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一年过去了,我什么也没带来,走的时候也一无所有。
头发长得很快,已经齐肩了,勉强可以扎起来,不过我不喜欢脑后绑着只小麻雀的感觉,怪怪的,干脆买了很多不同的发卡,交替着戴。哎,什么时候心情也能每天不一样,成天郁郁寡欢的我都快成林黛玉了。
“‘植树节’,是为了动员全民植树而规定的节日。我国的植树节开始时是为纪念孙中山先生逝世,1979年2月23日,我国第五届全国人大常务委员会第六次会议决定,仍以3月12日为中国的植树节,以鼓励全国各族人民植树造林,绿化祖国,改善环境,造福子孙后代。”校长在主席台上说了半天给大家普及“植树节”知识,台下一片哈欠声,直至校长说到了重点,“12号上午,我们将去郊区八公里进行植树活动,本次活动与职业技术学校联办,希望大家到时候遵守纪律,在友校师生面前做好表率。”
台下欢呼起来,90%的同学都没有参加过植树活动。哎呀,又一个早上不用上课,还可以去郊区植树,简直是双喜临门啊!
每班分到了10棵树苗,也就是6人种一棵树。“妈呀,多精细的分工,我还以为一个人就可以挖一个坑呢!”泡泡有些失望地叫道。
“几千人一人钟一棵,你以为是植树造林呢!”我批评道,“重点在于植树的意义,不是植树的数量,OK?”
泡泡拍拍我的后背,“你越来越跟灭绝师太相像了,你上瘾了。”
“滚蛋,自古正邪不两立,我有自己的政治立场的。”
“你们两个别争了,先跟我去找下厕所吧,来的时候水喝多了。”杜莎萌捂着肚子挤过来对我们说。
泡泡环顾四周问杜莎萌,“你知道厕所在哪里吗?荒山野林的别跑丢了。”
“我问过带队的老师了,就在那边的围墙后面。”杜莎萌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堵围墙,我们放下心来,“吓死我了,我以为他要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地解决呢!”我故意逗她。
“那也行啊,哪里帅哥多我就在哪里解决。”
“董鑫畅知道的话一定毫不犹豫地休了你,是不是啊倩倩,倩……”
泡泡不说话了,因为她看见我有些尴尬地正看向左边那个靠着树抽烟的男生。
“李倩,好巧啊,在这里遇见你。”方墨维热情地笑着跟我打招呼,我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上次整他的事情貌似有些过了,弄得人家身败名裂的。
“呵……我们……我们学校也参加了植树。”我局促地拽着泡泡和杜莎萌的手快步向前走,恨不得一下子消失在地面。
“记个电话给我吧,我还没有你电话呢!”方墨维说着跑到我面前,我意外地掏出手机递给他存了号码,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发什么疯要我的电话号码。
走过来一段,杜莎萌问我,“耶,那个帅哥是你朋友吗?他好帅哦!”
我白了杜莎萌一眼,“帅么?披着人皮的狼好不好,还有,他不是我朋友,只是初中同学。”
“跟你不是有过一小段么!”泡泡非得揪出我的陈年往事才过意得去吗?
我瞪了她一眼,大声说道,“是有一段,人年轻时谁没爱过一两个人渣?我发誓我跟他连手都没有拉过。”
俩人睁大眼睛一愣一愣地看着唾沫横飞的我,“我们没有说你们怎么样啊……”
“你太激动了……”
我脸红脖子粗的看着她们,口气软和下来,“我错了,一下子激动了,我错了错了……我的目的是告诉你们那种人就是纯粹的衣冠禽兽,只会欺骗女生的败类,败类中的战斗机。你们最好不要被他人模狗样的外表蒙蔽了,俗话说外表好看的都有毒,是,他就是朵剧毒的毒蘑菇!你们最好擦亮眼睛,他以为他存我号码我就会打给他吗?神经病,他全家都是神经病!”在我的怒吼声中,杜莎萌和泡泡从容地进了厕所,又从厕所淡定地出来,我依旧沉醉在滔滔不绝的轰炸中,“毛主席说了,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你看他就是个臭流氓!嗯嗯,所有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的男人都是流氓!我最恨……”
“嗯——”泡泡突然清了清嗓子,我以为她又看见方墨维了,回头一看,靠,是白祖岑。
“老白,你们班在这里植树吗?”泡泡招呼道,我尴尬地低着头拉着杜莎萌就走,杜莎萌小声凑近我说,“你怎么不继续说了啦?”
