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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岁寒三友园(2)

翌日辰时,苏罗氏到苏蕉屋中唤她起床。

层层纱帐刚挽起,一阵寒意便拂面而来,苏蕉抖了一抖,便拼命往被窝里缩。

苏罗氏在床边坐下,轻唤道:“小叶子,辰时了,夫子的吩咐你可还记得?快快起身洗漱,一会儿用完早膳时候也差不多了。头一日上课,可别教夫子看你笑话!”

苏蕉推开苏罗氏的手,惺忪道:“容我再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小姑娘家家,每日睡到日上三杆才醒,若非府里替你兜着,否则外边的人都要笑掉大牙了。”苏罗氏轻轻拉开她的被角,她倏地一下又拉回去。

“嫂子别闹!”

苏罗氏见她果真倦得很,也不再强求,道:“好吧,今日天气大好,张家的夫人约我过府相聚,你要睡就再躺一会儿,可到了时辰要记得起来。膳食我命人给你在灶上温着,你若饿了就……”

“知道了!”苏蕉胡乱应了两声,又迷迷糊糊入梦里去了。

“你这孩子!”苏罗氏摇首,又见苏蕉的睡相着实可爱,便忍不住在她臀上拍了一下,苏蕉哼了一声,却因困倦懒得计较,随后苏罗氏放心地走了,却不知苏蕉这一睡竟又睡了许久。待醒来时,已不分清是什么时辰,只是隐隐觉得有人来过,却是许久前的事了。

“白雪!白雪!”苏蕉无力喊了两声,见无人答应,不禁暗骂丫鬟无用,不早早来服侍她。却听砰的一声,闺门大开,冷风嗖嗖地刮进来,给床上的人吹得缩成了一团。

苏蕉把脸埋在被中,想起苏罗氏说的好天气,便忍不住低骂:“这鬼天气!”

站在门口的人手里还捧着绣具,乃是苏蕉的贴身丫鬟白雪。她听闻苏蕉叫声便匆匆赶来了,本是与几个小丫鬟在隔壁院子里刺绣的。

白雪关上门靠了过来。

苏蕉没好气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启禀小姐,未时了。”

“未时!你为何不叫我?”苏蕉瞪大了眼睛。

白雪吓了一跳,心中苦道:“叫过了,却是叫不醒。”

苏蕉抚额道:“赶紧拿衣裳来!”

“是!”

白雪正要去衣柜拿衣服,苏蕉又猛然道:“等等,不急,慢慢来。”

“是……”

盥洗过后又去了些时光,苏蕉见白雪还杵着,便挥手道:“膳食不必伺候了,你先下去。”白雪如获大赦,走到了门边,陡然想起了一件事,怯怯地对苏蕉道:“小姐,玉夫子还在书斋等着您呢!”

苏蕉莞尔:“哦,他还在等?”于是捋了捋头发道:“我去会会他。”

白雪不禁暗暗为那模样俊俏的玉夫子惋惜:“这下,被小姐扫地出门的夫子又得多一个了。”

刚拉开门,几缕阳光便迫不及待地钻入屋内,一切都被晒得暖洋洋的。院子里暗香疏影,几株夹着青蕊的绿萼梅开得正好。

苏蕉赏心悦目道:“果真是大好的天气。”

随后她独自来到岁寒三友园,方出梅花小道,视线便越过了池塘,见鸳鸯亭里有一道墨色的身影。不是玉夫子却是谁?

玉夫子始终低着头,陡然见一双白底绣梅的棉布鞋闯入眼中,他抬头一看,本怡然自得的神色当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迟到了。”

苏蕉朝他努了努嘴,见石桌上摆着砚台画卷,才知原来玉夫子是在作画,画的正是鸳鸯亭前的那片小竹林。画得惟妙惟肖,乱中有序,一手笔底春风让苏蕉暗暗吃惊。她不懂文墨,却也觉得玉夫子画得极好,便忍不住赞道:“你画得真好看!”

玉夫子一怔,见她笑容甜美,情绪微变。

苏蕉道:“这画卖我可好?”

