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跟雪狼的战斗是没有避免,当时是三头黑狼从后面,左面,右面三个方向攻击我的。他们生性灵巧,又长期在树林中活动,动作极快。
我纵身一跃,闪开他们的攻击,一挫身化成一道凌碧的波痕,劈空就是一剑。
雪落傲天,召唤出片片雪花,凭空而下,势如劈竹。
我下手并不重,也就是三分的力量。
“哧啦--”一声,凛冽的剑气撕裂长空,在一颗梧桐树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这棵树晃都没有晃,时光凝固,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好好的倒了下去。
我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
“嚎--嚎--嚎--”
不只是由于惊吓,还是相互传达着某种信息,四下狼嚎阵阵,声声不绝。
而那只白色的头狼却依旧在山岗上站着,没有动,静静的看着这场必输的战斗,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就蹲在山梁静静的看着。
他们就是那样安静,精诚团结,不放弃,即便明知失败,也会全力以赴,这就是它们的性格,也是我喜欢他们的原因,唯一的原因,生当如此,活着就是一种不可思议,死,也应该是一种不可思议。
我为他们感到满足,他们果然是来了。
前面那四只修为较高的也已经幻化出了人形,只不过尚没有脱尽狼的习性,从他们的毛色可以看出修为至少也超过一百年,身后是茫茫的一片,估计已经倾巢而出了,而只有那匹白色的头狼依然在看着,静静的看着。
我长长叹息,真是一群有性格的动物!
回身慢慢的抽出了我的剑,移形幻影跃过挡在前面的四只,算是打破了他们的包围圈,可是当我跃出那个小圈的时候,白狼已经到了我的面前,也就是说我跃初包围圈的同时又进入了一个更大的包围圈。
他们真是个聪明的动物,可是很可惜我的修为真的完全在他们之上。
中指扣起拇指,随手一弹。
而就这一指是我五成的功力,不过这已经足够。
十年前,雪落人离别足以抵抗他现在的功力,十年以后,我不敢说天下第一,可是我也绝不承认第二,公平的说古道残阳我的士兵没有无痕的多,战斗力没有他的强,即便是有瑞兽麒麟的相助,可他也没能杀了我,若没有瑞兽碧麒麟相助,我们之间胜负未可知,而且我尚没有使用弓箭,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我们之间,我应该略胜一筹。
我没死,也就是说将来他必死于我的手中,这是我的命,也是他的命,上天早已注定。
白狼不知,不怪他,可惜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做梦也想不到遇到的会是我,勇者离十年的修为就足以仗剑横行天下,而它就是修行上百年他还是一只能量低微的小白狼。
雪落九天,飘飘洒洒。
我的功力早已超出白狼的想象。
回身闪过,可是他大错特错,其实要说力量我不及碧麒麟,可是移形幻影的御风我自信绝对天下第一。
足尖轻点,我踏着片片雪花风一样落到了他的面前。
弹指之间,我一指就点到了他的眉心,不偏不倚。
我想杀他,只要指尖轻弹,他的脑浆瞬间就会溅在林中的树上。
狼群阵阵哀嚎,我听得清楚,没有了凄冷,没有不逊,所有的哀嚎。
他们苦苦哀求我,那四个修为稍高的早已跪倒在地。
“你为什么不杀我?”
半招之内已经败在了我的手下,他怔怔的看着我,声音寂寥可绝不落魄。
“你修行不易,我放你一条生路,回雪山继续修炼吧!”
说完我收回在他眉心的手指,转身就走。
“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的名字?
听他的口气就像是千年以后还想找我挑战的样子,狼就是这样永不放弃,可是我却把他的这种不放弃看成是一种无知,也不是我自负,他就是修行千年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而且千年之后世界上早就没有了我,可是他这种永不言败的性格,真的跟我很像,所以我告诉了他我的身份。
“凤凰城?”白狼静静的沉思,最后眼中一亮,“离!”
我点了点头。
白狼突然跪倒在地,“主人,你带我走吧,天涯海角都随在你的身边,我们整个狼族愿意随时随地聆听你的教诲,供你差遣!”
我蹙了蹙眉。
他马上道,“主人,你忘了吗?当年老主人兵进荒山的时候,我还只是一只很小的白狼,我不知为何受到猎人的围攻,是他救了我一命,为了这份恩情,我发誓会用一生来偿还,可是在那场战役中他再也没有回来,我一直等,一直等,整整五百年之后我到凤凰城去找他,我在一片林子里面等了很久都没有再看到他的身影,可我还是在等待,直到有一天突然来了许许多多的猎人,它们追我,杀我,我跑,可是他们紧追不舍,最后……额……您还记得么,是您在猎场救了我的,我还给你在留了一只鹿,您记得么?”
我?围猎?再也没有回来?
往事越千年,凤扬挥刀,横戈马上确实没有再回来。
多少年前,我确实参加了围猎,而且见过一只白狼,真的会是他?
看着他,我长长叹息,生命如此神奇,我虽然自负天下第一,可在生命的面前就是倾尽一生,也未必能窥的其一斑啊?
或许是我的祖先凤扬泉下有知,派这头白狼来帮我,或许吧!
我蹲下去,面对着这片黑色的森林,拜了又拜。
白狼扶我起身,我看了看他满头的白发还有那俊秀的面孔,他怎么看也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而且那双狼一样美丽的眸子在月光下更加秀丽。
“主人,你会带我走吗?”
我看着他,“既是先祖遗命,离一定遵从!”
说着我抬起手,并指如刀,手起刀落,风在他的身侧划过,他头上象征着百年修行的头发随风而落。
他弯下腰,双手拾起来,踹到了怀里,看上去有点而惋惜,可是什么都没说。
“修行先要修性,你已经做到了等待与忍受孤独也耐得住寂寞,可是你并没有理解耐着寂寞它真正的含义”,我告诉他,“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将来还是虚无,虚无是无所谓有的希望,更是无所谓无的伤感,所以放开你的心,让他自由,给他你所能给的想象与幻想,这就跟你看着镜子中自己的道理是一样的,你会明白的”。
他点了点头,最终还是笑了,伸手在自己的衣服里掏出白发向天空一抛,洁白的发又重新落到了地上,安静而又悄无声息。
“其实也完全没必要,只要你的心在修行,长什么颜色的头发都是一样的……”
说到这儿,我怔了怔,没有往下去再说,其实我想说的是,如果你的心里没有终点的,那么到了哪儿都注定像是在流浪。
抬起手掌,随手在空中一挥,清风一叶,银子一样的头发又回到了我的手中,“其实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就足够了”,这话我不知道是给白狼说的,还是我的自我安慰,反正是情至深处,自然流露。
我想我会把这段感情深深的埋藏在心里,真不知道千年以后有谁能开启我已经尘封的心,看到这段最刻骨的爱。
白狼伸手接过白发,冲我揖了揖。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我?”
白狼愣了愣。
而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的又一个优点,他修行一定很专心,甚至于忘了他的名字。
“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好!”
“雪,映雪!以后你就叫映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