我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你也来笑我,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好吗?”
本来就心情紧张,偏偏泡泡哪壶不开提哪壶地在后面喊道,“李倩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过来看看白祖岑他们钟的,可好了。”
看你妹,我在心里骂了一句,拉着一步三回头的杜莎萌径直朝前走,咬着后槽牙小声说,“莎萌你要是再后头的话你下次就别再妄想我替你扫地,你去约会的美事了!”
“哦,哦,亲爱的我错了,我没有背叛你耶,我跟你站统一阵线的,呃,他一直在看你……”
“什么?”我大叫一声,闪电般扭过头,确实,白祖岑呆呆地看着我,是舍不得吗?四目相对几秒,又各自回头低头。
心里狂跳不止,“莎萌,你说他还爱我吗?”
“我觉得他一直爱着你,包括现在也是,你难过,他更难过。”
“真的?”我一把抱住杜莎萌“吧嗒”在人家额头上亲了一口,“亲爱的我终于遇到懂我的人了,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就凭他忽然间跟你分手我就觉得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不得已放弃你,深爱的人是不可能忽然之间不爱的,尤其是他这么情绪稳定的男生,分手是你提的我想得通,因为你……那个什么有点精神分裂是吧……但是他提的我就一肚子问号,大人,我想这里面一定藏着一个惊天的阴谋。”
杜莎萌的元芳体让我开心地笑起来,准确的说应该是她话里的玄机让我很开心。
“喂,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呢,人家老白一直在看你呢,刚刚还问我是不是你最近瘦了。”泡泡的话让我的鼻子和心一起酸起来,“他怎么说的?”我抑制不住心里的狂喜,抓着泡泡不放。
“我说,老白你看李倩干什么呢,不认识人家吗?他说,她好像瘦了。就这一句,充满了无穷的信息啊,你们俩啊就别死撑着了,和好算了,玩什么琼瑶体呢!”
你以为我不想吗,是人家不想,算了,被拒绝的不光荣经历我就不想再提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心里一高兴,种起树来那叫一个得劲,挥舞铁铲,刨泥巴,浇水都跟跳舞似的,看得同组的三个男生目瞪口呆的。
蔡俊对我说,“知道你这么生猛,我们仨就直接去那边乘凉算了。”
大家被蔡俊的话逗得哈哈大笑,笑吧笑吧,今儿我高兴,随你们怎么说都行。
植树活动结束后回宿舍洗了个澡,匆匆吃了饭就到了下午上课时间,午觉没睡,困得我差点又在灭绝师太的课上翻船。死活撑到了下课,我将书往旁边一推趴着就睡着了。
“李倩,你手机振动了。”潘曜桓轻轻敲了敲我的桌面对我说,我头也不抬地对他说,“替我接一下,说我去厕所了,等会打给我。”
模模糊糊听见潘曜桓依样画葫芦说了几句,我支撑不住睡意又睡了过去。
上课了,我揉着惺忪的睡眼问潘曜桓谁打的电话,“是个男的,方墨维好像是,你看看。”
方墨维打电话给我干嘛?“他说什么了?”
“他就说找你,我说你不在,他说等会再给你打。”
神经病,想干嘛呢?想想方墨维今天的举动很不寻常,先是跟我要了电话,然后又给我打电话,好奇心让我给他发了个短信问他有什么事。
方墨维很快回了信息:想麻烦你件事,行吗?
先说是什么事情。
今早跟你在一起那个女孩子,个子小小那位叫什么名字,能介绍给我认识吗?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他看上泡泡了,难怪这么殷勤地跟我要电话打电话。真是不幸,泡泡居然被禽兽相中,难怪最近她老说运气不好,上课老是被点名回答问题,可是这些跟上述遭遇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