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在突飞猛进,爱情也在突飞猛进,这势头就是从上帝的角度看也是要结婚的了,我们的默契足以达到一人一只手可以写出一个“爱”字来,如果这么相爱都结不了婚的话,那除非婚不是给人结的。不过,谁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们的答案是一致的:“快了。”我们的目标是:从小平房搬出去,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春节要到了,意味着新的希望。
我们果然搬出了小平房,我们租了一套新一点的房子,这房子靠山靠水,最吸引人的是:它旁边有一大片的芦苇荡,在别人眼里它是个荒野之地,在施小君眼里就是城市里的天堂。
他指着这片芦苇荡说:“明天开春,它就是我的了。”——事实上,住进去近半个月,我们一次也去那里玩过,我们太忙了。在憧憬美好理想的同时,我们依然摆脱不掉还是蜗居男女的现实。所幸,他还拥有我,我还拥有他。
唯一欣喜的是:我们把借杨惠的钱还了。
潘小凡结婚了,我和施小君在潘小凡的结婚现场意外地遇到了杨惠。
5你不必太懂我
一
“杨惠?”
“好久不见,深圳是个好地方,你和施小君都还好吧?”
“挺好。”
“什么时候领红本本。”
“时机成熟时。你呢?找男朋友了吧?”
杨惠挑了挑眼皮,说起话来还是慢条丝理的:“你都没结婚,我怎么找男朋友。”
杨惠就是冲着我和施小君来的。在潘小凡的婚礼现场,她的关注点就是我和施小君,确切地讲是施小君。快三年了吧,她真够长情的,她就像时刻放在我们身边的一枚定时炸弹。如果我和施小君的感情真有什么破绽的话,连我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勇气了,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喝了一圈,潘小凡的脸红到脖子根了,一直幸福地挽着鲁彬的潘小凡转了个道把我叫了出去。“小丹,你知不知道,杨惠说,她要去深圳找工作,她可能……会在你那暂时借住几天,她肯定会跟你说这事,你记得:你就说一房一厅不方便。”
“那……不行啊,施小君拮据的时候有用过她不少钱……她公务员待得好好的,干嘛要出来?”
“你傻啊,她能缺钱吗?她这是相思成疾一心为施小君来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她这种人一旦爱上,绝不会轻易放过,就像一只狼,盯着猎物永不放过。别说我没提醒你,女人太痴情就会变态。”
“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还用我教,赶紧先跟施小君把婚结了,省得夜长梦多,爱情再深也熬不过时间,时间一长什么爱情都被柴米油盐消化了。”
我拉着施小君举了杯子向她走去。杨惠明显没把我放在眼里,从十为到一米的距离,成了她对施小君无限怀念的曲线缠绵,她一直痴痴地望着施小君。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到底发生过什么!她凭什么可以这样望着施小君,眼神充满了幽怨、感伤,施小君呢,他居然也施小君似躲非躲,迎着这目光,我几乎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我决定返回,施小君死死拉着我的手,我大喊:“你干什么呢!”那声音大得吓人,杨惠露出一丝微笑。
我看到了她的那丝微笑。与其被一只苍蝇践踏,不如把它吞下去,我突然有种被羞辱之后的反抗,握手太简单,我几乎命令施小君:“搂着我!”
他没有……“搂着我!”
他还是没有……到底是他没听见,还是真的在杨惠面前不愿意表达亲昵。
三只杯子相碰,杨惠轻扬着眉毛,嘴角依然露着笑,眼神很随意地挑了一眼我,语速依然超级缓慢,娇嗔地求我:“小丹,我辞职了,没地方可去了,暂住你这一段时间,找到工作就走,你不会不收留我吧,不许说我厚脸皮啊,你知道我从不求人的。”
我赶紧说:“那叫施小君回避好了,我们女人住在一起方便。”
施小君愣了一下,也连连说好。
杨惠:“……那是,我可不想当超级灯泡。”
婚礼结束,我和施小君吵得不可开交,我让他解释为什么不愿意当杨惠的面搂着我,为什么?!他置口否认,“我一直紧紧地拉着你的手,你这是无理取闹。”
“拉手和搂着有质的区别。”
“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搂着,像话吗,还好我没听见,不然我会说你疯了。”
“你以前在校园都可以搂着我,在这里为什么不可以。”
“那是学校,这是社会,我们是成年人了,要注意形像。”
“是在杨惠面前要注意形像吧,你潜意识中一直在维护着你在杨惠心中的形像。”
“……我年底发多少奖金?”
“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有潜意识吗?你不是一直都在算计这个吗?”
“我那是规划,不规划哪来的计划,不计划哪来的幸福生活。”
“你的幸福生活就是老公搂着,钞票数着,大房子住着……不错啊!”
