。

确实如文中所述,黑箱并不神秘。抛开黑箱这个词汇,用我们一般的概念来替代,那就是变成了情况不明。一个部队的指挥员,刚接受任务,对作战的敌人都是情况不明的两支没有交过手的足球队,互相之间也是情况不明的;一个刚调到某一个新工作单位来的人,对这个单位的领导与同事都是情况不明的;通过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而结婚的一对青年男女,他们甚至在结婚前只见过一面或者连见面都不曾有过广他们即使在新婚之夜对对方的情况也是不明的如此等等,这些都被叫做黑箱。情况稍有些了解后可以称灰箱,情况完全了解后就变成白箱了。

对于了解黑箱的所谓输入与输出方法其实也不神秘。所有的战争中,指挥员为了更清楚地了解敌方的情况,于是就收集尽可能多的情报,或者派间谍打入敌营,摸清情况,然后安然脱险,回到自己的部队来向指挥员报告敌营详情。这些侦察员、间谍、内奸、眼线(或叫卧底者)等等,他们进入敌营就是输入,他们溜出敌营回来汇报就是输出。所以,说白了,为了决策,为了摸清对象敌手、事件的情况,我们就是想要尽可能地把黑箱变成白箱。

这里,我们借用控制论上的黑箱概念,为的是说明问题。其实当两难问题来到我们面前,需要我们抉择时,往往就是这样的情况,我们面前是一个黑箱,甚至可以说,两个方面的去向是两个黑箱,我们对它们的情况知之甚少,甚至完全不知道。因此,显得决心难下,不知道该走哪一条路,该怎样去完成上级交付的任务。这是两难问题的难处之一。已经不大记得那首歌词了,是我们中国较早期的电影柳堡的故事里面的,歌名是否叫九九艳阳天?那里面唱道:这一去呀翻山又涉水呀,这一去十年八载不回还,决心没有下呀,怎么开言?男的要参军离开他的恋人,女的是否等待下去?她是在两难之间的,不等吧,她舍不得心爱的人,要等吧,不知道要等多久,在枪林弹雨中会不会有个意外,因此她决心难下。当然,如果男的是出差,一个月两个月就安全归来,女的就不会有这种心情,而战争就很难说了。这正是两难境地的一个很好例子,也是我们对两难境地的一种必然心声。

面对黑箱决心难下,这不是个别的情况,是我们所有的人都要碰到的通常情况。在许多情况下,我们其实是对着黑箱毫无办法,或者是不等把黑箱弄得稍亮堂一些,就在那里瞎下决心、盲目决策。很多人的失败,都根源于此。

有些人听说资本主义国家的生活水平比我们国家高,就千方百计想出国去,既没有对那个国家做较仔细的了解,也没有考虑自己的外语水平和工作、生存能力。结果,出去以后反而不如在国内好,因此后悔不迭,只得混了一段时间后返回国内,这种现象我们屡见不鲜。

与此相类似的是,有的女人见了个老外男子,就觉得跟着他能够享福似的,既没有调查这个男子的身世、家庭情况,也不了解这个人的脾气性格,就匆匆地与这个男子结了婚,跟着到了国外去,结果发现满不是那么回事。很可能这个男子已经结了婚,有了一个夫人,或者这位老外脾气太暴、酗酒成性。种种矛盾与问题逼得这位轻率的女子自感上了一次当,最后被迫离婚了事。

以上这种情况,我们在报纸杂志上是见得太多太多的了。让我们在这里再举上一个很特别的例子,以飨读者。

如令的塔马拉是一个体态清瘦、高挑个儿的俄罗斯金发女人,她生有三个儿子,每当她同儿子们一起出现在大街小巷的时候,总是会引起行人们的注意和异样的目光,这是目为塔马拉的3个儿子都是巧克力色的皮肤,长着厚厚的嘴唇和卷曲的头发。塔马拉住在俄罗斯西伯利亚某城市,来这个城市做生意的外高加索人、中亚人、中国人和东南亚人如云似织,即使在容貌不同的人流中,塔马拉的孩子仍然显得那样与众不同。

塔马拉的夫婧是个非洲黑人。两人在新西伯利亚城大学同窗共读时相识,他叫凯约。3年后凯约向塔马拉求婚并要求她婚后共赴非洲。凯约对塔马拉关怀备至,惑情笃深,着实令同学们羡慕不已。

结婚后,凯约和塔马拉果真一起去了非洲。初涉异国他乡的塔马拉尝受到的不是那种梦幻中的幸福,而是足以将她击倒的痛苦和凄惨的遭际。这秤痛苦不是源自酷热,也不是异国他乡的陌生感,而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一种意外:她所钟爱的丈夫原来是个妻妾成群之人,有沉鱼落雁之容的俄罗斯美人竟成了凯约的第6位妻子。更让塔马拉想不到的是,她那年轻的丈夫竟然已经有了48个子女,他正盼着塔马拉为他生第枓个孩子呢。

塔马拉住在豪华宫殿的一间简朴房间里,她成了一名女仆,负责为自己的公公个年迈体虚的黑人洗脚。

自从踏进丈夫的家门,塔马拉几乎是独宁空房,丈夫要么是百事轳身,无跃与塔马拉同床共枕,要么是被其他妻妾争了去。

在物盾上塔马拉倒是什么也不缺,华责的服装,金银首饰和钻戒,应有尽有。只是徒对四壁空对月,这穿金戴锒给谁赏?

