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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战争胜败,我的士兵永远忠诚

春天姗姗来迟,可是它终于还是来了。

而就在这万里之遥,离作为一路向南的唯一主将向父王禀告。

这场战争我们败了。

我承认失败也接受失败,哪怕我是你的儿子,哪怕我有多么的不想承认,可事实如此,不由我不承认,或许我应该就此消亡,可为了凤凰城永远安定,请伟大的王允许我向您申诉。

这么多年,第一次,我想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为自己申诉,所以请您暂且屏退歌舞,暂且把酒杯放下,听我说完。

离这一生,夙遭闵凶,虽栖身皇族,贵为帝胄,可并没有得到我应该得到的尊重,荣耀,当然我知道我不应该对此有所期待,有所希冀,毕竟我身上流着的是您最纯正的皇室血统,就是所有人都可以这么说,可以这样想,可我不可以,因为我是您的儿子,您是凤凰城至高无上的王。

可很多年前我就说过了出生的事情,不是我所能决定的命运。

对于不能改变的,我接受,全部接受,包括兄弟的仇杀,您的无视,还有所有人的背叛,不仅如此,我这样说也能接受您的一切惩罚,因为玉容说了,您是我的父王,您的决定就好比是上天的旨意,所以我接受流亡的事实。

父王,我流亡江湖,受尽了屈辱,我是有所恨,可不是您。

我恨上天诸神,我恨他们为什么要您与我的母后相遇,为何要有我,为何我不能像所有的皇子一样得到您的宠爱,当然这不算错,因为玉容说了,诸神,怎么会犯错呢?

不会的,所以每当夜深人静的漫漫长夜,我都会告诉自己,离,活下去,你的母后要你骄傲的活下去,你的父王曾力排众议放你一条生路就是要你活下去,所以你必须时时记着不能放弃活下去的勇气。

无论是八年的苦难还是这场战争的艰难,我都活了下来,或许真的是幸运,可有的时候幸运跟天意只在一线之间,我相信天,也相信命。

父王,这场战役,我们败了,或许让您意外,我并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坚强,那么完美,可在所有人心中我不一直都是如此吗?

败了,是事实,可我自负没有给您丢脸,因为身为凤凰氏的子孙,我自负千年之内没有人跟我一样只带一百武夫一路向南,纵深万里,力挫天下第一高手无痕,试问凤来古国三十三代君王有谁能做到?

他们没有做到,但我做到了。

当然离人不是说我一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空前绝后,我只是向父王禀报我对您的承诺已经兑现,古道一战,虽全军覆没,但可保两个古老的氏族在十年内无战事,离不才,不敢也不想邀功,但求凤凰氏关河安宁,百姓安居,让襁褓中的婴儿得以保全,少年可以重拾他们对生活的梦幻,二十岁以上的青年不再饱受战争的苦难,三十岁的勇士可以安心照顾家庭,四十岁的武夫可以不再随军出战,五十岁以上者可以安详天年,而至于我个人的荣辱,离从小都没有在乎过,这一次离也不想过多的关注,而如果父王您依然追问战败的罪责,就此死去,离不悔,因为这这场失败,离自认为虽败犹荣。

离面北,再拜,愿父王圣体康健!

抬头,南雁北飞,就让这些雁带走我的申诉带走我的祝福,相信吧,我很快就能回到凤凰城了,父王,但在此之前我要去一个地方,或许父王您早已忘怀,但我可以告诉您就在这座村落的西边那片黑色的森林,当年也就是在这片森林里黑鹰制造了残案,这片黑色的焦土里面沉睡着我们凤凰城二十个皇子,公主。

我作为后世子孙自然是应该去纪念他们的英灵,至少去拜祭一下他们还是很有必要的,可就在那儿我看到了****变换的全过程,请原谅我这样子说,其实人本来就是兽,只是经过长期的进化消退了人的兽性。这个过程相当漫长,或许一百年,或许一千年,当然也可能是千万年,然而兽性回归或许就是一瞬!