“是,我没你高尚,没你优雅,没你有艺术修养,杨惠才是你的贴已,你找她去,找我干嘛,你们眉目传情已经几年了,我真搞不清楚,为什么到头来不是她上了你床,却是我,是我这个傻瓜!”施小君突然笑了:“王婆不是只卖傻瓜吗?”
一切都是他与杨惠暧昧不清造成的,我拎包走了……
冷战三天。
三天后,我提出结婚。
“结婚?”
“如果你犹豫这事就算了。”
“听起来像个陷阱……我们什么都还没有,事业基础、经济基础,结婚还不适合,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以前达成过共识,女人都这么善变吗?”
“我只是明白了一点:什么事业基础、经济基础,其实结婚除了勇气其他什么都可以不需要。”
“妇人之见。”
“有这种勇气的人,才是真正的男人……你笑什么?”
“我刚到一个适合自己发展的岗位,你就提出结婚,还说这是男人的一种勇气。小丹,还有时间,我们完全可以按程序来。”
“结婚就是证明爱情的唯一方式。”
“如果杨惠没出现,你根本不会提这事,为什么女人总把爱情当成自己要挟一切的权力。我真是不明白,其实问题只是出于自私、狭隘和嫉妒……奶粉钱不好赚,我不能有了老婆了还像个孩子去想问题,把你的三角恋事件交给上帝吧,我要走了……别拉我,我上厕所,憋不住了。”
“我跟你提结婚呐,这是个很严肃的事。”
他回过身,目光俯冲下来:“不然,你觉得我应该怎样?……被一泡尿憋死?”
大年二十九,杨惠来了,她连一个春节都不想让我和施小君好好过,我想找个借口说我俩去外地度假了,话还没说出来,她说她在深圳,能不能来接一下。
我赶紧说:“行!施小君很快就到。”——善良的人们,为什么我们总是无法做到对敌人残忍一点再残忍一点!
“小君,她要来了,要不,你收拾一下吧。我要回去了。”
我打包回府,施小君打包要出来,我们像在搞一场交接。看着施小君打包,有点与心不忍:从后腰搂紧他:“算了,你别走了,就住这,哪都不去,我林小丹不信那个邪。”
施小君高兴喊:“乌拉!你看,事实说明,一切邪恶都来自于我们自己的内心,上帝只拯救那些善于自救的人,比如你和我。”
望着黑色的天空,我倒要看看到底会飞出什么妖蛾子。
二
大年三十,到处迎春接福,只有我们的小屋里迎来了人生头号瘟神。
菜全是她做的,出奇得好,我不得不怀疑,她用了几个月时间去学习烹饪,她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精力。
“记得吃饭时,多给我夹菜。”
“行,都听你的。”
施小君吃得满嘴流油,乐呵呵的,不断给我夹肉,跟杨惠交谈甚欢,真让人生气。进了厨房,他还说:“怎么样,一山还有一山高吧?”
“吃里扒外。”
“啊?我还以为你要我给你夹肉呢,你不是说要在她面前多表达我们的亲热吗?”
“全是一种肉,你想吃死我。”
“呃,下次撅一下嘴夹一种菜。”
还是不顺利。
我俩又进了厨房。“你撅一下,我就夹了呀。”
“我不高兴也撅嘴的,你……为什么老看她。”
“我有吗?”
“有!而且她说什么你答什么,答得比我还快,你有这么了解她吗?”
“那你的意思是……所有问题由你老人家回答?她说的可都是艺术。”
“我回答不了的你再说。”
“那太多了,真替你担心。”
依然不顺利。
再进厨房。施小君不耐烦了:“怎么了……”
“你看你,不耐烦了吧。”
“这是我们仨这么长时间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你没必要像个间谍似的吧。人家还帮助过我们。”
“我从小就听过一个故事,叫黄鼠狼给鸡拜年。你的菜我来夹。”
“林小丹同志,这是吃饭,你必须让我夹我想夹的菜。”
“难道你想夹的菜就总是在杨惠的面前?也太巧合了点吧。”
“菜是她做的,菜是你端的,位置是你定下的,嘿,你不能不讲点道理。”
“别说了,快点吃吧,吃完你去房间,该干嘛干嘛。”
杨惠炒的菜,自然我洗碗,洗完碗出来,他俩笑哈哈地在看春晚,瓜子壳扔了一地。施小君什么时候喜欢看中央台的娱乐节目了?他从来都说中国的娱乐节目只有白痴才看,以前拿的全是港澳的边角料,现在就只会跟日韩看齐,缺乏了真实和朴实什么节目都是一个字:“烂”。
潘小凡发来短信:“海狗海狗,情况怎样?”
“气候变暖,海洋与大陆界线不清,海狗甚为焦虑。”
“海狗迅速上岸!”
“正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