塔马拉心中充满着孤独和凼怨,所以在茫茫沙汉辟出的美丽的花因中散步成了她惟一的乐趣。花囷里生长着奇异的植物,有美面的禽鸟呜叫,当然也还有辠蛇出没,而且经常爬进宫殿的住所中,有一次塔马拉从睡梦宁惊醒,尿未一条眼镜蛇爬到她的肚子上了。

时过不久塔马拉怀了孕并生下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然而坐月子并没有让塔马拉很好地休息,而是仅过两日就又开始为公公洗脚。

塔马拉的长子已经5岁,这时丈夫才又来到塔马拉的寝室,时间只有一个夜晚,不过这已足够让塔马拉怀上一个新的生命了。

在远嫁非洲的日子里,塔马拉历尽了痛苦与磨难,她渴望着回到祖国俄罗斯和亲人身边。也许是应了心想事成这句话,幸运之神终于降临到塔马拉身边。有一天,俵罗斯大使馆的一位工作人员找塔马拉的公公讨一个当奇的药方。这位工作人资无意中发现了塔马拉,凭着外交人资的敏感,他明白了一切,而且一切均在无言中。从此,这位使馆工作人员便开始想方设法搭救塔马拉出水火。可怜的西伯利亚女人终于在一个晚上携子逃出了虎口,回到了俄罗斯的家中。塔马拉原本是一个身材勾称、体态丰满漂亮的俄罗斯姑娘,然而,长达7年约蹉跎岁月已使她变得判若两人。如今路进家门的刚过而立之年的塔马拉却是一个瘦弱、疲惫不堪和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了,她手拉两个幼子且又身怀六甲。当双亲资了好大劲才认出了自己的女儿时不党黯然神伤。塔马拉的第三个儿子是在西伯利亚出生的,他同两个哥哥一样有着獬黑的皮肤、卷曲的头发,一样的活泼可爱。

尽管塔马拉与这个黑人男子有同窗之谊,有3年的相互了解,但对于塔马拉而言,对方仍然是一个黑箱。她不知道这个男子已经有了6个妻妾和48个子女,嫁到非洲去实际上成了―个女仆,每天得替公公洗脚。男的也由于妻妾太多,应接不暇,她只好独守空房。在这个例子中,也许塔马拉要嫁给这个黑人时没有出现两难情况,那是她过于轻率地做出了决定,因为她面对黑箱没有进行彻底的了解和判断。但当她后悔不迭,想要返回俄罗斯时,她也就有了两难:其一,她已经从一个美丽的姑娘变成了一个中年妇人,青春失去了,岁月催人老,生了黑孩子不可能假装没有生育,这是个不可逆事实,后悔药吃不得;其二,想要返回俄罗斯,谈何容易?要不是碰巧有一位俄国使馆人员遇到了她,她就从此以泪洗面,终老他乡。而三个孩子毕竟又是与那位黑人丈夫生的,这叫联系也好,叫孽缘也好,将永远成为她的创痛,伴随她一生一世。

何智丽是我们中国人都很熟悉的着名乒乓球运动员,当时可能是有些不可告之的内部原因,她愤而与日本的小山英之结了婚,并且还加入了日本国籍。尤其是在994年的广岛亚运会上,她以日本国运动员的身分迎战中国强手,曾引起国内观众和体育界人士的诸多议论。我们原来以为她在日本是幸福的、富有的,却想不到经她这一倾诉,竟还有许多的不幸与苦恼。

小山智丽的情况与塔马拉的情况有些相似,都是跨国婚姻。这种跨国婚姻由于对异国的男子不了解,一见钟情,委身远嫁,然后去异国他乡定居,从而惹出了许多的烦恼。这一方面是她们对那个男子的情况不了解,也就是她们面对的是一个黑箱,在没有把这个黑箱变成灰箱或白箱时就轻率出嫁,从而造成了许多不必要的后遗症;另一方面,也是对异国的文化传统和风俗习惯一无所知带来的不便。当然,男女之情有时是很古怪很傻气的,往往在一见钟情之下,理智被感情所蒙蔽,感情代替理智做出了抉择,一旦共同在一起生活,而且要生活一个较长时间时,这种一开始时所不了解的缺陷就充分暴露出来了,成为了致命伤。

通过这两个例子我们可以引出这样两点结论:如果你面对两难境地,而主要的难题是黑箱问题时,你一定要慎重处置,把那个黑箱先变成灰箱或白箱后再做决策;两难处境有时是人为造成的。这两位女士正是因为决策不慎,造成了既定的尴尬局面,这种局面,就是新的两难境地。

我们将第二点生发一下,那就是,如果一个人在第一轮决策中采取不慎的态度,很可能就像汽车司机走错了路一样,接着便会出现一个又一个两难局面,以致令他(她)手忙脚乱,不胜其烦。早知今,何必当初,当初决策不慎,到了知道后悔时再设法弥补,已经为时已晚了。套用那句老话,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回头难,回头以后想恢复到当初更是不可能。因为,这种教训可以用一句话来总结:无论是决策、企划、择业还是选择终生伴侣,一定要慎在初战。

黑箱问题是两难抉择中的普遍问题。因为我们是从来处来的,正准备到去处去,我们只有来路上的经验教训,却没有对未来事物和路径的先见之明。加上人永远将面对着新的事物、新的情况、新的问题,所以,从广义上说,我们前面永远会面对一个黑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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