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又丢了两个一块的，丫头还不满意，最后只好把手里的全撒了进去，叹口气：“这是在害他，不是在帮他……”，然后拉着丫头继续往前走。
这小孩叫了一句：“等一下……”
我转身看着他，气愤的道：“别不知足，刚才也给了差不多二三十块了……”
“再给我五百，告诉你个秘密……”
“你觉得我会信你……”
“为你安全考虑最好相信我，这条街我混的比你熟，而且这买卖很划算，我要钱也跟他们不一样，是为了给家里人治病……”
“小孩，很精明啊，我很佩服你，先说秘密吧，觉得值就给你钱……”
“你的话不可信，这位姐姐说吧，我信她的……”
“你这小混蛋，哥哥五道杠的人品怎能遭受质疑……”
丫头又笑了笑阻止我继续说话：“姐姐答应你，说吧……”
“我说话的时候你们不要往别处看，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我不耐烦的道：“行了，答应你了，快说……”
“有三个人在跟踪你们，说了别往后看，不然我要倒霉的……”
我心一颤，我说之前怎么老感觉有阴冷目光扫射我呢，原来真有人跟踪，又急忙问道：“这些人都躲在哪里……”
“西牌楼买风筝的一个，石狮子旁，打手机抽烟的另一个，还有一个很厉害，刚刚一会居然换了两次装束，你猜他现在在哪里……”，这小孩笑呵呵的问道。
“废话真多，快说，不然扣钱……”
“在你身后听着我们说话呢……”
我大吃一惊急忙转身，身后哪里有人影，在回头，这小孩两只脚完好如初的从裤腿中伸出来，向着前面的小巷子里跑去。
我也没想那么多，拽着丫头就追了过去，因为是大白天，胆子还比较壮，就这么一直跟着小孩七拐八拐的，直到前面出现一幢破旧的居民楼，这孩子才停了下来。我往后看了下，还好没有人把出口堵死，又从腰间掏出那把防身的军刀，就往小孩身边去。这家伙撇撇嘴，噔噔噔的窜上了小楼。
怕里面有陷阱，我迟疑着不敢进去，想了一会，就对丫头道：“你再外面守着，看到有人来你就跑，我要是五分钟还不出来，你在报警……”
丫头也有点担心：“大叔，要不咱就算了，回家去吧，别冒险了……”
“不行，我总觉得这孩子知道什么，至少也能有点用处，放心吧我去去就回……”，然后挣开她，握紧军刀也窜了上去。
小孩就站在二楼跟三楼的地方，看到我跟上来后，又继续往上爬，直到顶层才停下来，打开房门后就看到通往上面阁楼的木梯，小孩爬了上去，我紧跟着也爬了上去，阁楼里很昏暗，还有一股刺鼻的药味，旁边的床上似乎躺了一个人，在微微的喘息着，听到动静后，虚弱的问道：“是大牛回来了吗？”
这孩子跑过去，攥住那人伸过来的手：“是我，奶奶，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跑的急了点，小妹呢？”
“在外面呢，你身后那人是谁，楼下的房客吗？”
“一个朋友过来看看奶奶的……”
“哦，那给人家搬个椅子，别让人站着了……”
“不用了，他一会就走……”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犟……”，然后又冲着我说道：“麻烦你过来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起不来，你自个找把椅子坐吧……”
“行，谢谢……”
这小孩走过来，推了一下我，然后打开阁楼的门，走到了外面的阳台上。从外面看，阁楼真的很破，墙上的毛坯已经脱了一层，上面泛着污泥的灰色。阁楼上拉了几根绳子，上面稀稀拉拉的挂了几件洗的白的不能再白的单衣，南面的角落还有一小片用砖砌成的小花圃，不过里面种的却是时令蔬菜。
一个穿着花色小碎布衣服的小女孩正蹲在那里，看着花圃中的植物，听到我们的脚步声，猛的转过身，女孩丹凤眼，小细眉，脸上有些菜色，眼珠很亮，亮的让人心灵都能产生共鸣，可能是因为我，怯生生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哥，哥哥回来了，那我去做饭……”
然后就往屋里跑，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跤，爬起来后继续往前跑。
“你妹妹……”，我问道。
“恩……”
“今年多大……”
“九岁……”
“你呢？”
“十四……”
“你爸妈呢？”
“死了……”
我不知道在说什么了，迟疑了老会，问道：“你把我引来的目的是什么？”
“街上跟你说的没骗你，确实有三个人盯着你，第三个带了枪了，他换衣服的时候漏了出来……”
“你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不怕那些人报复你……”
