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情放一回风筝,看它到底能飞多高;安心阖一会双眼,看天下是否太平;挑战一项工作,试试才干有多卓越;跋涉一次艰险,衡量意志到底多坚强。这是对你勇气的测试、自信心的评估,是胆和识的双重考验。
输并不意味一败涂地,也不昭示举手投降,灾难降临,甚至理论上百分之百的输,也并非没有转机的希望。诸葛亮演示了一回空城计,毛泽东则在葭芦河岸,从国民党七旅眼皮底下“走”脱。那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灌输着英雄气魄的输,所以连对手都不敢轻举妄动。
即使百分之百的输,也不见得意味绝望,至少点亮一盏红灯,给你警示,给你教训,给你经验。生命应避免冒险,但不能因为躲避冒险就放弃冒险,甘心输一回,放心输一回,全心输一回,说不定很有裨益。心灵感悟打不倒就是不屈压迫,百折不挠;肯低头,就是卸下尊严,撕破脸面;甘服输,则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极限
极限本是一个数学概念,用以说明世间的万物都有自己的临界线——即便坚硬如钢铁,加热到一定的温度也会熔化,改变形状。
人更是无处不受到自身极限的制约——生命有极限,自古至今没有万寿无疆的人。人的体能有极限。在体育运动中,世界纪录是全人类的极限,亚洲纪录是亚洲人的极限,中国纪录是中国人的极限。人的精神也有极限,超过这个极限精冲就会崩溃,或做小极端的反常的举动,或成为精神病人。人的能力有极限,周围一些不如意的事情就是不能消除:经济发展到某一地步就是上不去,不能从低谷爬上来。普通人有普通人的难处,当官的有当官的尴尬,连明星明到一定的程度也再难发出新的光亮……然而,命运还赋予人类一个永远的使命,就是不断地向自身的极限挑战。这也是历史所证明人类不得不遵循的生存法则:承认极限,又不囿于极限,千方百计地突破极限,否则人类自身以及赖以生存的社会环境、心理环境和物质条件,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进步。事实证明,人的极限不是不可突破的。生命有极限,同时又有巨大的潜力。
人类发明体育运动,就是公开宣告向人的极限冲击。冲破极限者就是胜利者,百年奥运的历史留下了一项项人类成功地突破自身极限的记录。男子百米,百年前最好成绩是十二秒,当时人们就认为十二秒是人类的极限。以后便一点点地突破,十一秒,十秒,直至“黑飞人”多诺万·贝利以滚雷闪电般的速度冲过终点,让每一个看见那场景的人都感受到了人的力量和速度,并为这力量和速度而振奋。他以9.84秒的成绩创造了新的世界纪录。这个纪录随之又成了新极限。不断冲击旧的极限,创造新的极限,哪怕就是短短的一瞬间。
生命需要辉煌灿烂地突破了人类极限的瞬间,它激励自己和别人,证明人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这样的瞬间是美丽而永恒的。人类的文明史就是被无数个这样的瞬间所推动。
爱因斯坦的大脑被认为突破了人的极限。印刷、火药、蒸汽机、飞机、电子等重大的发明创造,无一不是突破了人类正常思维极限的结果。前辈大师们不朽的经典之作,也都是冲破人类自身极限的成果。焦裕禄忍受病痛投入工作的热情和毅力,突破了正常人的极限。突破了人的极限,凡人就成了超人,就是天才。所谓“超水平发挥”,就是超越了极限。极限是一种艰深,一种完美,一种常人难以忍受的劳苦。突破极限又是少有的极大的快乐和幸运。保持一种临界状态,敢于向人的极限挑战——生命的美丽之处正在于此,生活魅力也在于此。心灵感悟保持一种临界状态,敢于向人的极限挑战,这正是生命的美丽之处,生活魅力之所在。
每一刹那都是新生
如果每天只是翻来覆去、没有目标地过日子,人生就毫无意义了。倘若希望人生是繁荣、和平与幸福,生活就不应是如此单调反复。今天应该比昨天进步,明天比今天更进步,也就是每天生命要有所成长。而生命成长到底是什么?对人生又有什么意义?所谓“生命成长”,就是日新又新,每一刹那都是新的人生,每一时刻都有新的生命在跃动。换言之,旧的东西灭亡,新的东西诞生取而代之;一切事物没有一刻是静止的,它不断地在动、不断地在变。这是不可动摇的宇宙哲理。
