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小阁楼的时候我难过了,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它,像依依惜别着自己的爱人。谢谢你陪我度过了艰难的这段日子,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走进全中的校门,这么多天苦心孤诣收拾好的心情又一下子被打翻了,摔得七零八落的。转学,我想转学,这个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我一跳。
冷静下来想想这和念头并不唐突,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伤心地换个环境生活,也许是件好事。我午休的时候给我妈打了电话,说了要转学的事情,谎称自己压力太大想换个地方给自己减压,我妈说了句“我考虑考虑”就挂了电话。
原来她的意思是考虑考虑要让谁来劝说我不要转学。这不,次啊过了十分钟舅舅的电话就来了,劈头盖脸的一顿训,“你以为进全中很容易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脑袋想进全中被夹在门缝里了?”“读书是看你心情的事情吗?你高兴就在这读,不高兴就去别的地方读,是吗?”“你最好尽快调整学习态度,不要整天胡思乱想的,没压力还叫读书吗?你以为是让你进去旅游呢!旅游还得担心资费问题呢,你别以为世界上有不存在压力的事情!”“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还是学坏了?”
我被训得头晕目眩的,转学无望还被骂了个半死,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最郁闷的是居然连宋阳阳都知道了,打了电话给我,问我为什么想转学。见面说吧,我好久没有见你了。
我到市医院找到了宋阳阳,他正给病人换药水、测体温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我有些不忍心打扰他的工作。
宋阳阳让同事替了他,带我到了医院花园的凉亭里。
宋阳阳一脸严肃,“姐,就我们俩,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想转学。”
我忽然觉得很丢脸,那么大的一姑娘让喊自己“姐姐”的男孩子上思想政治课。“我跟男朋友分手了,是不是很丢脸?”
“所以你伤心了想离开这里?”
“是。”
“你觉得你离开这个学校就能忘记他吗?不可能,你是在欺骗你自己。”
“那怎么办?”我抬起头看着他,“整个学校都布满了回忆,就像鬼魂一样纠缠着我,我受不了,我快疯了,你知道吗?”
“那你也不能选择逃避,不去面对的话你一辈子也走不出这个阴影,有些事你不敢去想就越要去想,想破了就不会难过了。躲避,只会让你中毒更深。”宋阳阳将手搭在我的胳膊上,强大的亲情将我保护起来,我一下子好过了很多。
离开医院回到学校的时候,我好像多了很多面对的勇气,白祖岑,我一定要忘记你!放弃我的人不值得我深爱。
我要快乐,新生活。
潘曜桓认真地看着我的素描本,很有大师风范。
“怎么样潘大师?”
潘曜桓点头道,“很好啊,想不到你的随笔画得这么好,我以为你擅长临摹。”
“你就小看我了不是。”
“不是不是,因为我觉得一个人只会擅长一个领域,很少有人像你这么全能。”潘曜桓说着,眼睛一直盯着素描本。
我和潘曜桓的关系越来越好了,能算得上哥们了吧,平时有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情我都喜欢跟他说,跟白祖岑分手这件事我倒是没有说,自己失恋了就不要影响周围人的心情,别人是无辜的。
“你最近怎么没跟你男朋友在一起?”潘曜桓突然问了一句,惊呆了我。
“我……你发现了?”
潘曜桓看着我说,“是啊,这么长时间了,我观察力还不至于那么低。”
我叹了口气,“我们分手了。”
“嗯?”潘曜桓瞪大了眼睛,“真的?”
“期末考试那会儿就拜拜了,好久了。”
潘曜桓皱了皱眉,“我看你俩挺好的啊,怎么……”
我沉默了,不知说什么好,潘曜桓突然“噢”了一声,揉揉眼睛有些尴尬地对我说,“上次对你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别生气啊,我们宿舍的那阵子玩‘黑色命令’,我输了被他们几个家伙逼着找女生表白,我看我跟你关系不错我就……”
“就对我下手了是不是?”我假装生气道,心里却一瞬间云开雾散,没有这层窗户纸我们之间的隔阂真正消除了,我心里一直堵着的那块冰也终于融化了,上帝啊,谢谢你终于没有捉弄我这一回。
“不是不是,我心想跟你关系不错,你不会生我气。”潘曜桓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我……觉得你不会当真,就没有跟你解释,我这人不喜欢解释,你知道的。”潘曜桓不好意思地抓抓头,一脸孩子气。
“怎么补偿我的精神损失?”
“你的精神损失在哪里?”
“反正你骗我了,就该补偿我。”
“那你说怎么办?”
“好啊,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放你一马。”
“什么?”潘曜桓弱弱地问道,他兴许也猜到了这个问题的爆炸性。
“你跟那个送你鸡蛋的女孩子什么关系?”我终于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妈呀,憋死我了。
潘曜桓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已经忘了那个人。
“没良心,就这么把人家忘记了!”我打了他一下。
“哦!”潘曜桓笑道,“还是因为打赌!她是我们宿舍那位的前女友,他找她复合,让我们猜是什么结果,我猜的是和好,结果人家送鸡蛋表达的是不和好的意思,你知道我输了是什么惩罚吗?点歌送给校长,《你是我的眼》,你当时也看见我绝望的表情了,我担心第二天会被开除或者记大过,愁死我了。幸运的是那天没电了,没有播放,哈哈,我逃过了一劫。”
看着潘曜桓眉开眼笑的样子真想给他一顿爆K,真不想告诉他因为那个破鸡蛋引发了我多少无辜的猜想!
“你们好无聊。”我甩给潘曜桓一个中指,低头看书了。
嗯,白祖岑会不会也跟别人打赌,赌我会不会跟他分手,会不会来求和,对!很有可能他们也一时无聊想寻点刺激!
我当然不能亲口问白祖岑,只能求助我的姐妹帮咯!我把意思跟泡泡一说,泡泡当即拍案要替我刺探情报,我千恩万谢地搂着她,久久舍不得松开。
带着丰富的设想和希望,我紧张又开心地过了两天,终于在晚自习的时候拿到了泡泡跟他QQ聊天的记录:
泡泡:最近怎么样?看你过得好潇洒,经常去打球。
白祖岑:打球就是潇洒吗?你的是什么字典,盗版的吧!
泡泡:你家才盗版字典,你全家都用盗版字典。你知道李倩有多难过吗?你个没良心的。
白祖岑:我没有告诉你我是个有良心的人。
泡泡:你到底为什么跟她分手?
白祖岑:我跟她说过了,想必她也一定告诉过你了。
泡泡:我不信。
白祖岑:你不信也没关心,我没有出钱请你相信。
泡泡:你不会是跟人家打赌吧!
白祖岑:拜托,我的人格还没有低级到用感情来跟人打赌,我又不是神经病。
泡泡:那么,你就舍得这么放她走了?
白祖岑:你是不是罗老夫子家亲戚?
泡泡:你大爷的,不跟你说了,对牛弹琴!
白祖岑:呵呵。
“我他妈又自作多情,浮想联翩了,该!”我捂着脸靠墙蹲在地上,眼泪从指缝中溜出来,掉了一地。
泡泡蹲下来拉我,“你别理我,让我发泄发泄,没事,憋着才会有事呢!”
我这贱脾气我都不敢再发誓说我会放弃他了,妈的,能不能振作一点,不就是个男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