“咳,送你便是了,倒不必提‘买卖’二字。”玉夫子倒是十分意外苏蕉会跟他讨画。

苏蕉道:“我可不白拿外人的东西。”于是在身上摸了一会儿,却摸不出银子,便不假思索地取下手腕上的芙蓉玉镯,道:“就当是润笔之绢吧。”

“这太贵重,我受不起。”玉夫子推拒道。

苏蕉硬塞给他,还略带蛮横地说:“给你就拿着,这些东西我多得去啦!”

玉夫子无法,只得收下,心里却道:“这小丫头平日打赏惯了,出手这般阔绰,委实败家。”实则他不知道苏蕉极少打赏下人,但却知道“千金难买心头好”,所以才肯拿这去年苏子望所赠的宝贝镯子来换他一幅妙笔丹青。

苏蕉欣赏着画作,越看越是喜欢,又问玉夫子:“琴棋书画你都精么?”

玉夫子思量了一会儿,道:“书画我是精的,棋却称不上好手,教你耍两下倒是可以,至于琴,我是一点儿也不会。”

“哦。”苏蕉略有失望。

玉夫子见状,便问:“你想学琴?”

苏蕉摇首:“倒不是想学,我以为你当真是十分厉害的人物,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玉夫子笑道:“韩太师通材达识,定然是事事都精,他老人家既是你未来公爹,你何不等嫁进韩府之后,再求他教你?”

“你……”苏蕉最恼别人提起这事,听他一说,不禁来气,瞪了他一眼。

玉夫子视而不见,扫了一眼高挂的明日,便收拾笔墨准备离开。

苏蕉见状,便问:“你去哪儿?”

“回房。”

“诶,你不是要给我上课么?”

“这是早时的事了,现下我心情不佳。”

苏蕉拉住他袖子道:“上课还得挑心情?”

玉夫子意外地朝袖子看去,苏蕉怯怯地缩回手,他才道:“我终归是为人师表,读书人的几分傲气还是有的,你既要我教你,便该称呼我一声‘夫子’,如若我的安排你置若罔闻,我是不愿教你的。”

他说得在理,苏蕉哑言。

“明日辰时四刻再到书斋来罢,仍是那句话——过时不候。”

苏蕉嗫嚅:“非得那个时候?不能晚些?”

“有哪个学子不是卯时便起了?一日下来夙夜不懈,我已经十分迁就你了。我倒是没见过像你这般惫懒的小姐,睡到未时才醒。”说着,玉夫子又忍不住笑了。

苏蕉懊恼,她倒不是真像罗氏夸大的那样,睡到日上三杆才醒。只是昨日她在池塘磕伤了臀部,夜间翻覆难眠,直至天明,睡意压过了疼痛才睡了过去,偏偏此事教人难以启齿,她也懒得与玉夫子辩驳。

玉夫子忽地放下画卷,脸色十分凝重,苏蕉疑惑,却听他严厉道:“把手伸出来。”

苏蕉一怔,见他正经的模样不敢不伸出去,却见玉夫子抓住了她的手腕,拿出早已备好的戒尺,对着她的手便是打了十下。

“啊!”苏蕉惊愕至极,待夫子停手,掌心就只剩下火辣辣的疼痛了,她怒道:“你打我做什么?”

“这是迟到的惩罚,明日重犯便是二十下,往后都是如此递增十下。”玉夫子淡淡道,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你……你凭什么打我?我长这么大,我爹都舍不得打我,偏是你这外人打了,他见了定然心疼不已!”苏蕉气恼道,她不上书院,自然不知道书院的老师都爱拿戒尺训人。她素来娇生惯养,这一打,便给打出气来了。

玉夫子满不在乎,道:“舍不得打孩儿的爹娘我见得多了,偏偏那些‘孩儿’都教我给打了,你若好意思教人知道你因迟到被我打了手心,尽管说去。待你爹赶我走,外人也只道你苏家生了毫无教养的女儿,反倒同情我这受了你气的夫子。你爹人言可畏,定还要给我些银两封我的嘴,我倒没什么损失,这样,从此不必面对着你这刁蛮小姐也是好极了。”

苏蕉从未觉得这位玉夫子是个君子,此番更是认定了这个想法。她拧着眉道:“原来,你一开始就做好了要走的准备,这黑银子的计策想得果真周到!”

