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顺势望向她手腕上的银镯子,还是摇头道:“恕我不能答应,当然,若您执意要外出,还请您等我派人唤回阿忠再出去。”
陆黎诗有些头疼,“阿忠回来了,信儿他们怎么办?要不这样吧,你随便找个你们人来陪我去?大不了武功高强一点的?唔,最好话在少一点的,如何?”
“既如此,我让他们来……”司徒想说让他们的人来保护陆逸卓他们是一样的,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黎诗打断了。
陆黎诗上前一步道:“我从来就不相信任何我没有深入接触过的人,但我信你和阿忠,再不然你多派几个人跟我去?就先这一次?算我求你了。”
“您稍等片刻。”司徒哪里想到她会来这一手,同步后退一大步,然则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唯有妥协。
陆黎诗见目的达到了,便笑着回书房准备外出的东西去了。
待到她从书房出来,就看到司徒领着十二个男人出现在了她家的中院,惊得她嘴巴都快能塞进一个鸭蛋了,又经过一番“协商”,最后明面上带了三个男人出门,其他的则全藏在暗地里。
如此这般,一连五天陆黎诗都带着她的工具,和这些人一道早饭后出门,天黑前归家,神神秘秘的,而根据保护他的人交代,因着不让跟进,只知道她好似在画些什么,然却没有明确的目标,是走哪画哪,不厌其烦,也不知疲惫。
至于其他人,也都和五天前的模式一样,去梨园山庄的去梨园山庄,留在家中的就留在家中,倪雪影早就整天不见踪影。
只是这五天中,越是到后来,陆黎诗就越是觉着这些人怪怪的,可又说不上哪里怪,她要问他们山庄的情况,他们也会说,就是没说两句就称有事走开了,然后其他人就立刻换了话题,直觉告诉她肯定有发生事情,还是比较严重的事情。
于是到了第六天,陆黎诗就故意起了个大早,做完早饭后,还故意“严正以待”的坐在饭堂等他们来吃,再到众人陆续来到饭堂,看到她那架势,要不是事先“授意”司徒在门口堵着,还真是进来一个就想跑一个。
待人到齐了,且都食不知味的吃完早饭,陆黎诗便冷着脸道:“都吃好了吧?”
“啊,吃饱了吃饱了,小姐下厨就是不一样,小的吃得可香了!”见陆宿家的和信儿再度低下头喝汤,陆宿沉默不语,吴长卿一头雾水的来回看着众人,阿忠唯有打哈哈道。
陆黎诗扯了扯嘴角,“你吃的高兴就好,那现在来和我说说吧,山庄进来可是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山庄能发生什么事?啊对了,在刘大人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山庄的灾民一天比一天少,想来再过几天就都走得差不多了,如此,也是时候计划着请人来翻修了。”阿忠知道躲不过去了,但还是在做着“垂死”的挣扎。
陆黎诗挑眉,“哦是吗?那敢情好呀,我今日就同大家一道去山庄瞧瞧吧,你说的不错,该准备些什么,是得看着计划计划了。”
这话一出,信儿“咚”的一下把碗磕在了桌上,“不行!呃,山庄……山庄现在脏乱得不行,等我叫工人收拾收拾您再去……吧?”
陆黎诗双手交握着置于桌面,笑眯眯的望着信儿,“自山庄开始收容灾民起,哪天不脏不乱了?你觉得我会介意这个么?”
信儿急得不行,“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是说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倒了啊,要砸到您就不好了嘛,哎哟,小姐您就继续做自己的事吧,山庄有陆叔陆婶,还有史先生和李大哥,不用您担心的。”
陆黎诗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信儿啊,有一个成语我突然想不起来了,意思是指想掩盖某件事情的真相,结果反而更明显的将其暴露了出来,那个成语是怎么说来着?”
“是欲盖……弥彰吗……”吴长卿条件反射的接了口,也是到说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声音就越来越小。
陆黎诗轻拍了两下手,“可不就是欲盖弥彰么,所以信儿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几日没有去山庄,就可以随便糊弄我了?算了,我也知道你们之所以会这样,是怕我太担心,然则已经发生了,总不能瞒我一辈子吧?咱总得齐心去面对不是?乖,快说给我听听。”
“小姐我……”信儿被她前一棍子,后给一枣子的“无耻”行径弄的晕乎乎的,想一股脑全说了,又想着是大家商量好要瞒着她的,一时又憋屈又愤怒,就望着她半天不知道该不该开这个口。
“小姐您别为难信儿了,我来说吧,的确是山庄出事了,事情是这样的……”陆宿作为长者,实在不好同一帮孩子这么闹,沉了口气便打算如实交代了,谁想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去前院准备好马车后返回的司徒给打断了。
“小姐,白家四小姐此刻正在前门外,说有急事求见与您,您见是不见?”
听到这话,陆黎诗微微一怔,继而起身道:“姨母怎么会来这里?算了,你先去请她进来吧。”
司徒没动,看了她一会又道:“白四小姐还说,如果您还没准备好让她进这道门,她便在前门外等您。”
这个问题让陆黎诗又是一愣,想了想,便望向一边端坐着笑望自己的陆逸卓,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
她不是不知道姨母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是不知道让姨母进来意味着什么,其实经过这段时日以来的观察,她很清楚姨母是真情还是假意。
只是这些时发生的事情太多,山庄的事,地震的事,救济灾民的事,招募医生的事,购买粮食和药品的事,也包括她和周飏的事,太多太多,多到她根本无心顾及其他,然而到直到这一刻,姨母还在站在她的立场替她考虑着,为什么?答案很明显了不是吗?
“是谁告诉姨母这里的路的?”陆黎诗如此问道。
“是我,小姐您要怪我就怪吧,和其他人无关。”信儿如此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