“别以为我小，我能看出来你们不是普通人，在这条街上我还有点用处，帮我把奶奶病治好，供我妹妹上学，我把命卖给你，我虽然是个孩子，但说话算话……”
“我要你命干嘛，我就是个上班**丝男，虽然也很同情你们，可我真的没钱……”
“我知道，但你女朋友有，她是个大千金……”
“她不是我女友……”
“别撒谎，我不笨……”
“你奶奶什么病……”
“肺癌……”
“很严重，即使治疗也不一定治得好……”
“我知道，只想让她能少点痛苦……”
“那我跟下面姐姐说一下，她应该会答应帮你，你的命我也不要……”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你帮了我，我就要报答你，在跟你说一些，三个人中有一个是刘二的人，这人我见过……”
“该死的刘二……”，骂了一句又疑惑的问道：“听说乞讨很赚钱，很多都是富翁了，我看你跟你妹妹都没吃过好饭，这是为什么……”
“其他的地方不知道，这条街上要把要到的钱上交给刘二，到自己手中只有一点点……”
我皱了下眉：“这点小钱他应该不会在乎吧，他有自己的场子……”
“乞讨只是一个方面，周围摆摊的商户，偷包的小贼都是要给他们孝敬的，这些加起来就是个不小的进项……”
“没人管这事吗？”
这小孩吃惊的看着我：“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们收上来的钱是要给那些人一份的，就相当与披个合法的外衣，那些人也避免了欺压良善的口碑，维持了正义的嘴脸，两者皆大欢喜……”
我这才明白原来里头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突然想到丫头应该等急了，立马给她打了个电话。
“大叔是不是出事了，要不要我报警……”
我走到楼边对她招了招手：“看上面，没危险，你也上来吧，有件事也要问问你的意思……”
“那大叔等我一下……”
我又走到小男孩身边看着他道：“你乞讨了多久？”
“三年还是四年，记得不清楚了，今天的事你注意点，三个人中，有一个我看的出来想对你出手，其他两个就是纯粹的跟踪你……”
“是刘二的那个人？”
“不是……”
“你怎么辨别他们是不是想出手，看哪里……”
“我说过，别看我小，我还有点用处，路上的行人观察的久了，就能看出来他们的心思，他们也不会对我这个小要饭的掩饰什么……”
“有为你自己打算过吗，我看的出来，你不能用对待普通孩子眼光看待……”
“没想过，就想我妹妹能上大学，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你自己不想上吗？”
“以前想现在不想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不想上……”
“识字吗？”
“基本的都认识……”
“谁教的？”
“问的，很多人也乐意教我……”
正这时丫头电话打了过来：“大叔怎么上去啊，门开不了……”
“等一下，我去给你开门……”
这小男孩拉住我，冲着屋里叫了一声：“小雨，去楼下给姐姐开下门，把她带上来……”
那个叫小雨的丫头“哦……”了一声，没多会就把王王研领了上来。
看着搂着小雨的研丫头，我笑了笑：“等久了吧……”
“大叔没事就好了……”
我走过去把她拉到一边，跟她把这小孩家的情况说了一遍，丫头听的直往下掉眼泪：“大叔这家人好可怜，我们帮帮他吧……”
“恩，正要跟你说这事，屋里的那个老人家你应该看到了，得了肺癌，你看能不能找家医院，当然钱肯定也是你出，这次真不是大叔抠门，我那点钱顶不了几天……”
“没事啊，我的就是大叔的，我跟我二伯母说下吧，她是医院的副院长，很疼我的，肯定会帮忙……”
“那就好……”，然后又走到小男孩身边：“姐姐那里答应了，会帮你奶奶转到医院……”
“谢谢你，我说的话一定会做到的……”
“别谢我，我啥也没做，也做不了什么，除了一点点同情心……”
丫头又走过来拉着小雨道：“大叔让他们去我家住吧，这边环境不好……”
“给你家里先说下吧，同意就行，我那里也有房子……”
“那我给我爸打个电话吧……”，说完就拿出手机拨了过去，叽里咕噜了一会就把电话挂了，笑呵呵的道：“可以了……”
丫头做了件善事似乎很开心，吵着叫我们快点搬过去，我又跟小男孩说了一下王王研的意思。
他迟疑了一会摇摇头道：“不用太麻烦了，我奶奶住医院里，我要过去照看，就让我妹妹去她那吧……”
那个叫小雨的女孩，听了他的话，跑过去拽住他拼命的摇着头：“不要，我跟哥哥在一起，我也去医院……”
小男孩掰开她：“别胡闹，你去做什么，去姐姐家，帮人打扫卫生……”
“都去吧，你一个小孩去医院也不管用的，我帮你找个护工，钱让那位姐姐帮你出……”，我最终帮他们下了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