“我方才说过,读书人的那几分傲气我还是有的,倒不至于为了些许银子而毁了名声。苏小姐生自商贾之家,张口闭口便是钱,怕是识得文墨后也去不了一身铜臭,不如就此放弃,倒免了——”啪的一声,玉夫子已红了左脸,他口呿目瞪。

苏蕉神色悱恻,冷笑道:“是了,我们商人是一身铜臭,我却劝你莫要看不起商人,三教九流之中,我们上九流倒还比你这中九流的举子强些!哼,区区举子也敢我面前装腔作势?待你中个状元再来训我!小庙容不下大佛,您请罢!”

玉夫子怔怔,见她要走便想拉住她,不料争执间打翻了砚台。苏蕉难过地看了一眼那幅被毁的丹青,伤心地走了。

“苏小姐!”

苏蕉却不理会他,疾步而行,片刻也不回头,任他怎么呼喊也不停下。

玉夫子跟到苏蕉的院门便不敢踏入,他看着苏蕉往闺房的方向走去,随后身影消失在梅林里。他有些慌神的在院外踱步,心中焦急,心里却告诉自己:“等着她出来了,我再与她好好解释。”

苏蕉红着眼坐在床上,心底不断重复着夫子方才的话,一时恨海难填,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在屋里坐了许久。直至夜里苏罗氏回来,才到她屋中宽慰。

“小叶子,你怎么不高兴了?”苏罗氏握住她的手,见她掌心红了大片,心疼道:“是因为夫子罚你,所以你心底难受了?”

苏蕉不言,这是其一,却不是重点。

苏罗氏安慰道:“你迟到了,他罚你是应当,是你不对;你是小姑娘,他罚重你,也是他不对。你莫要气了,伤身子,大不了一会儿我让他给你道歉罢?”

“不是因为他罚我所以我才气急,而是……而是他瞧不起我们苏家!”苏蕉委屈道。她生自商贾世家,岂会不明白世人歧视商人?苏子望固然不与她明说,但她偶尔偷听到大人谈话,岂会听不明白那话中的意味?偏这玉夫子不识好歹,戳中了她的禁忌,让她怒火中烧,一触即发。

苏罗氏想起方才进来前,玉夫子与她说过:“今日与苏小姐争论,说了几句严重的话,本只是想压制她的骄气,不料触动了府上大忌,气坏了苏小姐,望少奶奶见谅,替我与苏小姐致歉。是在下口无遮拦冒犯她了!”又见夫子脸上有红印,定然是被苏蕉打了一巴掌。苏罗氏感慨:“原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难怪这小姑娘要气坏了!”她轻哄道:“小叶子乖,不难过了,夫子也非刻意得罪你,定然是你咄咄逼人,否则他也不敢伤你自尊。此时他愿与你道歉,是你胜了,你也大度些,退一步,原谅他罢。”

“谁稀罕他道歉了?我可不稀罕!”苏蕉垂涕而道,靠在嫂子肩上抽抽噎噎。明明是夫子与她服软了,她却还是觉得委屈。覆水难收,说过的话就算道歉又管什么用?

苏罗氏拿帕子替她拭泪,道:“美娇娇的小姑娘要把眼睛哭肿了,瞧得我心疼,可是你看,外边下起了小雪,你不原谅他,他就一直站在院门口不走,久了就要冻坏了。”

苏蕉惊惶道:“他……他一直站在那么?”

“可不是嘛?我回来时便见夫子一直侯在你院门口,下人说他一直站在那儿,已经站了几个时辰了。”

苏蕉忽然觉得这玉夫子也并非穷凶极恶之徒了,又听见屋外风声呼呼作响,她忍不住责怨:“他干什么这样?我都叫他走了!这个笨蛋!”

苏罗氏道:“他倒是个识趣的人,知道气坏了你需叫我来哄,你好好的,不要难过了好吧?”

苏罗氏一番宽慰后,苏蕉确实好多了,她抹了抹脸,道:“不难过便不难过,我也不想教他看我笑话。”

“这便对了!”苏罗氏莞尔:“你想他堂堂男儿,居然肯屈身与你道歉,已是心诚至极,你亲自去与他说,就说不怨他了,叫他回屋里休息。”

苏蕉犹豫了一会儿,看见窗外白雪飘飘,便诺诺地点了头,往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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