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那个灵子?”
路苍回头看向曹东郭,曹东郭恭敬地回道:
“是的,师父,他也算我引进门的师弟,天赋俱佳”
“若是出了意外,实在..”
路苍摆了摆手,示意曹东郭可以不用说了。
“的确是很特殊的一个孩子。”
路苍看着风碧尘额上的花瓣,花瓣旁忽然间又生出了数瓣这样白色的花瓣。
虽然很微小,可还是能分辨出正是一朵小小的白莲花。
卫子元一直留意着门外的那个影子,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何人,又为何不进门。
小小的白莲出现时,唐丫丫还是没有忍住,偷瞄了进来,再次看见了熟悉的面庞。
这心境当真是复杂难安,心中仿佛滋生了一股潮,把所有的空隙都塞满,悔恨、痛苦还有一丝想念..在潮水中占据了整个心。
卫子元看到了唐丫丫的眼睛,生得很美丽的一双眼,像极了黑夜中的萤火。
虽然只是一眼,卫子元能够发现这双眼的主人就和自己一般的年龄。
只是,为什么那样的可怜。
“裕气还在增长,嗯,是没救了。”
卫子元一听路苍再次的肯定说风碧尘没救了,眼睛都红了。
“唰”
唐丫丫如一道风,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风碧尘。
不知是不是太急的缘故,还是风碧尘身上染上的味道,呛得唐丫丫一阵咳嗽。
风碧尘就这样被抱着,唐丫丫一下想起了那一年,他们合抱着村头的大槐树时的情景,包着的眼泪还是溜了出来。
“乖徒儿,他没救,不需如此。”
路苍轻轻道,像对着祖宗在说话。
风碧尘只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中有一条鱼,那条鱼和自己游过了山川河海,天涯海角仿佛都有自己和那条鱼的痕迹。
忽然,风碧尘觉得有些热,像是被什么烫了。
原来是梦里下了一场雨,有些奇怪的是,这雨是热的,身子都被打湿了。
正是这场雨,唐丫丫的泪雨,风碧尘一下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风碧尘以为又是另一场梦,不免有些埋怨,
“今天这梦真是有点长,居然看到丫丫了。”
风碧尘以为石村所有的人都已经死去了,看到唐丫丫很自然的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风碧尘又望向曹东郭和卫子元,
“你们也来我梦里了吗?还真是热闹!”
路苍表面还算平静,可心中却早已波澜万丈,
“我分明发现,他的命力仿佛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样,在急剧减少。”
唐丫丫转头怒视着路苍,
“他是没救了啊,这不是好好的吗?哪里用得着救!”
“没救和不用救一样吗?”
路苍的解释当然不能够令唐丫丫满意,唐丫丫愤怒道。
“徒儿,是一样的,不信问他。”
路苍没有指着曹东郭,而是指着卫子元
“小子,快说,是不是一样。”
卫子元有些懵,接到路苍的传音立马道
“在迦南都是这样说的,没救就是不用救。”
唐丫丫半信半疑地扫了眼卫子元,总算放下了这件事,似乎想起了什么,看也不敢看风碧尘又跑了出去。
路苍见状,立马追了出去。
此时,倒是风碧尘有些懵了,“这梦做得还真不一样。”
卫子元一巴掌给风碧尘扇了过去
“做你的春秋大梦,你醒了!”
毛毛拽着屁股,趴在床沿,不停地舔着风碧尘的手掌。
“这是什么东西?”
卫子元大叫
只见食仙鱼猛地从风碧尘的头发中窜了出来,立在风碧尘的肩头,“叽里呱啦”地叫,还不时用鱼叉指了指卫子元等人。
风碧尘一看到食仙鱼,脊背一凉,没想到这食仙鱼居然赖上了自己,真是苦不堪言。
“别妄动。”
风碧尘见卫子元要动手,清理掉食仙鱼。
风碧尘方才注意到,食仙鱼居然与之前不一样了,那肚子鼓鼓的,像有了身孕一样。
“食仙鱼?”
曹东郭万万没有想到,会看到这东西,如临大敌的看着小小的食仙鱼。
毛毛一见食仙鱼,夹着屁股缩了起来,身体都在哆嗦,显然怕极了。
“风碧尘,这是怎么回事?”