那天晚上,夜黑风高。

我一个人踏着皎洁的月光,向着这片黑暗幽深的森林走去。

森林里面荆棘丛生,无数的藤类植物相互缠绕,相互撕咬,攀援向上。

落叶累积,踩上去,松松软软,有点儿潮。

皎洁的月光穿过横斜的古木,在地上留下斑驳的黑影,鬼一样,有点儿怕人。

不远处阵阵狼嚎是那样的凄厉,那样的仓惶。

沙沙--沙沙--

一步一步,月光下我一个人,显得是那么的落寞。

一直走,一直走。

最后到了一片空地,映着月光,我看见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有点儿不可思议的是梧桐最多,它们站立在这充斥着敌意的林子之中,根系相连,树枝相互交错,交头接耳的相互诉说着我所不能理解的语言,但我理解他们淡去内心的狂躁与不安,为了一份誓言坚持着脚下的土地,替先祖守着安息的圣地,我为他们的坚持感到由衷的钦佩。

灵巧的指尖滑过梧桐厚实的树皮,冰冷中透着淡淡香,我放在自己的鼻尖轻轻嗅了嗅,那是一种很淡的味道,有点儿像是岁月的味儿,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那个皇子或者是公主的血溅梧桐之后留下岁月的芳馨,只是任凭岁月的凋残,这香依然。

闭着眼,让自己的想象在无尽的夜空中穿行,无拘无束。

我仿佛看见那场大火还有大火中桀骜跟不逊,黑鹰一定派人要我们凤凰城好儿郎签降数顺表,可是我们凤凰城好儿郎怎么会有人屈服呢?

穿越千年我看到了他们的倔强,不屈。

慢慢的蹲下身,我半跪在地上,昂头向月默默的祈祷,愿他们来世得到本该属于他们的自由还有快乐,如果上天能答应离的要求,离愿意永世孤独,自己承受,我发誓,我愿意!

回来的时候,我遇到一群狼,也就是四十个左右,领头的是只白色的头狼,他脸上大部分已经幻化人形,七分的神似,唯独在眼圈上留下了浓黑的眼影,淡淡的青色桀骜,有点儿不可接近,从他头上的毛色判断,修行至少已上百年。

他一个人独自蹲在突兀的山梁上,穿一件单衣跟他毛色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半眯着眼看着我,长长的头发银子一样,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第一感觉,他很安静,其他一些在另外四个修行稍微高强的带领下一直尾随着我,从我踏入这片林子就尾随着我,看着我祈祷,看着我一个人哀伤,而且他们现在不想要我离开了。

我不知道对狼族天生就有好感,还是这真的算是一种宿命,反正我知道他们尾随着我,可是我没有伤害他们,只要我想,我可以下咒,可是我不愿用这有点儿残忍的手段对付这群值得尊重的对手,如果万不得已我宁可跟他们站在城下,一决生死。

我不是一个好战的人,从来都不是!

我之所以杀人,之所以战斗,是因为形式所逼。

战斗是我最无奈的选择,如果可以和平的解决,我真的愿意。

其实实话说如果没有那么多的责任,我真的愿意放弃一切留下来,隐姓埋名,跟着他们孤老山林,永不复出,可是不行,馆陶说的不错那就是如果一个人想要真的和平,就得准备好战争。

人本是万物之灵长,无论是智慧还是机缘远胜于其他异族,当然无论是多么通灵的神兽,他本性就是兽,无论多么的努力这不能改变他们是兽的本性,这也就决定了他们在修行上永远不可能超过人类的命运。

命运就是这样,无论是人还是兽都很无奈。

唯一还算是公平的就是修行的兽保留了它那原本就超自然的感官还有力量。

所以我敢说这匹雪狼横行天下,应该鲜有对手。

他在观察我的时候,我也在观察他,而且以我的幻术跟修为雪落剑气十步开外不会有他的身影,这不是神奇,而是事实,早在江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我已经有这个能力,我不知道这算是好还是不好,说好也不好,说不好其实也并不是已经坏事,世间的事情有的时候就真的是这样不好说,更说不好。

我能做的就是做好在自己的事情,把剩下的交还给上天。

听着雪狼的脚步,我只是走。

刚开始狼群内部有点儿骚动,有些甚至越越欲试。

我没有动,他们也没动。

我没有动,是我不想动,他们没有动,我知道他们还在试探。

信步树林,爪踏落叶,惨白的牙映着幽碧的眼,像两点火一样在黑暗之中是那样的飘忽不定,他们就像是黑夜中的一群鬼魅一样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我,直至今日我都忘不了他们的那种坚持,还有永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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