如此想来,就能了解由生到死就是一种生命成长,死就是消灭,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又一个个地诞生出来。为了实现人类的繁荣、和平和幸福,对死亡必须有从容不迫的态度,即所谓“生死有命”的人生观,不视“死”为可怕,而是把它当做一种完美的自然法则。
生命成长的原理告诉我们:死亡,既不可怕,也不可悲,因为这是生命成长必经的过程之一,也是万物生生不息的象征。死亡合乎天地法则,其中包含着喜悦和耐心。
我们如果能看清死亡的真谛,自然会明白如何面对每天的现实生活,每天的生活也就会经常保持日日新的创意和发明。
至于“十年如一日”,这是说十年的努力就好像一天的努力那样起劲,旨在强调勤劳、努力与毅力的精神,而不是说在这过程中不要有任何进步。这种十年如一日的努力,一定会产生非常新颖的创意和进步,但假如大家的工作十年来没有任何变化,千篇一律,那就真是违反了生命成长的原理。
明治维新时,功臣之一的坂本龙马常和西乡隆盛长谈,坂本的谈话内容和观念每次都有一点改变,使西乡隆盛每次的感受也都不一样。于是,西乡就对他说:“前天,我遇到你的时候,你所讲内容和今天又不一样,所以你说的话,我有所存疑。你既然是天下驰名的志士,受到大家的尊敬,应该有不变的信念才行。”坂本龙马就说: “不,绝对不是这样。孔子说过‘君子从时’,时间不停地流转,社会情势也天天在变化,昨天的‘是’成为今天的‘非’,乃是理所当然。我们从‘时’,便是行君子之道。”接着又说:“西乡先生,你对一个事物一旦认为是这样,就从头到尾遵守到底,将来你一定会变成时代的落伍者。”
人世万物始终在替换更新。但在转变中,惟一永远不变的就是真理,这也就是从宇宙中产生出来的力量。
因此,所谓转变及日日新,便是把这种真理因时因地加以活用的结果。若以为真理是不变的,就不再活用变通,真理就等于死了一样。
就生意来说,店铺是愈老愈好,但如果让产品及经营方法维持老样子,老店铺也会被时代淘汰。就佛教来说,也是一样。佛教的教义是永远不变的,但教化的方法必须随时代而改变。释迦牟尼以前常说:“诸行无常。”一般人认为这话的意思是:“这个世界像昙花一现,很不可靠。”如此看法好像否定了现世,使人丧失活下去的勇气,也对人类追求繁荣、和平与幸福打了很大的折扣。我认为,所谓“诸行”就是“万物”,“无常”就是“转变”, “诸行无常”是指万物流转、生命成长,也就是教我们日新又新。整个宗教界、社会也一样,不论教育、经济、政治等各层面或每天的工作,人人都应该以日新又新的精神谋求改善,才能产生无止境的繁荣、和平与幸福。心灵感悟旧的东西灭亡,新的东西诞生取而代之,这是不可动摇的宇宙哲理。
虔诚如佛
袭一身青衣,双手合十。跪拜于圣坛前,向神明表示你洗净灵魂后的忏悔或许下一生不变的承诺,这肃穆庄严的神态,曾在我们的记忆里定格并一度解为虔诚。以至以后我们一提到虔诚,便以为是洗却了尘俗之后的意念。
因此,作为凡人的我们,以为我们的心是离虔诚很远的。也因此,我们不愿意轻易相信有人对我们是心怀虔诚的。我们以为虔诚是贯穿人一生的,而人又怎么能做到一生的虔诚?我们因此而太看重了虔诚,以至有时候我们做到了虔诚自己还不知觉呢!虔诚一度被我们神化的时候,我们在虔诚面前便日益地显得萎琐了。
我们曾把虔诚看成了佛,而佛是不存于凡人心里的。当我们审视人的内心时,我们蓦然发觉我们曾经做得很好的时候,我们只是按了“佛”的意旨编织我们人生的一段经纬呢!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知道了虔诚是可以充盈于一颗平凡的心灵之中,它只是一种圣洁的心态,或者在一种圣洁的心态下保持的一种执着的思想和追求?是不是在我们容忍了自己的凡俗之后?或者,我们认识到生命不是一种虚无的意念而是一种严峻的现实之后?记得小的时候,我得过一回病。一位乡间道人对我母亲说:你儿命轻,欲免灾星,须到南岳衡山求神拜佛。我母亲信了,竟从家里出走,披星戴月走了500多里,赶到南岳衡山,许得一个好愿回来。母亲回得家来,我的病早已好了。母亲却躺倒在病床上,一双厚厚的布鞋鞋底早磨穿了几个大洞。有人责备母亲,你怎么不坐车去,来回走了一千里。母亲说:走着去拜佛才诚心呀!我儿不是好了么?!当初,我们一直以为不识字的母亲自是不会知道那道人只是胡诌一通,而我的病好也与求佛无一点关联这一事实。但后来当母亲身患重病,家里人也要为她远道求佛时,母亲说:“不要去了,世上没有什么佛的,一切随缘吧!”这时候,我们才知道,母亲心中也是不存佛的,她心中的佛只是她爱儿子的一份虔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