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走在去怡红楼的路上,想着如何和老鸨子谈条件,为自己挽回最后一点父亲形象。
怡红楼内,老鸨子正在酣睡,陈父在守门龟公的带领下去了老鸨子的房间,老鸨子还未梳洗好,陈父开口道,“我倒是有个女儿可以商量,不过不能卖到妓院里去。”
老鸨子看了他一眼笑道,“卖到哪里去不是一样,还分什么妓院不妓院的。”
陈父激动的喊道,“妓院都是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
“你当你女儿还是什么奇货可居的主嘛!”
“我女儿才十六岁,我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你做的孽还少,欠我的银子可没有一分钱是我虚报的,你当初撇下一家子吃喝嫖赌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他们了,如今落魄到卖女儿还债又给老娘哭什么,在老娘这里装大尾巴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就是陈小小卖到一个好人家下场又能怎样,最多是个妾室的身份,她还能认你不成。”老鸨子道,又冷笑道“卖儿卖女的我见过的多了,我这怡红院里的姑娘哪个不是走头无路,多的就是你这样的父母,卖孩子的时候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却不知别人怎么想你,沦落到卖孩子了和禽兽有什么区别!”老鸨子想到把自己卖掉的父亲,难免伤心事涌上心头,天下间就是这样自私的男人多了,才会有这么多苦命的女人。
“签字画押吧!”陈父不再辩解什么,无奈道。老鸨子把准备好的卖身契拿出来,让他签字画押,抵了一百两银子的欠款,又拿出五十两银子给他,就让人把他赶出去了。
小小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怡红楼的人了,她照旧去上工,怡红楼看起来和往日也没有什么区别,老鸨子再次睡醒以后就让人把小小捆了起来,笑道,“你爹已经把你卖给我了,卖身契在这,你看看罢!”
老鸨子把卖身契拿到五花大绑的小小面前,陈小小看到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自己卖给了怡红楼,落款是父亲歪歪扭扭的字还有红手印,她死也想不到父亲又再一次把她给卖了,还是卖给妓院,她拼命的反抗,胡喊道“我不接客!”
老鸨子看着她,想着又是一个死鸭子嘴硬的很,对付这样的丫头她有的是办法,第一招就是先饿着她,若是她真不怕死,老鸨子也没办法,只要期间她开了口,那就有办法让她接客,老鸨子吩咐人把她绑好了丢在床上,名人把房间锁好了,屋里水米都没有,就这么晾着她。
陈小小被扔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她想来不是消极的人,可是如今这情况她也绝望了,怡红楼那么大,人这么多却没有一个能帮到自己的,这里的女人都是一心只认钱的,这里的男人也都是薄情寡义的。她彻底没希望了,她想好了就是死也不能接客的,反正生活已经这么操蛋,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当下决定了后便一心寻死了。
老鸨子见她不吵不闹也不挣扎,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不动弹,眼睛有时睁看着床板,有时闭着眼睛装睡,问她话也不搭理,她也有些心慌了,小小是个美人坯子,她怡红楼不缺钱缺的就是陈小小这样的美人摇钱树,弄死人的事也不是没出现过,只是晦气的很。三天过去了,小小的嘴皮又干又疼,她还是不说话,对付这样的人既然没办法那就沉默好了,反正一心寻死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就这样又过去一天,老鸨子醒来走到房间外看了看里面的情形,小小已经晕过去好几次了,这一看她又晕过去了,不知道是饿的还是渴的。
这一晚靖江王来了,这几日都没有来,今日以来竟看不到小小的身影,只觉得怡红楼都死气沉沉的,于是问道,“你们怡红楼的那个小杂役呢?前几日还常见到这几日竟不见了。”
蝴蝶自然知道底细,却不敢说,老鸨子整日盯着她们不许和外人胡说,只是笑道,“她五天前请假回家了,就再也没回来过。”
蝴蝶对小小毕竟有感情,故而语气躲躲闪闪,靖江王见了自觉的有些不对劲,“她家住哪里?”
“一个杂役而已,谁知道呢!”另一个姑娘道。
“可是她犯了什么错被你们老鸨子责罚了。”王爷问道。
姑娘们连忙打圆场,“不曾有的事,在怡红楼犯了错哪还有留她的地步都是直接赶出去的,许是那丫头不干了,怡红楼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姑娘家不干了也正常。”
“你今日话倒是很多!”靖江王呵斥道,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也就没再提及。晚上宿在蝴蝶姑娘房内,二人仍旧把酒言欢,酒过三巡后,靖江王试探道,“你的杂役不会是真的犯了什么错,被老鸨子关起来了罢!”
蝴蝶有些醉了,也未全醉,借着酒意道,“关是关起来了,只是原因不同!”
“为何关起来,关在何处!”王爷问。
“她一个杂役,还能关到哪里去。”蝴蝶道,“王爷为何这么关心她?”
靖江王猛的站起来,想着这时候没时间和这女人废话,一把揪起醉醺醺的蝴蝶,“她关在哪里了?”
“妾身真的不知,只知道被妈妈关在怡红楼内。”蝴蝶未见过如此凶狠的靖江王,酒意也被吓走了七分。
“算你识相!”靖江王只当蝴蝶是老鸨子的人,殊不知她这样做有她这样做的苦心,她没有能力救小小,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提醒王爷去救她,至于为什么选择王爷,她也不知道。
靖江王离开蝴蝶的房间,匆匆跑下楼,见到老鸨二话不说先甩了一巴掌,又踹了老女人一脚,鸨子魂都被吓没了,也忘记了嚎哭,旁人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过客人争抢女人的,还没见过上来就打老鸨子的,纷纷道,“这这….这是怎么了!“
靖江王不管旁人如何看戏,一把揪着老鸨子的衣裳,提小鸡一样把她从地上提起来,恶狠狠的说“带我去陈小小关押的地方,不然我弄死你!”
老鸨子登时明白了,原来还是为了女人的事,于是嬉皮笑脸的说,“原来是为了姑娘的事,不早说!”话未落口,迎面又是一个巴掌,老鸨子这时才嚎哭起来,“怎么好好的就要打人。”
“你再鬼叫本王就把你做的恶事抖落出来,我看你这怡红楼还能开几天!”靖江王一句话揪住她的死穴,老鸨子当下闭了嘴,老老实实的带着他去了后院,小小被锁在一间杂役房内,老鸨子从怀里拿出一把钥匙开了门,靖江王冲进房门看到小小被绑的像个螃蟹一样,登时一阵火气,又是一脚踹倒老鸨子身上,把她疼的嗷嗷叫,嘴里喊着什么动手非君子,打女人的都不是好人。靖江王没时间和她折腾,当时喊了一声,“去请大夫,要是她死了我要你赔命!”声音冷酷无情,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个浪荡不羁的花花公子,老鸨子不嚎了,连滚带爬的走出房间去找大夫。