曹东郭忽然觉得,事情可能比他料想中的更严重。
食仙鱼的可怕就算没有见过,曹东郭也十分清楚,在此界谁也不能奈何这东西。
“这食仙鱼和传说中的样子好像有些差别,肚子应该没有这么鼓。”
风碧尘只好草草说了自己在血极限界的经历,并适当掩盖了一些内容。
伏山将风碧尘送回来后,就去找到了关大白。
关大白身前是一座泥潭,泥潭中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株杂草。
这株草像死了一样,就这样枯萎的在泥潭之中插着。
关大白身前白光一闪,一头白鹤露了出来,口中衔着一滴水珠,那滴水珠十分特别,是墨绿色的。
白鹤将水珠轻轻放在了杂草之上,杂草也就恢复了一丝生机。
伏山在关大白身后,默默不语,直到白鹤消失方道:
“院长师兄,那名弟子已经接回来了,正在启幕集中。”
“此行可算顺利。”
关大白转身示意伏山向外走去,泥潭所在之处,正是一个山洞,洞内钟乳密布,怪状之物寻寻皆是。
“生了些意外”
“哦。”
“当年吕奉为竟是死于自己的爱徒尺幽之手,可吕奉为死前用山花子将尺幽困住了,不过还是被尺幽获得了部分山花子的执掌权。”
伏山与关大白走出山洞后,一条清寡的石道延到了脚下,这条石道不在山间,而是生于水内。
只是有些不同寻常,这些水并不入石道,只在石道两旁,也就沾不了二人的身。
“我记得没有错的话,当年你和吕奉为该是至交。”
关大白将手一挥,前方数米外的石道,露出一个甬道,亮光从一甬道中射出,使得周遭的水中折出迷离的光带。
伏山长长叹了口气,接着道:
“院长可还记得吕奉为有个孙女。”
“不是在他死后失踪了?”
关大白有些意外,显然其中的内情并不少。
“那方寸山的山子正是她,我也是到了方寸山见到她才明白过来。”
`“她倒是长大了!”
伏山像是在说自己的孙女一样,可又沉沉一叹,不知在惋惜什么。
关大白与伏山消失在甬道之中,这处神秘之地再次冷清了起来。
良久后,钟乳洞中的杂草,竟溢出了淡淡的清辉,恍有异宝现世。
关大白听闻了方寸山之事后,将手背在身后,久久不语。
山岩的阴影将他和伏山掩了起来,过了这山,就可以见到成群的屋光,可关大白停下来脚。
“伏山,顺其自然吧!或许也算不得坏事。”
忽地一阵急风,像梭子一样穿了进来。
衍海面色深沉地看着关大白道:
“院长师兄,有件事不得不让你去看看了。”
伏山与衍海相处极久,从未见过衍海失态。
可此刻,衍海哪怕极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却还是露出一丝焦急。
曹东郭恭敬地站在角落上,卫子元更是退到了快到门沿的位置。
关大白站在香桌旁,仔细地端详着风碧尘身旁的食仙鱼,越看心中越惊,甚至手心已经有些发凉。
只有关大白清楚,按那则秘典中记载,食仙鱼是多么可怕,更是不可能出现在他们这种不毛之地。
“关于此事,今日在场之人,谁都不能够记得,你们出去,让我们单独相处。”
风碧尘隐隐感觉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难怪那时云天只是受了食仙鱼一击便明白了其可怕,果断的退去了。
食仙鱼在风碧尘身旁,像一个小小的灵宠,看不出一点妨害,并没有主动攻击任何人。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关大白和善地对着食仙鱼笑了笑,
“您本是天上灵仙,定然能够明白我等之言。”
可食仙鱼始终只有那一句,这令关大白相当费解,
“难道不是从上界遗落下来?”
关大白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关大白已经看出来,这食仙鱼的确是食仙鱼,可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细细看去,会发现,食仙鱼的鱼唇不是白色,透着乌黑。
可关大白清楚,即使这样,他也在食仙鱼这里也讨不了好。
“院长,这”
风碧尘显然有些手足无措,这食仙鱼就像把自己赖住了。
“听闻你沉睡了几日”
“是的,院长。”
关大白身前白光一闪,一只白鹤出现在了身旁。
白鹤一出现,整个竹楼陷入了一片氤氲的光雾之中,如梦如幻。
风碧尘不知院长是何意,疑惑地看着关大白。
食仙鱼如临大敌,挥舞着鱼叉。
白鹤一见食仙鱼,长颈忍不住一缩,根本掩不住那种与生俱来的惧意,仿佛遇到了天敌。
关大白见状,立马道:
“小白,没事,她应该不会有恶意。”
接着对食仙鱼道: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食仙鱼神情傲慢,睥睨着眼道:
“有了仙姿,虽然算不得什么,不过在这下界也算有资格了。”
可当食仙鱼看向风碧尘时,那双眼却充满了爱怜。
“下界之人,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时日确实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